“哈哈哈——雲兒,你實在太好欺了!”雪霏終於露出了她的真麵目,得意猖狂的大笑一聲,起身跑向了外麵,留下這才恍然大悟的夏雲埔情不自禁的笑了,這笑看的林子貞分外好奇,忍不住的低聲提醒道:“她騙了你也雲哥哥!”
“不,雪姐姐隻是愛開玩笑罷了!”夏雲埔的臉上毫無惱色,反而帶著一些讓林子貞看不真切的喜悅和興奮,爬起來也向外跑去!
林子貞習慣性的轉頭看向他哥哥,林子欽卻是一臉的冷肅,沉默的走了出去,到了門口才轉過頭來對有些呆愣的林子貞說道:“貞兒不用擔心,哥哥總會為你做主的!”
天氣大好,夏雲埔今日卻想要騎馬,惹得唐雪霏也是心癢不已,哄騙著他把馬讓給自己騎,唐三夫人皺眉喝道:“雪霏,怎可對夏小少爺如此無禮?憑你的技術還想要騎馬上那呂梁山?”
興奮和歡暢立刻從雪霏臉上抽離了,可是摸摸那白馬的鬃毛,心癢不已;古躍然心中疼愛她,加上江湖人士都是豪爽不羈的,因此爽朗一笑,寬言道:“丹妹何必如此拘泥古板,雪霏年紀尚幼自該自由自在的享受一番;想想咱們年輕的時候——”話到這裏,古躍然立刻打住,因為唐三夫人正眼含警告之意的看向他,這多少讓不太老實的唐雪霏心裏要瞎琢磨了,立刻衝著古躍然叫喊道:“年輕時候怎樣?”
“雪霏!”唐三夫人這一聲喝,讓他們在場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連古躍然都在心裏納悶,這丹妹何時變得和母夜叉有些想相近了?
“我是懶得管你了,你自己好自為之!”扔下這一句話,唐三夫人怒氣衝衝的轉身入了馬車內,夏雲埔以為這樣唐雪霏要老實下來,沒想到唐雪霏立刻活躍了起來,翻身上馬,轉頭對著夏雲埔露出一個百媚叢生的笑,大喊道:“我在前麵等你!”
“雲兒,為師的馬就讓給你了!”古躍然十分大方的說著,然後也鑽進了馬車內,林家兄妹自是共乘一騎的,因此那馬車內唯他們二人而已!
“雲兒,我們來比賽吧!”感受著山風呼呼刮過,兩旁景物飛快的倒轉,雪霏覺得分外的暢快,回身對著後麵駕馬馳來的夏雲埔大喊道,夏雲埔看著在風中馳騁的唐雪霏,長發迎風飛舞恰似粼粼波浪**漾著暖暖晨光,衣袂翩飛似欲乘風而去,她神態恣意歡暢,就像是這大地的精靈一般——一種從未有過的情愫在幼小的夏雲埔胸中激**開來,一拍馬立刻追了上去!
呂梁山因水而名,孔子曾慕名來此觀水,見“巨石齒列,波流洶湧,懸水三十仞,流沫四十裏,魚鱉不能遊”,想到大水滾滾東去,晝夜不息,人生苦短,一代一代不過如浪而逝,遂發出“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的千古浩歎。
滄海桑田,無論人與城與水如何變化,幾萬幾億年山就那麽立著,似在等待,又不像等待,闡釋著無欲無求的地老天荒。立馬於呂梁山下,雪霏的眼光順著那曲折蜿蜒的呂梁古道而上,突然間意識到那似乎不隻是一條路,更象是一條走不盡的求索之路!
“山高雲低風急,古道征塵染衣。看青鬆經風曆雨,翠色透浸,蒼桑不古;思先賢忠君報國,骨埋它鄉,清名永記①。”夏雲埔也是第一次來到這呂梁洪邊,呂梁古道之下,聯想起當今世態,不禁低吟起這首詩來,可惜與他並肩在一旁的雪霏是無法體會到詩中的含義的,滿腹的羞愧化作了臉上的不滿,對著夏雲埔抱怨道:“最討厭你們這些所謂的才子秀才了,滿口的之乎者也,不知道我是文盲一個,聽不懂嗎?”
夏雲埔帶著歉意的朝她笑笑,一邊說道:“沒什麽,隻是一些感懷而已!雪姐姐,咱們上路吧!”
“慌張什麽,,咱們大概跑得太快了,他們都被甩在後麵去了!既然你騎馬輸給了我,自然要聽我的話才是!”雪霏看看後麵鬱鬱蒼翠林間古道中仍不見馬車的蹤影,因此跳下馬來,一邊招呼著夏雲埔,“那邊水流清澈,咱們去抓幾條魚烤來吃吧?”
夏雲埔猶豫了一陣兒,終於拗不過雪霏,陪著她去林間溪流裏抓魚去了。
“呀,這水裏的石頭好特別啊!”雪霏一邊說著,一邊彎腰去淘了一塊石頭起來,讚道:“這形狀頗像一個觀音!”
“這是呂梁石,就這一塊石頭,在平遙可是要賣好多銀子的!”夏雲埔熱心的解釋道,雪霏立刻嘴巴一撇,雖然在心裏驚歎這夏雲埔竟是無所不知,可是他畢竟比自己小,怎麽可以這麽的知識淵博呢?
“我當然知道了,要你說!”邊說著,雪霏已將那塊石頭藏於了懷中,正好一尾魚兒在不遠處遊弋著,她瞪大了眼睛,抽出腰上劍,對準那魚兒一劍刺了下去——卻刺了個空!
“什麽魚兒嘛,跑得這麽的快!”雪霏生氣的抱怨道,接著去刺其他的魚兒;夏雲埔卻是看著她手忙腳亂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氣惱樣,克製不住的“哈哈——”笑了起來,引來雪霏一記白眼:“有什麽好笑的!臭魚,竟敢戲弄本小姐!”邊說著,手中的劍在溪水裏一陣亂攪,惹得水花四濺,她不懷好意的看了在努力的掩下笑容的夏雲埔一眼,忽然提劍對準他略開了道道水浪,將毫無防備的夏雲埔立刻淋成了落湯雞一隻!
“哈哈哈——我讓你笑,讓你笑!”唐雪霏看著狼狽無比的夏雲埔開懷大笑,夏雲埔還來不及抹幹臉上的水,唐雪霏已經瘋笑著往他身上繼續的拂水;正所謂“樂極生悲”,不料腳下一滑,整個人猝不及防的往前倒去!
“噗通”一聲,兩個人一同栽到了水中,唐雪霏壓在了夏雲埔身上還好,夏雲埔腦袋擱在了水底石頭上,撞的他眼冒金星,暈頭轉向,還是唐雪霏嬉笑著將他拉了起來,正準備好好的取笑他一番,一個冷酷的聲音卻在耳邊響起了!
“一對狗男女,哼哼——不知道夏公和唐公看到了會做何感想?”
雪霏朝岸上一看,可不是上次攔截他們的武羅雲嗎?
“姑奶奶我愛怎樣就怎樣,你還沒有資格評論!”
“是嗎?有沒有資格,就要看你們能不能活過今天啦!”武羅雲已得到武欽田首肯,授意他不必顧及夏雲埔的身份,因此他才敢這麽囂張,何況有了五寨三惡相助,他就不信殺不了這兩個小娃!
夏雲埔一邊痛的齜牙咧嘴的揉著自己撞的不輕的腦袋,一邊凜然說道:“武羅雲,你這隻武欽田的走狗,信不信我立刻射穿你的肚皮!”
這娃兒,不是蠻單純的嗎?怎麽也變得和我一樣粗野了?唐雪霏心想道,卻不知道她確實對夏雲埔起了不小的負麵作用,她不知道正是這些那些的負麵作用,令日後夏家以及林家無論如何都不肯接受她——“是嗎?你的弓箭呢?”武羅雲邊說著,已經搭好了金箭,對準了他們二人;夏雲埔這才停止了揉腦袋,想起自己的弓箭還在馬上,不過不要緊,一個武羅雲嘛,他自信還是能夠抵擋的!
“嘣”的一聲金箭射出,夏雲埔一手將唐雪霏攬在身後,同時迅疾的抬腳就是一道水花濺起,其力道之大,當金箭被水花帶歪了,武羅雲才意識到:水花抵擋金箭!這小子,內力竟是如此深厚嗎?
“哇,雲兒,你真是太棒了!”雪霏忍不住的讚歎道,這內力,恐怕他爹也是萬萬不及的!
“雪姐姐過獎了!”夏雲埔謙遜說道,臉上卻是露出了笑容,這令武羅雲更加的羞惱不堪:連一個十多歲的小孩子都打不過,他武羅雲今後還有何顏麵在這世上混?
“別得意的太早!”武羅雲沉聲說道,袖箭射出時,人也拔劍朝著他們刺了過來!
武羅雲作為武欽田的親信,武功和謀略自然不低,和少年天成的夏雲埔可謂旗鼓相當,這一場水上戰鬥看的唐雪霏眼睛發直,太精彩了,這雲兒也真是帥呆了!
“這就是大同的夏雲埔嗎?哈哈——看起來鮮嫩稚氣的很!武老兄,可否讓我錢老三來會會這小子啊?”樹枝“沙沙”作響,一個白衣男子單腳立於極細的枝椏上,雙手抱拳,饒有興味的看著在水麵上激烈打鬥的夏雲埔和武羅雲,武羅雲正自陷入和夏雲埔的纏鬥中不得突圍,聽聞五寨三惡之一的錢老三的話,立刻欣然答道:“既然錢老弟對這小子這麽的感興趣,就讓與你!”說完他已是輕鬆利落的跳出了夏雲埔的掌風,反而轉眼看向一臉擔憂緊張的唐雪霏,不懷好意的笑道:“這就是唐府大小姐啊?果然名門閨秀,麗質天成!葬身這荒山之間委實可惜,不如從了我,也可好好的享福!”
武羅雲這卑鄙下流的話一說出口,就迎來了錢老三不滿的目光,帶著一絲的隱忍之色,讓武羅雲有些奇怪,這錢老三怎麽也看中了這丫頭嗎?
唐雪霏立刻動怒,罵道:“呸!也不看看你是什麽貨色!本小姐動動手指頭都可以把你給弄死!”雖然武技低下,可是罵技一流,讓一旁的夏雲埔生生被她的氣勢給震住了,雪姐姐怎生這麽大的口氣?要知道五寨縣的三大惡人之中任何一個都可以打敗他夏雲埔,何況現在這裏有兩個高手,勝算渺茫至極,她是哪裏來的信心?
“小弟弟,出招吧!”錢老三已經飛離了枝椏,雙腳穩穩落於溪麵,不見絲毫的水波**漾,此人以輕功卓絕傲立於平遙西北,果然名不虛傳!
夏雲埔手心裏沁出了冷汗,表麵卻是無比震驚的將寶劍還給了唐雪霏,說道:“保護好自己!”對於唐雪霏的武功他是清楚的,可是不知道自己能否在抵擋錢老三之餘保護好她,因此內心十分擔憂,“緊靠著我!”
唐雪霏當然清楚他們目前的情況,但是她一向嘴硬,立刻笑道:“那是肯定的!而且古叔叔他們馬上就來了,在他們來之前我們先把這兩個人幹掉,也好在他們麵前得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