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宅真君鍾馗,專司打鬼驅邪,這畫像栩栩如生,若是膽子小的僅僅是看到這畫像就會害怕。

隻是這畫像……霧遮眼!

看其雙眼處,有微不可查的薄霧,這叫霧遮眼,以特殊手法製作的畫像,這種情況下,鍾馗真君雙眼被蒙蔽,根本不存在鎮宅的作用,若不是牧澤眼力非凡,也察覺不到這一點。

這畫像難道是那位何守鬆布置的,這居心有點不正啊。

見牧澤盯著畫像,薛鶴鳴解釋道:“這是何觀主請來的神像,能驅邪避凶。”

牧澤點了點頭,並沒有點破,“繼續帶路吧,我先看看情況再說。”

牧澤剛剛說完,別墅內響起鈴聲。

門鈴聲很正常,可在這種環境下,還是讓人心裏有些發毛。

老管家急道:“我去看看是誰。”

他急匆匆下樓而去,薛鶴鳴則繼續帶路,很快眾人來到了薛子越的房間前。

薛子越的房門上有道門符紙,牧澤現在多少已經有點修為,他運功於雙眼,能夠發現符紙上確實存在力量波動。

可符紙作用千差萬別,眼前的符紙並非驅邪避凶之用,而是用來鎮魂的。

魂並非單指邪惡的幽魂,人本身就是靈魂和血肉的結合,這道符紙的作用是鎮壓活人的靈魂,這已經是邪惡手段,如果牧澤猜測的不錯,鎮壓的就是薛子越的靈魂。

這道符紙並不簡單,今天這事,有點棘手了。

看到這陣仗,牧澤斷定薛子越並非一般病症。

“小牧先生請。”在牧澤思量的時候,薛鶴鳴已經推開了門。

房間內的布置,多少有點滲人。

薛子越的床居中擺放,圍繞他貼了一圈符紙。

床頭懸金鎖,牧澤上前發現金鎖上同樣刻有符籙,用來鎮魂安神,算得上是法器,而這金鎖之中存在另外的靈魂,牧澤已經大致判斷出一些問題,他繼續打量房間。

房間內並沒有尋常人家的裝飾,四麵牆壁上掛滿長幡。

這些長幡也並非尋常之物,上麵有金色經文,最可怖的是在房間內的四個角落有童子紙人。

牧澤一一打量過去,房間內的這些器物都有講究,也都含有一些力量的波動,顯然為此薛鶴鳴花了很大的心思,也必然花了很大大價錢。

這裏的布置導致房間陰氣很重,極易招邪,紙人便是替死擋災的。

“讓小牧先生見笑了,何道長說這樣才能保住子越的命,就不敢撤去。”

牧澤並未回應,從現場的布置他已經發現了一些端倪,這是保命?這分明是害命!

他上前伸出食指按在薛子越眉心。

薛子越皮膚白淨,如新生嬰兒,這一指按下去,眉心瞬間變紅。

牧澤收回手指,沉默了下來,薛子越在嬰兒時期確實遭遇了不幸,有冤魂纏身,但後來的不幸屬於人為了。

這是要把薛子越的靈魂抹殺,然後鳩占鵲巢,這般歹毒手段,令人發指,這個何道長好歹毒的心思。

牧澤運功於雙眼盯著床頭金鎖看去,當察覺到金鎖中的力量波動,他心中暗道一聲好險,他轉頭看向薛子越,“這算是你我的緣分,如果我晚來一天,也就無力回天了。”

薛鶴鳴處理了馬家的事情,這個人情,牧澤要還,他來了,薛子越就不能死。

“牧先生,我哥的情況怎麽樣?”

“冤魂纏身。”

這並非牧澤的回答,聲音從門外傳來。

牧澤等人轉頭去看,隻見老管家帶著一老一少兩名男子走了過來。

老人身穿灰色道袍,手持拂塵和現代社會有些格格不入。

年輕人則穿的正常許多,一身得體的淺灰西服。

“何道長。”

“何道長。”

薛鶴鳴和許文霍恭敬的打招呼。

來人正是何守鬆!

何守鬆雙眼微眯著看向薛鶴鳴,看似和藹可目光卻十分淩厲,“薛先生是信不過貧道啊?”

薛鶴鳴臉色有些尷尬,他急道:“何道長誤會了,這兩天在醫院裏結識了小牧先生,見他醫術超絕,這才想著讓他幫忙看看子越的情況。”

說著他看向牧澤解釋道:“小牧先生,這位就是赤陽觀的觀主,何守鬆何道長,是道門高手,擅風水玄術,這裏的布置就是何道長的手筆,二十年前何道長就說二十年後會再來解決子越身上的麻煩。”

“他就是小牧先生,有三十了嗎?”何守鬆旁邊的年輕男子不滿的看向薛鶴鳴,“你是認為這樣一個人,能比我師父更厲害?”

“不得無禮。”何守鬆瞪了弟子一眼,“天下之大,能人異士數不勝數,而本事也從來不是以年齡來判斷的。”

他從弟子身上收回目光看向薛鶴鳴,“既然這位小牧先生正在為子越查看,那就請他繼續吧。”

“師父,你能忍,我不能忍,薛鶴鳴找這樣一個人來分明就是對你的羞辱,咱們走吧。”

薛鶴鳴是左右為難,他見過牧澤的醫術,也見過何守鬆的道術,在國內何守鬆的名氣可不小。

得罪了誰都不好,可處理不好現在的問題,恐怕會兩個都得罪。

就在薛鶴鳴左右為難的時候,牧澤開口了,“何道長說的不錯,本事從不以年齡而論,我認為我的本事是比何道長大些的。”

他這一開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

通過這幾天的接觸,薛鶴鳴認為牧澤是一個謙遜懂禮數的人,有這樣的本事,還如此低調這十分難得。

可現在,他竟然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

不過很快他又明白過來,這是被何道長的弟子激怒,起了好勝心,年輕人總是氣盛一些。

可牧澤的這句話,就讓他更為難了。

“後生可畏啊。”何守鬆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那接下來,我能欣賞欣賞小牧先生的手段嗎?”

薛鶴鳴心中石頭落地,何守鬆年齡擺在這裏,閱曆擺在這裏,這份胸襟氣度無人可比。

“那今天就讓各位開開眼。”

“開開眼?囂張……狂妄。”何守鬆弟子盯著牧澤,“我呸……”

“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不識好歹的東西,你還蹬鼻子上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