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冷見馮小乖這般模樣,唇角勾出一抹迷人的笑,撣了撣有些不整的黑色西裝,正了正脖子前的領帶,平靜地道:"你對他根本不夠了解。看來,這小子隻是你臨時找來演戲的。再說了,醫術,即便他是學醫的,這麽年輕又有什麽作為?"

馮小乖見亓官冷識破了她,怒意填胸,脫口而出道:"清姐姐不是從小身子不好,連綿多病麽?他的醫術怎樣,讓他給清姐姐治療一下,不就知道了?"

亓官冷不屑地道:"清妹從小體弱多病,老爺子請遍了海內外名醫都無法根治,隻能以藥來維持,他區區一個少年,有什麽資格給清妹治療?"

聽著亓官冷與馮小乖鬥嘴,老爺子與亓官禹無奈地搖了搖頭。

亓官冷是老爺子的大孫子,喜歡馮小乖已經是眾人皆知的事情了,可馮小乖偏生對他沒有半點興趣。

至於此刻,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馮小乖不過是拿方尊當擋箭牌,欲讓亓官冷知難而退罷了,倒不是真與方尊處了對象。

為了防止這場鬧劇鬧大,老爺子揮了揮手,道:"好了,阿冷,小乖,你們不要鬧了。既然都是朋友,有什麽話坐下來說開不就行了?非讓外人看笑話?"

馮小乖見老爺子識破並發話了,衝著亓官冷哼了一聲,鬆開了方尊的胳膊。

既然是來接觸亓官家族,並且為了受趙健康給的錦繡前程,方尊就得想辦法給亓官清治病才行,當即上前一步,道:"老爺子,馮小乖雖然在男女朋友關係上騙了您,可她有一點說的對,我是一名醫生。我可以給亓官清小姐進行治療。"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馮小乖之前雖然很推崇方尊,卻隻是因為她需要靠方尊來撐起麵子,並氣一氣亓官冷。但她很清楚,方尊隻是自己在山莊門口拉來的陌生人。

除了知道方尊的姓名與年齡,馮小乖對他一無所知。

因為從小到大培養出來的性格,馮小乖可以無所畏懼地將方尊推出來,哪怕丟醜,也無所謂,但此刻事情已經平息了。

老爺子已經看出了她的小把戲,並委婉地道破了她的小心思。既然事情已經了了,方尊所能起到的作用也就終止了。

那麽,此刻方尊忽然站出來,延續了馮小乖的說法,揚言自己擁有一身醫術,能夠給亓官清治病。這才是真正朝馮小乖臉上抹黑。

馮小乖皺眉看著方尊,心道:這小子怎麽那麽不知好歹?這麽多年了,海內外許多名醫都無法根治清姐姐的病,你有什麽資格給她治療?就算你接觸過醫學,你才二十四歲,又能在醫道上有什麽樣的成就與見地?

亓官冷正愁找不到整治方尊的辦法,此刻一聽這話,幾乎冷笑出了聲。

亓官禹也揚起了眉頭,有些意外地看著方尊。

老爺子撣了撣唐裝,搖了搖頭,道:"年輕人,凡事適可而止。小乖丫頭不懂事兒,你體諒一下,莫要做那挨棒打的出頭鳥啊。"

方尊見一屋子人都不信自己,沒有氣餒,拱了拱手,認真地道:"老爺子,中醫之道上,小子知些皮毛,應該能給清小姐治療。"

亓官冷冷冷一笑,上前道:"說得倒是有趣。但你知不知道,我那清妹子從小體弱多病,海內外許多著名醫生都無法根治,你憑什麽有治愈她的信心?你要有治療我清妹的能力,我亓官冷每次見你都倒立行走!但是,如今你說了那麽多大話,要是沒有治療清妹的能力呢?"

方尊揚了揚眉,道:"你想怎樣?"

亓官冷森然一笑,指了指**,道:"如果你沒有治療清妹的能力……我亓官家族可不是撒謊的地方。屆時,你要從我**鑽過去,才準離開!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像喪家之犬那樣狼狽的,頂多像條流浪狗。"

亓官冷的話很羞辱人,方尊再好的脾氣也有些惱火。

這句話激起了方尊的血性以及少年意氣,於是哼道:"這可是你說的!"

亓官冷冷笑道:"是我說的,不假。怎麽,你敢不敢賭?"

方尊惱火地道:"不就是賭麽?我和你賭就是了!"

"真是胡鬧。"

這時,老爺子發聲了,之前還和藹萬分的麵龐頓時變得威嚴無比。

"清丫頭這些年來飽受病魔的糾纏,身心俱疲。如今你們卻以清丫頭的病來打賭,可曾將我這個老爺子放在眼裏?如果清丫頭有什麽三長兩短,誰擔當得起?"

老爺子一發話,亓官冷和方尊頓時偃旗了,馮小乖也低了低腦袋。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輕靈而柔弱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爺爺,清兒的身子又不是水做的。人家小哥都說了,先不服藥,隻望聞問切,這您怕什麽呢?孫女兒難道被人看一眼,病情就惡化了不成?"

這句話自沙發上傳來,大家都看了過去。

雪白而寬大的柔軟沙發上,一個纖弱的少女蜷縮在沙發一角。她穿著軟綿的白色的睡衣,雖然上麵沒有任何卡通圖案,扔給她增了一種可愛的味道。

這個少女雙臂抱著膝,螓首置於膝上。

就像《詩經》裏說的那樣,她抱在膝前的小手像柔荑一眼柔軟嫩白,露出衣外的肌膚像凝脂一樣白皙,脖頸弧度似蝤蠐一樣美好,齒如瓠犀那樣排列有序且潔白無瑕,精致的小臉上掛著動人心魄的淺笑,美麗的眼睛黑白分明。

這是一個多麽完美的女人啊。方尊瞬間愣住了。

作為一個處於青春期的少年,無論在李小嬌麵前,還是在馮小乖麵前,他都會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到她們的胸前。

可麵對這個少女時,方尊像虔誠的信徒見到了自己朝夕供奉的女神,連目光都不敢有絲毫褻瀆的意思。

怪不得馮小乖這樣的小魔女都對"清姐姐"滿口稱讚,怪不得別人生下來都能健健康康的,她卻渾身是病。

天妒紅顏啊!

這樣的女人,除了天上,人間又怎能出現呢?

大概也隻有這樣絕世的美人,才配得上之前那樣空靈而柔軟的聲音吧?

一時間,方尊已然癡了。

亓官冷在一旁冷笑兩聲,輕蔑地道:"依我看,你不過是個為了一睹清妹容顏,才來我亓官山莊的好色之徒。虧清妹那麽信任你,還醫生呢,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馮小乖見狀,也有些失望,心道:我今天怎麽那麽倒黴,帶了這麽一個家夥來,害得我以後怎麽有臉麵再見清姐姐啊?

不管如何,亓官清終究是亓官禹的女兒。

亓官禹很希望女兒能擁有一個健康的身子,所以見到方尊信誓旦旦的樣子,他是有些期待的,可方尊的表現終究讓他失望了。

如今亓官博老爺子已經老了,亓官禹雖然隻是亓官博的小兒子,卻掌握著亓官集團的命脈,擁有大權,每天要處理很多事情,鮮少陪女兒。

在他心裏,如果真有人能給女兒的病情帶來福音,他會用一輩子去感謝那人。

方尊對自己的表現感到尷尬,身為特種兵,見慣了美女,卻從未見過如此天仙也似的人兒,一時間癡了。

撓了撓頭,方尊上前兩步,細細地打量著亓官清的形態神色。

亓官清見方尊看得認真,淺淺一笑,道:"需要伸出舌頭麽?"

方尊先是一愣,繼而笑道:"清小姐真是久病成醫。是的,你伸出舌頭我看一下。"

亓官清輕啟朱唇,很自然地探出香舌,目光有些俏皮。

方尊又上前一步,與亓官清離得更近了,隻覺鼻前一陣馨香。這香味沒有任何西方香水的刺鼻味,也沒有東方胭脂的濃鬱味,清新自然,完全是少女兒的體香啊。

好獨特的體香。

方尊問道:"清小姐今年多大?"

亓官清道:"18了。"

方尊笑道:"比我還小六歲呢,那馮小乖還叫你姐姐,看來她更小。"

亓官清笑道:"她才17,自然要喊我姐姐。"

眾人見方尊居然趁機與亓官清聊了起來,一個個無奈無比。

亓官冷一把將方尊拽了過來,斥道:"哼,我就說你沒什麽本事,根本就是想來占我清妹的便宜的!到現在也不看病,就在那裏聊天了。我告訴你,你快點從我**鑽出去吧,省得丟人現眼!"

馮小乖扶額歎息,道:"方尊,你能不能別再搗亂了,再這樣下去,唉……"

因為實在丟臉,馮小乖麵頰滾燙,十分惱火。

老爺子與亓官禹再次失望地歎了口氣,不再對方尊抱有任何希望。

見大家失望,方尊微微一笑,道:"剛才我之所以離那麽近,是在望診。我見清小姐目光明亮,舌苔與舌邊色澤都正常,五官精美有致,並無不妥。雖然身子相對柔弱了些,可也不是病態。可見,清小姐並沒有患病。"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我以望診得知了清小姐並沒有病。至於剛才和她聊天,並非因為我是好色之徒,而是我在聞診。聞診講究聽聲音與嗅氣味,我在與清小姐的對話中,感覺到她言辭清晰,口氣的溫度卻相對清冷了些。她既然沒病,為什麽會口氣清冷?也就是說,她的體質與旁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