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講究望聞問切,我以望診得知了清小姐並沒有病。至於剛才和她聊天,並非因為我是好色之徒,而是我在聞診。聞診講究聽聲音與嗅氣味,我在與清小姐的對話中,感覺到她言辭清晰,口氣的溫度卻相對清冷了些。她既然沒病,為什麽會口氣清冷?也就是說,她的體質與旁人不同。"

聽得此話,屋中一片嘩然。

老爺子渾濁的老眼中閃過一抹亮色,道:“這些信息很多優秀的老中醫都無法那麽快就得出,而且如此準確,你居然一眼就看出來了,好小子,好了得!”

馮小乖驚喜道:“方尊,你原來真懂醫術?”

亓官禹微微頷首,驚異極了。

亓官冷神情閃爍,十分不喜。

方尊沒有回答馮小乖的問話,而是衝著亓官清問道:"平時睡覺,走路,吃飯,做運動,有沒有什麽不妥?"

亓官清一一回道:"我的大體病況就是不能劇烈運動,甚至不能小跑。每次見到同學們在一起嬉鬧,我就會很羨慕。嗬嗬,方醫生,還有需要問的麽?"

方尊見她小小的身子蜷縮在沙發的一角,雙臂緊緊地摟著雙膝,像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不覺有些心疼,上前一步,道:"清小姐,請伸出手來吧,我為你把脈。"

在伸出手掌的時候,方尊的另一隻手已經悄悄攥住了最後一枚古幣。

在離開部隊的時候,嚴神醫給了方尊三枚古幣,也就是給了方尊三次保命的機會。方尊第一枚古幣用在了雄獅隊長身上,第二枚古幣用在了趙斷史身上,這第三枚古幣卻要用在亓官清身上。

此刻,亓官清已經很大方地伸出了芊芊左腕。

方尊見她的手腕美得瓷器也似,不得不再次感歎:此女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這樣的女生,才能令天都妒忌吧?

手指觸碰到亓官清的脈搏,感受著其間脈動,不多時,眸中已有駭然之色湧現。

方尊站起身來,支支吾吾地道:"這……這……"

亓官冷一把抓住方尊的衣領,冷笑道:"怎麽?你連我清妹的手腕都摸了,如今想說你看不出病因來?我告訴你,今天這事兒可很難善了了!"

方尊推開亓官冷,沒有理他,皺了皺眉,環顧四下,有些不敢置信地道:"大家肯定為清小姐做過掃描透視,如果小子沒感覺錯的話……清小姐的血脈筋骨排列位置,居然與我們尋常人不同!"

此言一出,亓官冷尚未說話,已有一道激動而驚喜的聲音響起。

“這……這你都看得出來?”

眾人揚聲看去,老爺子激動得身如篩糠,在亓官禹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老爺子來到沙發前,看著方尊,激動得眼睛有些紅了:"我這孫女的體質,隻有在十分精密的儀器下才能看得出來,你居然能把脈把出來?這在以前是沒有過的情況啊!"

馮小乖也激動得不能自已,道:“是啊是啊。上次我讓我爺爺的專屬醫生過來給清姐姐把脈,都把不出個所以然來,你居然能把出來?你居然這麽厲害?哇哦。”

亓官禹身為亓官清的父親,此刻最為激動,卻也最為沉穩,不過眼睛中的亮光已經證明了他對這件事情的關心程度有多深。

“方尊,能治麽?”亓官禹問道。

方尊聞聲,微微揚眉,沉吟片刻,沒有言語。

見這模樣,大家以為方尊無法治療,紛紛歎氣。

老爺子雙眼通紅地道:"我這可憐孫女的身子一天比一天脆弱,海內外名醫皆束手無策。大家也都知道,清兒,怕很難撐過二十歲啊。"

馮小乖聞言一驚,道:"清姐姐還有不過兩年的壽命?這個消息怎麽沒人告訴我?天哪!清姐姐,你……"

老爺子衝著馮小乖歎道:"丫頭啊,以你的性格,要是知道了這個消息,還不得鬧得滿城風雨?"

馮小乖瞬間眼紅了,眼淚止不住地流。

老爺子傷心地道:“也罷也罷,不能治就不能治吧,大家都這麽說,也就不差傷心這一次了。”

亓官禹歎了口氣,馮小乖則流淚更甚。

亓官冷也有些沉默。

方尊見大家自顧傷感,搓了搓手,清了清嗓子,道:"那個,那個……大家先不要太傷心。清小姐這種情況雖然棘手,但我沒說不能治啊。"

"方尊,你也很傷心……"一言未盡,馮小乖忽然跳了起來,一把抓住方尊的肩膀,道:"方尊,你說什麽?清姐姐還有治愈的可能?"

所有人的目光都頃刻間投到了方尊的身上。

亓官冷擰眉哼聲道:"方尊,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海內外那麽多名醫都無法治療清妹,你年不過雙十,憑什麽誇下這樣的海口?"

亓官禹也緊緊地盯著方尊,道:"小夥子,你可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

老爺子身若篩糠,道:"你真能治?"

方尊麵色嚴肅而認真,道:"不敢說大話,但可以一試。如果老爺子信得過小子,大可收拾一間空房,進行消毒,然後讓小子放手施為,看看效果。"

老爺子與亓官禹遲疑了。

亓官冷大喊道:"爺爺,三叔,不可以啊!這小子來路不明,誰知道他要和清妹共處一室,是不是想行什麽不軌的勾當?如果他侮辱了清妹,該怎麽辦?"

亓官冷的話,正是老爺子與亓官禹遲疑的原因。

這時,亓官清淺淺一笑,道:"爺爺,您總說商場如戰場,有時候總要賭一賭。清兒不過兩年壽命,左右是一死,何不放手一搏呢?雖然僅僅接觸半個小時,但方尊哥的眼睛清澈而明亮,以眼觀人,想來他不是那樣的惡人吧?"

自打來到亓官山莊以來,亓官清是第一個為方尊說話的人,方尊很感動。

亓官清的話讓老爺子堅定了決心,忙吩咐人騰出空房。

亓官家族的辦事效率很高,不過五分鍾,一間消了毒的空房已經被騰了出來,一家人將方尊與亓官清送到了屋子裏,便開始焦急地等待起來。

當亓官清緊蹙秀眉地褪下上衣,露出潔白如玉的後背時,方尊的鼻血都要流出來了。

方尊強行壓下心頭的悸動,道:"清小姐,等下會有一點點痛,你堅持一下。"

亓官清緩緩一笑,道:"這輩子吃的最多的大概就是痛了,醫生請。"

方尊自動屏蔽亓官清無暇後背對自己生理欲望的衝擊,將渾身注意力都放在手中消了毒的一把銀針上,開始了吸收古幣之後暫時擁有的針灸之術。

半個時辰之後。

亓官冷見亓官禹雖然安靜地坐著,額頭上卻緊張出了一層汗。往日裏或威嚴或和藹的老爺子,此刻正躑躅不停,焦急無比。

"爺爺,三叔,就這麽讓陌生人與清妹在裏麵共處,會不會有些不合適?"

老爺子心亂如麻,擺了擺手,道:"我特意交代了要一間隔音效果不強的屋子,可咱們到現在沒聽到裏麵傳出什麽特別的動靜,想來一切正常。"

亓官冷哼聲道:"海內外那麽多著名醫生都無法治療清妹,他一個年輕人,有什麽能耐呢?我看他也是鑽胯的料兒。"

馮小乖此刻也蹙著小眉頭,道:"我之前並不認識方尊,隻是在山莊門口遇到的他。如果清姐姐真出了什麽事,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我自己的。"

老爺子正要說什麽,亓官禹忽然道:"快看,門開了!"

老爺子一聽這話,箭一般跳了出去,來到門前,衝著精神有些萎靡的方尊道:"小夥子,我那孫女怎麽樣了?"

方尊抹去臉上的老爺子的唾沫星子,有些無力地指了指身後。

老爺子忙錯開方尊,來到屋內,見亓官清正容光煥發地站在那裏。

"孫女,感覺怎麽樣?"

亓官清沒有說話,隻是衝著老爺子的臉麵緩緩地吹了口氣。

緊跟而來的亓官禹喝道:"清兒,怎麽那麽無禮?"

老爺子也有些搞不懂亓官清在做什麽。

鬼機靈的馮小乖率先反應了過來,驚道:"博爺爺,清姐姐的口氣溫度怎樣?"

老爺子一聽這話,瞬間反應了過來,想起之前的感覺,幾乎激動地跳了起來。

"是熱的,是熱的,清兒的口氣變熱了。老天哪!"

亓官禹也反應了過來,驚道:"清兒這十幾年來,口氣溫度一直很清冷,哪怕吃下熱飯,口氣溫度以及體表溫度都十分清冷,任何醫生都改變不了這一點。此刻清兒的溫度如果升了上來,與常人一樣……莫非,清兒真有治愈的可能?"

馮小乖也震撼得說不出話來,來到十分疲憊的方尊身前,問道:"小方尊,你居然真懂醫術?而且,你是怎麽做到的這一點?"

馮小乖的聲音提醒了老爺子與亓官禹,方尊才是幫助亓官清恢複的人。

方尊疲乏地道:"清小姐的血脈筋骨與常人不同,用藥治標不治本。如果想要讓清小姐好起來,隻能將真正有能量的藥物,順著銀針,注入她的毛皮血管裏。這種方法說來輕鬆,實際上很艱難,過程也很繁瑣。日後我每天都要為清小姐用銀針治療啊。這個過程不知道要持續多長時間,但總的來說,清小姐隻有兩年壽命這種謬論,實在已被打破。"

此言一出,馮小乖竟因激動,一下子抱住了方尊。

"方尊,你真好,你以後一定要救我清姐姐,我求求你了!"

老爺子看著方尊,激動地道:"小醫生,隻要你能每天為我清兒針灸,老頭子發誓,就在這座城市,隻要你不犯下人命案,保你橫著走都行!至於錢,你想要幾億?"

亓官禹亦堅定地看著方尊,道:"你將是整個亓官家族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