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夫妻二人收他為幹兒子,時常對他進行教導支助,並且傾力培養他。
正因為沈吉昌和淩家有了這麽一層關係,唯利是圖的沈不同便終於從這個意外的私生子身上,看到了利用的價值。
故而,沈吉昌在沈家的地位也立即水漲船高,被視為嫡係進行培養。
可是……
在沈吉昌的心中,他和沈家早已沒有了什麽感情,倒是對恩同再造的淩烈的父母,視為恩師,視為生命中最大的恩人。
隻要有時間,他必到淩家,幾乎把淩家當成了自己的家。
一來二往,他認識了淩烈的姐姐,淩蕙。
兩人之間互訴衷腸,你來我往,日久生情,終於產生了情愫。
淩烈的父母也並沒有因為沈吉昌的出身和沈家的地位而輕看他,反而極力促成兩人交好。
甚至到了最後,為了激勵沈吉昌,淩烈的父母還與沈家親自簽訂了婚約,將沈吉昌和淩蕙的婚事定了下來。
然而……
天不隨願。
就在淩蕙和沈吉昌準備大婚的前幾天,淩家突然發生了巨變,淩家上下六十餘口全部死於非命,淩氏集團徹底轟塌。
這件事對於沈吉昌的打擊,遠不下於上官家和方家。
他不僅僅是心疼他的未婚妻淩蕙,同樣也為恩同再造的幹爹幹媽痛心疾首。
對於他一直保護的小少爺兼小舅子淩烈,更是愧疚萬分。
至於後來他的瘋狂舉動,整個江南人盡皆知,最後的下場,整個江南也已人盡皆知。
沉默著,眼睜睜看著沈吉昌丟掉那個劣質香煙,又接著點上淩烈給他的特供香煙,吞雲吐霧。
淩烈不由的皺起眉頭。
“少抽點,對身體不好。”
“就我這身體?”沈吉昌夾著香煙嗤嗤笑著說道:“管他好不好,活一天算一天。”
“二哥,你得振作起來。”方伊人急忙說道:“現在淩烈不是已經回來了嗎,我們是有盼頭的。”
“是啊,有盼頭了。”沈吉昌瞥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方伊人:“可你的盼頭是什麽?是從新站起來,還是做一個殘廢新娘,安度餘生?”
一聽這話,方伊人頓時一怔。
“你這個丫頭最可惡。”沈吉昌指了指方伊人:“我回來了不接機,不露麵,還讓我吃閉門羹。”
“怎麽著,嫌你二哥現在失勢了,怕罩不住你?”
“還是覺得你二哥現在整天邋裏邋遢,不屑於接觸。”
“亦或是認為你二哥妥協了,甘心情願當他沈不同一家人的奴才,沆瀣一氣了?”
麵對沈吉昌的不斷發問,方伊人張了張小嘴,欲言又止。
“一歲啊。”沈吉昌衝著方伊人伸出一根手指:“你一歲我就抱著你,三歲之後更是天天帶著你們這幾個小家夥到處瘋跑。”
“整整十多年的感情,天天在一起,難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
“不是。”方伊人終於忍不住,急忙搖頭:“二哥,你已經被連累得太多了,我不想……”
“你沒有資格不想。”沈吉昌強勢地打斷了方伊人:“甭管你們幾個小兔崽子混得怎麽樣,哪怕是你們混成了乞丐,亦或是王侯將相,那我沈吉昌也是你們的二哥。”
“到了關鍵時刻,第一個願意為你們挺身而出擋子彈的,還是我這個二哥。”
這話一出,現場的幾個人都沉默了。
沈吉昌沒有吹牛,他一直用行動實踐著自己的話和承諾。
從小到大,無論什麽時候,他都是站在這幾個小毛孩子的身前,遮風擋雨,無怨無悔。
他是一個真正的哥哥,為了這群孩子,他可以不顧一切。
他們不是有血親關係的人,但卻勝過那些擁有血親的關係。
“二哥!”方伊人嘟囔這小嘴,有些委屈地低下頭:“我錯了!”
“得得得。”沈吉昌衝著方伊人不耐煩的一擺手:“我就怕你這委委屈屈,可憐扒拉的樣子。”
“先說好,二哥可沒吃心,隻是提醒你們幾個小崽子,有啥事兒別瞞著我。”
“二哥現在能力有限,能辦的辦,辦不了的,咱一起想辦法。”
說到這裏,他又再次將目光落在淩烈的身上。
“小烈子,知道方丫頭為了你,受了多大的委屈,受了多少苦嗎?”
“我知道。”淩烈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那好。”沈吉昌沉吟著問道:“你認不認我這個二哥?”
這話一出,淩烈不由得皺起眉頭。
“你又說屁話。”
“好。”沈吉昌深吸了一口氣:“那你和伊人的事兒,我就得管一管。”
“你曆經九死一生,現在雖然改頭換麵,可也回來了。”
“那麽,你打算什麽時候娶伊人?”
這話一出,淩烈頓時一愣。
而一旁的方伊人也立即變得緊張起來。
站在另一旁的上官楚君,更是露出震驚的神情。
“你猶豫了?”沈吉昌緊盯著淩烈:“你嫌棄她站不起來?”
“不!”淩烈扭過頭看向方伊人:“別說她隻是暫時站不起來,縱然她是個植物人,也是我老婆。”
“好,這話說得像個爺們。”沈吉昌一拍桌麵,猛地站起身:“那給個具體時間,什麽時候辦,我還準備。”
“仇人不滅,何以家為?”淩烈虛眯起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二哥,你覺得我一個背負血海深仇的人,現在配談娶妻生子嗎?”
“不管配不配。”沈吉昌一臉肅然的瞪著淩烈:“現在你的老婆就在這裏。”
“她擋著你去報仇,擋著你雪恥了?”
淩烈沉默。
而一旁的方伊人卻是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你不要講話。”沈吉昌指了指方伊人,接著再次看向淩烈:“淩家沒了,方家也落寞了,你們這對苦命鴛鴦必須得綁在一起,拳頭攥緊了往一處打,才能有力量。”
“你們別怪二哥多嘴。”沈吉昌一字一句的說道:“現在在我們幾個人中,我就算是年長的。”
“所謂長兄如父,像這種終身大事兒,我還是可以提一提的吧?”
“二哥。”上官楚君突然站起身:“你還不了解情況,現在少爺連自己的身份都不能公開,更何況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