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十六年了,唐睿從那片曾經讓人顫栗的世界回歸,再次踏上這片熟悉的土地,可妹妹的下落依然沒有半點消息。

妹妹當年被一個算命先生帶走,可眼前這些家夥,屁用都沒有。

怎麽說也是同行,打聽個事有這麽難嗎?

還有這些街頭混混,真他嗎的廢物,平時拽得跟什麽似的,一副我是大哥我怕誰的熊樣,讓他們找個人,一個個焉菜了。

回全州沒幾天,這一片的算命先生,小混混,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愣是沒有一個敢吭聲的。

唐睿伸了一下懶腰,渾身的骨骼發出陣陣輕響,竟然有種說不出來的舒服。

砰——!

路邊一隻廢棄的娃哈哈飲料瓶被踢飛,箭一般地射入四五十米開外垃圾筒。

鐵皮垃圾筒被撞出一個大洞,邊緣整齊光滑,就象子彈擊穿一般,旁邊一名拾荒者驚恐地看著垃圾筒的破洞,兩腿哆嗦,一灘**順著大腿根子流出來。

“啊——”

穿過學府路,巷子裏傳來一聲尖叫,“放開我,放開我!”

“哈哈哈——別這樣嘛,陪哥幾個玩一下。”

幾個看相不是蠻好的社會青年,將一名女子堵在角落裏流裏流氣地調侃。人影中,露出碎花長裙的一角。

女孩顯然嚇壞了,懷裏的書本掉在腳邊,被人一腳踢開。

有人下作地伸手去揭女孩的長裙,“咳咳——”

背後傳來兩聲輕咳。

掃興!

知道這個時候打擾人家會折壽嗎?幾名混混很不爽地扭頭過來,為首的男子長著一張扁嘴,禿眉,凶狠地衝著唐睿瞪了眼,“滾!”

敢壞爺的好事?不要命了。

對方隻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雖然看上去還算健壯,可畢竟勢單力薄,赤手空拳頂個鳥用?

自己這邊加四個手下,分分鍾秒殺他。

所以扁嘴男並不將唐睿放在眼裏,其他幾個手下自然也一樣,而且唐睿看上去很麵生,估計就一外地人。

麵對眼看就要得手的小妞,被一個外地人掃了興致,你說他是不是欠揍?

扁嘴男臉上閃過一絲厭色。

女孩見總算有人過來了,暗自鬆了口氣。

可唐睿慢悠悠的,頗有點束手旁觀的味道,“別緊張,我隻是看看你們劫財還是劫色。”

然後,就見他搬起旁邊一個足有二百多斤的大石墩往麵前一放,翹著二郎腿坐上去。

呃——!

幾個混混突然有種被人掐住脖子般的窒息,雙腿控製不住開始打顫,一個個麵麵相覷,對視一眼拔腿就跑。

“啊喲——”

不料有兩個家夥運氣不好,轉身撞在牆壁上。

“回來!”

唐睿喝了聲,幾個混混戛然止步,就象被人點了穴一樣,一動不動。

“你們剛才不是想劫色嗎?”

“劫啊!怎麽不劫了?”

眉頭一抖,“把衣服脫了!”

“啊?”

看到唐睿臉色一沉,幾個人哆嗦著爭先恐後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扒了扔在地上。唐睿從褲兜裏掏出支煙叨著,望著脫得隻剩褲衩的幾個家夥。

“叭!”

打火機點著了,吸了口煙調侃道:“做流氓要就象個流氓的樣子,你們見過流氓什麽時候穿過衣服?”

噗——!

打火機扔在那堆衣服上,瞬間燃起了熊熊大火。

混混們眼巴巴地望著唐睿,愣是沒敢吭半句。

“你們可以走了!”唐睿抽了口煙,淡淡道。

幾個家夥欲哭無淚,做流氓這麽多年,什麽時候出過這種醜?如果不是忌憚這家夥隨隨便便搬起幾百斤的巨石,他們絕對會幹死他。

看到唐睿臉色不好,光著身子趕緊跑。

趕走幾個混混,唐睿這才將目光投向還倦在角落裏的女孩。

“你沒事吧?”

女孩長著一張精致的臉,垂直的長發披在肩上,瞪大驚恐的雙睛咬著唇晃了晃腦袋,顯然還沒從剛才那一幕中緩過神來。

風吹開地上的書本,秀氣的簽名讓人很有好感,唐睿彎腰撿起,“傅文萱?名字不錯。”

將書本交到女孩手上,女孩幾乎不敢抬頭,用極為細小的聲音道:“謝謝!”

“不客氣!”

麵對如此膽怯,內向的女生,唐睿連調侃的念頭都沒了,別嚇了人家。目光無意的拂過對方柔弱的小手,一個淡淡的印記隨著手腕縮進衣袖裏。

“等等!”

唐睿的心本能一跳,快得不可思議地抓住人家的手腕,擼開了。炯炯目光駭然暴射出兩道異常欣喜的光芒,卻很快又黯淡下去。

傅文萱本來平息的心一下又蹦到了嗓子裏,剛才那種劫後餘生的慶幸,瞬間湮滅。

她甚至都忘記了驚叫,唐睿已經放開了她的手腕,“對不起!我失態了。”

傅文萱按住胸口,驚魂未定,原以為他要對自己做什麽,沒想到他隻是看了眼就鬆開,盡管這樣,已經讓傅文萱緊張的小心肝再次坐了一回過山車。

她能感覺到對方的沉重,激動,還有眼裏那絲一閃而逝的希望,可不知為什麽,這一切都在傾刻間煙消雲散。

對方的目光中多了一份深沉,完全沒有調侃幾個混混時的那種**不羈。

傅文萱怯生生的模樣落在唐睿眼裏,心頭湧起一陣憐惜,如果妹妹還在的話,也應該這個年紀,算算時間,今年應該二十了。

目光落在傅文萱俏麗的臉上,總有一種讓人控製不住想要嗬護的衝動,唐睿淺淺一笑,“我送你回學校吧!”

傅文萱從來沒有如此深切地感受過,一個人的眼神裏,會有這麽多讓人想探索,想了解的東西,對方的年齡,明顯與自己心頭那種感受很不協調,出於一個女孩子的敏感,一個眼神裏能表示這麽豐富內涵的人,應該不會是壞人。

文靜的她抿著嘴點點頭,唐睿臉上再次露出那種不羈的笑,似乎他已經把剛才內心的複雜平息,表麵上看來,他依然是那個無拘不束,吊兒郎當的普通人。

兩人走出巷子,一個男孩走過來。

“文萱!你去哪了?我到處都找不你。”

對方打量著唐睿,明顯一臉敵意,看到唐睿和傅文萱站在一起,又從巷子裏出來,更加在心裏懷疑。做為一名在校學生,沒少在巷子裏幹過那種事。

大學校園的樹下,操場,黑暗的角落,到處都是年輕男女纏綿的影子。

偏偏傅文萱又不說話,低著頭,似乎有些心虛,尤其是臉上還殘留著一抹不曾褪去的紅暈,越發讓人覺得兩人心裏有鬼。

一股怒火無由地爆發出來,自己追了她一年多了,連手都沒牽過,她居然跟人家在巷子裏孤男寡女相處了這麽久,說不定已經幹了什麽出格的事,氣憤之餘,更是惱怒地盯著唐睿,“文萱,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