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一連三發暗器朝著柳大射來,柳大抬起手裏的劍柄擋住了一支,一邊對後麵怔住的唐雪菲喊著“關門”,嘴裏已經含住了第二支,而第三支則“鏗”的一聲深深地插進了唐雪菲拉過來的門上,看著那刺透過來的利器,唐雪菲驚出一聲冷汗來,若是這支暗器插在了自己的身上,恐怕閻王老子再善良也不得不收她了!
“快出來!”柳大對著唐雪菲伸過手來,在她錯愕的一瞬已經將她拽出了馬車,然後看到了點燃的箭羽如雨一般的飛向她身後的那輛馬車,熊熊的火焰立刻燃燒起來,她沒來得及拍拍胸膛定定神,兩個黑衣人已經躍到了他們跟前,揚起大刀就對著他們砍了過來!
唐雪菲下意識的去拔刀,可是柳大已經搶在她之前提劍擋住了,左手順便對著第二個黑衣人灑出一把梅花針,逼其自保;唐雪菲立刻用一種近乎崇拜的眼神看著身邊這個高大帥氣NB的侍衛柳大,柳大似乎也感受到了某人敬仰的眼神,臉上微微泛紅,突然間低喝一聲“小心”,然後唐雪菲就被他一把扯到了身後去了,“砰”的一聲,刀劍相觸,火花四濺!
“緊緊跟著我不要走神!”柳大一邊警惕的看著眼前這兩個身手不耐的黑衣人,一邊沉聲對著後的唐雪菲叮囑道,讓他身後的唐雪菲一陣暖意湧遍全身,小聲的說了句“謝謝”,柳大也沒回她,因為他正在全神貫注的對敵。
“你們是什麽人,竟敢來截殺我們!”柳大聲厲色仞的說道,那兩個人卻是急而狠快的進攻,就像是啞巴一樣從始至終未說一句話。
一人敵倆,還要保護一個近乎無自保能力的唐雪菲,而且敵人功夫不低,柳大漸漸地有些力不從心;放眼看去那邊,受傷的柳二已經為敵人所擒,柳三柳四柳五被人多勢眾的敵人圍攻,想來脫身也難!
再打下去他們隻能夠耗盡精力被擒的份兒!柳大心想,眼睛瞟到了離他最近的那匹寶馬,趁身畔兩個黑衣人未覺,集全身的精力舞劍成影,人莫敢近;然後突然間對著他們二人掃出兩道劍氣、閃電般的拽起了唐雪菲騰空而起,踩踏著一個黑衣人的肩、躍到了那匹聽到他口哨奔過來的駿馬背上,用力的一拍馬背,風馳電掣一般的飛奔而去!
“追!”伴隨而來的還有十多隻的毒箭朝著柳大的後*射而來,他一反身舞劍抵擋,卻終是百密一疏,被一劍刺中了左胸;好在他挑的這匹馬夠快,不一會兒就和騎馬追隨而來的黑衣人們甩出了一段距離!
“哎呀,快點啊,他們好像就要追上來了!”唐雪菲聽到了後後麵“噠噠”的馬蹄聲心裏發緊,回頭一望那些人已經近在咫尺了,然後看向抬頭看向柳大——雖然那姿勢比較難過,可她還是看到了柳大烏黑暗紫的臉上汗如雨下,目光也暗淡迷茫——“柳大,你怎麽啦?”唐雪菲著急的問道,可是柳大隻是飛快的回頭瞟了一眼身後的敵人,然後對著唐雪菲虛弱的笑笑,眼光已經瞟到了右手邊不遠處的那個懸崖,聲音低微的說道:“對不起了唐小姐,既然沒有辦法親自將您送到陛下身邊,那咱們隻好一起死了!”
“你說什麽!”唐雪菲愕然的看著他,如遁雲中霧裏,而柳大則猛的扭轉馬身朝向那懸崖方向、抽出自己胸部的那支箭深深地刺到了馬身上!
一聲痛苦的嘶鳴聲後,兩側的景物迅速的後移,那個斷崖近在咫尺!
“啊——你瘋了!”唐雪菲嚇得麵色慘白,可是馬兒一路狂奔,風呼嘯著獵獵刮過,身後的柳大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了,根本沒有人回答她!
“嘶嘶——”前踢踩空,駿馬長鳴,而唐雪菲的身子已經往前傾去,看著下麵黑漆漆不見底的懸崖,她嚇得腦中一片空白,隻知道緊緊地抓著馬鞍慘叫,毫不知柳大已經伸出手來緊緊地摟住了她的細腰,帶著她直往下沉!
“你可以成為陛下的弱點——”這是唐雪菲頭腦還有點意識時聽到的最後一句話。天旋地轉,身若斷線風箏墜向未知的黑暗深淵!
“雪菲妹妹,你要去哪裏?”少時的高庭宇笑得溫柔如水,眸子也總是熱切而又溫順的,在唐雪菲眼中就像是一隻待宰的小羊羔。
照樣是設下陷阱等待某還未明白過來的人後想要拍拍屁股走人、以免被抓個現行,卻被他攔住。唐雪菲瞅瞅他身後那隻抹了膠水的椅子,生生忍下心中的狂樂,柔柔的說道:“恩呀,我去給你倒茶呀,快先坐下我去去就來!”
說著就要將他往椅子上按,可是高庭宇似乎已經洞悉了她的心思般的硬是不坐,然後唐老爺走了進來,高庭宇那廝屁顛屁顛的過去問候;然後唐老爺就隨意的走到了唐雪菲精心準備好的椅子旁將要坐下,卻被唐雪菲一把攔住,情急之中胡亂扯謊道:“爹,您的屁股這麽大,這椅子不適合您,您還是坐那邊好了!”話畢唐雪菲就很想要抽自己一嘴巴子,這什麽爛理由嘛,而唐老爺顯然被她這句粗鄙不堪、不知所謂的話給氣到了,重重的坐下後對著嚇得心髒直打顫的唐雪菲訓道:“還不快去給你庭宇沏茶去!”
“不敢勞煩雪菲妹妹!”某人笑得一臉溫煦,讓唐老爺更覺自己的女兒丟人現眼,急急的將她遣走了——“唐雪菲!”
什麽聲音如此的熟悉,震得她不得不努力地動了動眼皮子,難道是爹爹發覺了她的惡作劇,但是迷離的視線當中沒有看到爹爹那張氣的豬肝色的臉,隻看到兩縷白光朝她纏繞而來——
“偏是三花兩蕊,消萬古、才人騷筆。尚記得,醉臥東園,天幕地為席。回首,往事寂。正雨暗霧昏,萬種愁積。錦江路悄,媒聘音沈兩空憶——”
金鳳鳴,鑾鈴動,幽笛婉轉,聲聲不忍聞。一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粉紅的帳幔,翠綠的流蘇,在微風中搖曳著燦爛的光華。
這是地獄嗎?怎麽這般的好看?唐雪菲迷茫的在**坐了起來,一轉頭就看到了坐在窗前吹笛的女人,嫵媚萬千,黯然銷魂。
“這裏是陰曹地府嗎?”唐雪菲突兀的啟唇問道,那個女人仿若突然驚醒般的轉過身來,見唐雪菲已然醒來,便妖嬈的笑了,說道:“在陰曹地府聽得到這麽優美的笛聲嗎?”
“原來是你!”見到熟悉的麵孔,再聽她的口氣,想著自己必然是走了狗屎運被救了,死裏逃生的喜悅立刻充填了她的整個人,外帶著好奇,“我不是掉下懸崖了嗎?”
“我救了你!”白雲笑著說道,窗外的陽光灑在她白淨的臉龐上,分外美好。唐雪菲不禁在心裏暗道真是個好天氣,利落的從**跳了起來,也湊到窗前看著外麵,積雪寒冰早已消融,暖暖的陽光映照著窗外幾樹風雪過後更加繁複美麗的梅花,也映照在唐雪菲的臉上,頓覺暖到了心田。
“謝謝你白雲姐姐,你真好!”興奮過頭的唐雪菲無所顧忌的緊緊地抱住了白雲,想著昨日驚魂,更加慶幸自己認識了白雲這樣的朋友。
白雲未作反抗的由她抱著,溫和有害的笑道:“別謝的這麽早,你有利用價值的。”
聽到她說到“利用價值”,唐雪菲的腦海中就閃現出了林子欽的影子,讓她自己都覺得奇怪林子欽什麽時候成了“利用者”的代名詞了?於是收了剛才那“傻乎乎”的笑,問道:“幹嗎?你們不會想拿我去和晉武帝交換什麽東西吧?”
“你猜得不錯,嗬嗬——”白雲笑的極為美好,幾乎與“手段”和“陰謀”這些詞匯扯不上邊的笑,“天應國一直都包藏禍心,有了你敬愛的古叔叔的諫言,最近在晉朝邊境開始暗中侵犯,有大舉入侵的嫌疑,所以很快就有仗打了!”
唐雪菲懵懵懂懂的看著她,等她繼續講下去。
“你說如果晉武帝收到你的死訊的話,會不會禦駕親征?一個人在極度悲傷心痛的狀態下,會不會犯很低級的錯誤?還有,你以為晉武帝的身邊,哪些人是可以待在身邊親信的?好啦唐小姐,臉色別那麽難看——嗬嗬——”
“你到底想要說什麽!我古叔叔天性善良怎麽會做這種事!高庭宇智勇雙全,又怎麽會為了兒女私情忘記江山大計!”唐雪菲緊咬著嘴唇,臉色微微泛白。
白雲看著方寸已然大亂的唐雪菲,笑得更加妖冶,玉手輕輕挽著白綢,吐氣如蘭:“好吧,最不濟,晉武帝七竅流血中毒而亡,這麽亂的局勢,你以為誰最有可能掌握朝綱?”
看著唐雪菲寫滿驚疑的臉頰漸漸地蒼白下去,白雲覺得十分痛快,心道誰叫那麽多的男人都隻道世間女子死光了隻圍著你唐雪菲亂轉的,可恨的是連性子淡薄的冷月竟然也那麽的在乎你,是可忍孰不可忍!
唐雪菲又急又痛的掄起拳頭想要湊過去,卻被白雲輕巧的一手捏住了手肘,手立刻就軟了下去,被白雲一個用力就推到了地上,陰笑道:“唐雪菲,不要試圖反抗,你不是我的對手的!”
“哼哼——看在你我像是一場的份兒上,你白雲姐姐我決定準時向你報告晉武帝的情況的,你就等著洗耳恭聽吧!嗬嗬,現在我就告訴你,晉武帝正在懸崖邊痛哭流涕——哈哈——”摔下這些話後,白雲就飄然出去了。
“高庭宇,高庭宇,雪菲還活著——”不自覺地,這些名字就念出了口,隻是想想他將要在這個世界上消失,自己就會痛徹心扉,更別提他聽到自己的死訊——不會的不會的,他是君權神授的晉武帝啊,怎會這麽輕易的被扳倒呢?林子欽再怎麽聰明又怎會是他的對手?唐雪菲自我安慰道,但是一想到白雲那勢在必得、得意洋洋的神情,她就會慌張擔憂起來,她害怕任何的萬一!
白雲果然很守承諾,第三日便飄進來告訴她說晉武帝帶著大將吳謙,安吉等西征,朝政交由新上任的丞相白羽掌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