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長天從人群外走了過來,看了一眼趙驪與方尊,道:“兩位可能是妙夷的朋友,也可能是家父的朋友,但你們都是嚴家的客人,而且今天是我嚴家的大喜之日,希望兩位有什麽恩怨情仇,不要在這裏展示。”
趙驪本來就是代表趙家族拉攏嚴家來的,聞聲頓時笑了起來,道:“嚴叔叔,我是趙家的趙驪,上個月家父還與您喝過茶。我今天特意來此給嚴妙夷妹妹道喜。”
趙家在京城也不是個善茬,所以嚴長天臉上當即浮現出了一抹柔和的色彩,當即道:“原來是趙家的侄女,怎麽有什麽事兒嗎?”
趙驪指了指方尊,道:“嚴叔叔,這個人是之前我不小心帶進來的,根本沒有請柬,我覺得這樣的人不適合再這樣的環境下待下去,嚴叔叔應該把他們趕出去。”
之前趙驪想把方尊帶進來,在這麽多人的麵前羞辱他。可現在方尊油鹽不進,根本不搭理她,長此下來,丟臉的人甚至會是她自己。可現在如果能在這麽多人的麵前,將方尊給轟出去,也不失是一個令方尊丟臉的好辦法。
更何況,方尊本身就是因為自己才有了進來的資格,借助嚴長天的手,將方尊給趕出嚴家,不僅讓方尊丟臉,自己也兵不血刃,全由嚴長天一手為之。
而且這樣一來,方尊就會痛恨嚴長天,那麽無論方尊來嚴家是為了什麽,都將沒有借口繼續下去,也沒有心情繼續下去,兩者想要達成的某種“合約”也就被扼殺在了搖籃中。
這一招可謂是一石三鳥。
趙驪幾乎因為自己的聰明而得意地笑了起來。
嚴長天並不是神仙,也猜不到趙驪的想法,抬頭看了一眼方尊,見這少年氣度不凡,模樣俊朗,隻是穿著普通了些,可他是如何能進來嚴家的?
按照趙驪的方法,他們是跟在趙驪的後麵趁機進來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方尊的確不能夠出現在這個場合。但嚴長天能夠接手嚴家的生意,也不是傻子,既不想得罪趙家族,又不想肆意得罪一個陌生人,便笑道:“年輕人打哪兒來啊?”
“香海市。”方尊道。
香海市可沒有什麽姓方的名門望族啊。
一念及此,接下來應該得罪誰,嚴長天心裏也就有了數兒。
“不知年輕人來我嚴家,所為何事?”
方尊看了一眼眾人,揚眉道:“大家都來所為何事?”
有人似乎想要看方尊出糗,便道:“我們來吃晚飯的。”
旁人哄堂大笑。
皇甫小妹很不滿地看了一眼眾人,沒好氣地道:“你們的確是來吃晚飯的嗎?你們這些人就是喜歡看別人的笑話,真是無恥。哼,你們明明是來參加我好閨蜜嚴妙夷的成人禮的。”
隨著皇甫小妹說話,嚴長天這才注意到這個皇甫家族的大小姐也在,不由得笑了笑,道:“原來小妹也在啊,怎麽沒去樓上找妙夷玩兒啊?”
皇甫小妹指了指身旁的小胖子,笑道:“嚴叔,這不是小胖子在這兒嗎?我在這裏找他聊聊天唄,等下就去找嚴妙夷了。”
嚴長天笑了笑,旋即指著方尊,道:“你剛才幫他說話,你認識他?”
皇甫小妹聳了聳肩,道:“這不是來找小胖子嗎,小胖子和這家夥坐在一塊聊天談地,誰知道他們在一塊聊什麽呢?”
嚴長天一聽小胖子居然和方尊坐在一起聊天,不由得一驚。
要知道,小胖子名叫陸小胖,無論陸家還是皇甫家都是京城的名門望族,因為地位的關係,甚至比他嚴家還要強盛。
如果方尊與陸小胖是好朋友,哪怕方尊家族的身份不如何,也能憑借陸小胖得到旁人的尊重了與敬畏了。
不過陸小胖聳了聳肩,笑道:“剛才聽趙驪在說一個人如何如何不好,如何如何是個小人,因為好奇就過來看了看。不過方尊看起來,應該不像趙驪說的那樣不好吧?”
一聽這話,嚴長天鬆了一口氣。
原來陸小胖與方尊並不是朋友,隻是過來看看,這樣的話一切就沒什麽大礙。畢竟像陸小胖這樣的人,不可能為了一個陌生人,而去得罪一個大家族,從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們今生必須要與旁人有不同之處。
趙驪見坐在方尊旁邊的陸小胖與皇甫小妹都沒有用所謂的友情來幫助他,不由得冷笑一聲,道:“小子,你不配呆在這裏,趁早滾出去吧,別在這裏汙了大家的眼睛。”
方尊揚了揚眉,衝著趙驪,道:“你這口氣,好像你可以代表嚴家人似的。莫非,你們趙家有取嚴家而代之的意思?”
這話雖然聽起來有些假,卻顯得格外惡毒。
有道是說者有意,聽者有心,如果這話真的入了嚴家人的心,那麽趙家族將極難得到屬於他們的友誼。
於是,趙驪幾乎跳了起來,大罵道:“你這潑皮,少在這兒玩兒文字遊戲!”
方尊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便在此時,一道驚呼聲忽然響起。
“啊!我草?小子,你怎麽也在這兒?”
這是熟人碰到熟人了?
一聽這聲音,所有人都揚了揚眉。
方尊也揚了揚眉,因為他聽這聲音有些熟悉,可一時間又想不到究竟是誰。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去,隻見說話的是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頭發梳的油光蹭亮,模樣俊秀,身邊攬著一個不知冷熱的穿著暴露的妖豔女子。
這可是大冬天,一個女人穿得那麽暴露,方尊怎麽可能記不住?
這對小夫妻不是方尊之前在火車上暴揍一頓的人,還能是誰?
人群中有人見到這家夥,也不由得起哄起來。
“呦,這不是金鐵隆嗎?怎麽換媳婦兒了?一個月前你抱著的可不是這位啊。”
“哈哈,你這媳婦兒也是不嫌冷的主兒,這都快入冬了,怎麽還穿一條裙子啊?”
“還有啊,金鐵隆,你認識方尊?”
嚴長天見金鐵隆來了,也揚了揚眉。
對於嚴家而言,金家並不比上他們,可不管如何也是一個財團了,如果稍加利用,也能賺取相當不弱的利潤。
所以,嚴長天必須搞清楚金鐵隆與方尊之間的關係。
於是,嚴長天衝著金鐵隆問道:“金家侄,你認識方尊?”
方尊一見這位主兒出現了,頓時無奈地聳了聳肩,心道:這家夥一來,肯定是要站在趙驪那一邊的,畢竟他當初可是將這個家夥暴揍了一頓,這家夥必然要惡言相向了。
豈料,當金鐵隆出現在場間之後,並沒有如方尊想象中那樣落井下石,反而張大了嘴巴,道:“認識,簡直太熟悉了!好家夥,這可是方尊啊。這是我的偶像啊,那實力相當牛掰啊,之前在火車上麵我還和他鬧了點脾氣,嗨,真是自愧不如啊。”
當聽到這話之後,人們瞬間瞪大了眼睛,方尊也猛地一驚。
金鐵隆這莫非是耗子給貓拜年沒安好心?
可是看著金鐵隆那一臉真誠的樣子,又實在不像是作假。
忽然,方尊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天地大巷裏麵的五爺。
如果方尊隻是暴揍五爺一頓,也許五爺還不在意什麽,可當方尊擁有了非常強大的實力,又擁有非常強橫的財力的時候,五爺就徹底服氣了。
如果這金鐵隆在回家之後調查了方尊的信息,知道方尊就是現在古齋的新老板,就是羅家塘項目的執行人,再加上方尊的實力那麽強大,一定也會生出這樣的情緒來!
一念及此,方尊眉頭微微揚了起來。
如果真是這樣,金鐵隆倒也能夠站在自己這一邊了。
嚴長天蹙了蹙眉,衝著金鐵隆道:“金家侄,這人跟著趙驪進我嚴家,本為私闖民宅,今天不論他罪了,直接將他轟出去。可現在看來,這似乎是你的朋友啊?”
“私闖民宅?”
金鐵隆的表情忽然變得誇張了起來,瞪大了眼睛,道:“嚴叔,各位,你們不會認為他沒有資格進入嚴家參加這場成人禮吧?”
趙驪站將出來,冷哼一聲,道:“難道他有資格?”
金鐵隆不認識趙驪,也不太懂江湖中的勢力分布,隻道趙驪不知從哪兒跑出來的不知所謂的小姑娘,不由哼了一聲,眼睛幾乎抬到了額頭上。
“你是什麽人,敢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
趙驪幾乎氣笑了,道:“我是什麽人?你區區金家,本小姐聽都沒有聽過,信不信我趙家一句話,就能斷了你金家的資金鏈?”
金鐵隆一副好怕好怕的樣子,旋即不屑地道:“你當你家金爺是嚇大的?一句話斷了我金家的資金鏈?我呸你個狗屁趙家。”
見這兩個人愈吵愈凶,嚴長天沒柰何隻能按了按雙手,道:“好了,你們兩個都別吵了,大家都是嚴家的客人,何必在妙夷成人禮沒有開始之前,做這些爭吵呢?”
說著,嚴長天長了個心眼兒,衝著金鐵隆問道:“金家侄,我看剛才你對方尊十分推崇,莫非你知道他是什麽人?”
金鐵隆不屑地瞪了趙驪一眼,旋即再次將誇張的目光放到了方尊的身上,道:“嚴叔,你要是說他沒有來參加這場成人禮的資格,那就大錯特錯了,你可知道他叫啥?”
“方尊啊,怎麽了?”嚴長天無語地道。
金鐵隆誇張地道:“是啊!方尊啊!他可是方尊!在座的各位,想必有很多是經商的,既然是經商的,就應該聽說過香海市的天地大巷吧?那可是媲美咱們京城潘家園的存在!”
嚴長天揚眉道:“天地大巷肯定聽說過,與咱們京城潘家園有一拚,而且這天地大巷裏麵有五大老字號,幾乎都成為香海市地標性的存在了,可這與方尊又有什麽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