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在乾國大軍到來之前,幫他們平定叛亂。”蘇若薇說道,“但是我們最多隻有兩天時間。”

“隻有兩天?”魏山焦急道,“這怕是有點難!因為聽說懷遠候麾下有十萬大軍呢,兩天......太少了!”

賴三兒說道,“除非把咱們的玄甲軍帶進來!梁國兵打外圍,咱們直接殺入叛軍大營,砍了那什麽侯的腦袋!”

不過這是廢話,玄甲軍要是能進來,哪還有那麽多事。

蕭北玄想了想,說,“無妨,叛照樣平!”

賴三兒和魏山都是一愣,顯然不能理解怎麽平。

唯有蘇若薇點點頭,表示讚同。

一番商議之後,蘇若薇留在了鐵匠鋪隱藏。

而蕭北玄,則帶著賴三兒,趁夜潛出了城去。

......

子夜時分。

距離東山城八十裏外,某偏僻小道之上。

皎潔的月光下,一隊約五千人的梁軍,正快步前行。

隊伍的正前方,領兵的薑白此時心急如焚!

眼下,原本打算東巡的女帝,正被足足七萬叛軍,困在上宛城中!

出巡時帶的一萬五禁軍,已被擊潰!

葉瑾儀已親自帶一萬五精銳,前去上宛城救援。

同時,她命薑白帶領五千精兵,抄小道去大原城,燒掉叛軍囤積的糧草。

沒辦法,東山關隻有三萬多精銳,還得防備乾國,她能抽調的隻有這些了。

而相比之下,葉瑾儀這頭隻能拖延叛軍進攻的節奏。

勝負手,其實在薑白這邊!

因為隻要她能燒掉叛軍糧草,那麽叛軍堅持不了幾日就必須退兵。

這麽一來,女帝就有足夠時間調兵,剿滅叛軍了。

薑白自知,若是計劃失敗,女帝被擒,那她就隻有自殺殉國這一條路了!

於是她一刻不敢停,從東山關出來後便一路強行軍。

“快!快!後麵的跟上!”

卻就在這時,隻見周圍忽然喊殺聲四起!

“殺!"

薑白大驚。

她怎麽也沒想到,叛軍似乎提前得到了消息,在此設下了伏兵!

不過好歹也是久經沙場了,她立即喊道,”全軍列陣,殺!”

雙方旋即展開大戰。

兵器的碰撞聲,喊殺聲、嘶吼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伴著飆射的鮮血,一時間小道成了人間煉獄!

薑白連殺了十餘個叛軍。

就在這時,隻見三個赤膊上身,渾身肌肉,手持狼牙棒的壯漢踏空而來。

“哈哈哈,咕嚕掛啦,巴巴古拉!”

一聽這語言,薑白臉色又是猛地一變。

“糟了,南蠻人!”

原來懷遠侯請了南蠻人來助戰,難怪敢出動出擊!

南蠻人蠻力無雙,且凶狠彪悍,兩百年來曆代女帝都想征服他們,但是沒一次成功!

薑白咬咬牙,知道必須立即擊潰對手,否則別說燒糧草,這五千精兵都得被吃掉!

於是奮力躍起,朝其中一個南蠻壯漢攻去!

“當!”

一劍砍在對方的狼牙棒上,她頓時感覺虎口一麻,手臂生疼!

不由大駭,心想對手這是何等神力?

“小心,是南蠻三雄!”

此時,卻見一白衣女子閃了過來,替她擋下了一棒,說道。

這女子正是錢玉茹,也就是先前沙盤推演連贏七局的錢姑娘。

因為表現突出,所以她也被招入了軍中,這次她主動要跟薑白一起出征。

薑白感激地看了眼錢玉茹,心中卻依舊是打鼓陣陣。

這南蠻三雄個個天生神力,且是三胞胎,彼此心意相通,協同作戰宛如一人。

戰力之強,便是在梁國亦赫赫大名!

看來對方有備而來,今天怕是凶多吉少!

“錢姑娘,一會兒你伺機跑走吧!”薑白咬牙道。

錢玉茹苦笑道,“在城裏,我已丟了軍神師父他老人家一次臉了,可不敢丟第二次!不如,就隨將軍在這戰死吧!”

薑白聞言,不由放聲大笑,“果然是軍神好徒!能與你並肩戰死,何其痛快!”

言語間,那南蠻三雄卻是加快了攻勢。

兩女雖都修為不錯,但在三雄的輪流圍攻之下,節節敗退。

氣息不穩,嬌喘連連。

不多久,薑白右臂便狠狠吃了一棒,頓時血肉模糊,長劍脫手!

“嘿嘿,再吃我一棒!”

一蠻人操著生硬的中原話,又一棒向她砸來。

錢玉茹拚盡全力為她擋下了這一棒。

卻自己背後也挨了一棒!

兩人鮮血淋漓,踉蹌而立。

那三個南蠻壯漢卻是停了手,像是欣賞獵物一樣看著她們。

“梁國女人,好看,哈哈哈!”

“嘻嘻嘻,**更好看!”

薑白看著滿目的袍澤屍體,目露絕望。

長歎一聲後,她提劍大喊,“葉將軍,屬下先去了!”

錢玉茹也咬咬牙,提劍說道,“師父,徒兒不孝了!”

兩人自不願受辱,打算自裁!

就在這時,隻見月下,一道青色的身影劃破長空。

伴隨著一個清朗的笑聲。

“勝敗兵家常事,輸了就抹脖子,那我不知道要抹多少次了。”

伴隨著笑聲,一人從天而降。

腳踏黑靴,身穿錦衣,兩側鬢發飄渺,一雙眸子如千年深潭,平靜清澈,卻深不見底。

甫一落地,就輕描淡寫地奪下三雄中其中一人的狼牙棒。

旋即一掌將其拍飛。

接著五指一張,吸起地上一把長劍。

身影伴著劍影,悄然從三雄中另一人身畔劃過,頓時一顆人頭飛起。

旋即,又折返,劍氣如霜,如白練,須臾間又劃過三雄中最後一人的脖子。

月下,鮮血激射而起,如同綻放的禮花。

周遭突然一片死寂。

一眾士兵無分梁軍、叛軍還是南蠻軍,不呆若木雞,恍若見到神人。

而錢玉茹、薑白更是看得目瞪口呆,滿臉的難以置信。

半晌過後,錢玉茹終於認出了那人,當即驚呼道,“是、是你?”

沒錯,正是那個在沙盤推演中,輕而易舉打敗她的男人。

也是她想娶回家當“小妾”的那個男人。

還好,當時她隻是過過嘴癮,沒有來硬的......她也向來隻會過過嘴癮,其實連男子的手都未摸過。

可是,她感覺自己現在更想了。

如果來硬的有用,她一定要試下......好吧,大抵是不可能了。

薑白也看清了,來者正是蕭北玄!

一時間,不由百感交集。

自己一直斥責於他,不屑於他,然而在此絕望之際,他竟依然肯救自己!

不由道,“蕭北玄,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頓了頓,又道,“你能否好事做到底,幫我們燒了叛軍糧草?如能辦到......"

薑白咬咬牙,正色道,“如能辦到,薑白此生,願為你當牛做馬,絕無二話!”

在大梁,女子為尊!

心高氣傲的她,肯低聲下氣對一個男子這般鄭重許諾,怕是此前一生都未曾想到!

蕭北玄看著薑白,指了指遠處,微微一笑。

說,“薑將軍,你自己不看的麽?”

薑白當即循著蕭北玄所指看去,隻見遠處的大原城內,火光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