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那鞭子就要落在雲扶月的臉上,她身子向後退了一步,竟是頭也不回地就跑到了比武台的另一側。
誰也沒想到雲扶月連和薛明玉交手的勇氣都沒有,就這麽跑了。
台下的雲紫涵也是一愣,搖了搖頭。
她還真以為雲扶月有點本事呢,現在看來……不過是個廢物,隻是陰差陽錯懂得一點毒術。
眨眼的時間,雲扶月與薛明玉已經在台上移動了數百步。
與尋常比武不同的是,雲扶月隻是不斷地躲閃,從頭到尾都沒有讓薛明玉碰到自己。
不遠處的人群中,男子身披鬥篷,隻露出一雙眼睛,饒有興致地盯著台上的女子。
“主子,您還是回去吧,這裏到處都有他們的人,若是被發現……”
“不必。”夜淩逸打斷手下人的話,笑了笑,“還真是狡猾,這麽一會,就將那薛家小姐的步法學了個九成。”
能看出雲扶月真正在幹什麽的,除了夜淩淵,就隻剩不遠處高閣內觀戰的薛大人薛術了。
他眉心輕皺,手中端著的茶杯慢慢放下,語氣沉了幾分:“告訴玉兒,快點解決她。”
下意識地,他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指。
雲扶月一向是個廢物,怎麽可能有本事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將玉兒的步法模仿的如此像?
比武台上,雲扶月擦了擦額頭的汗,聲音輕快:“薛小姐,你就這點本事?”
薛明玉怎麽也追不上雲扶月,甚至於連她的衣角都夠不到,而今再聽了雲扶月戲謔的話,心頭怒火更盛,想也不想地就一拳朝著雲扶月的頭打去。
這拳夾雜了她大部分的內力,夾雜著淩厲的氣息將雲扶月鎖定。
雲扶月眼底閃過一抹鄭重,不躲反而迎上去,眼看著就要挨揍。她頭一偏,下一瞬,她的身子就消失在了原地。
薛明玉一愣,眼角的餘光正瞧見雲扶月猶如石子一般快速地在地上滾著,心裏大為惱火,另一拳還未抬起,裁判就站了起來:“比賽先暫停。”
他接到了薛大人的命令,雲扶月雖然也有些意外,還是點了點頭,從地上爬起來,向台下走。
也在此時,腦後忽而響起一陣破風聲。
“你這個賤人,去死吧。”薛明玉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
任誰也沒想到薛明玉在裁判喊停之後選擇了偷襲,此刻眾人看著她猙獰的模樣,再瞧瞧沒反應過來的雲扶月,心頭都有些發冷。
這樣的瘋子,實在是太可怕了。
“扶月!”雲紫涵驚呼一聲,“小心身後。”
有的人已經不忍地閉上了眼,不想親眼看見雲扶月腦漿迸飛的模樣。
然而出乎所有人預料的,雲扶月似乎早有預料,就那麽轉了身,以手握拳,直直地與薛明玉對了上。
“哢嚓——”兩拳相接,骨骼碎裂的聲音格外醒目。
下一秒,薛明玉的身子就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直直地飛了出去,砸在了鑼上,發出一陣噪音。
場內一片寂靜。
薛家的天之驕子與雲扶月對拳,竟然連一秒都沒堅持過。
這個女子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不自量力的東西。”雲扶月拍了拍手心,看向那裁判,“生死狀在前,她又偷襲,這局……”
“這局自然是算雲小姐贏了的。”裁判愣了一下,目光下意識掃了一眼高閣的方向,回神艱難地開口,隨即手一揮,指揮人立刻將薛明玉抬了下去。
現場早就準備好的大夫上前,過了片刻,搖搖頭:“薛小姐這胳膊徹底斷了,且腕骨斷裂是粉碎性的,隻怕今後這隻手……”
雲扶月並不意外,勾了勾唇,聲音很冷:“那就請大夫好好為她診治,等她醒了,別忘了提醒她過來狗爬,將我的銅錢撿起來。”
到了這時候,雲扶月還記得二人的賭約,且像是說家常話一般提起,終於有人開始發現,這雲扶月……似乎與從前大不相同了,甚至於好似完全變了個人。
“扶月……”雲紫涵不甘心的收斂了神色,咬著唇小跑過去,上下打量著她,“你沒受傷吧?”
雲扶月垂眸,瞧見她一副做作的模樣,有些不耐煩,轉身抬高聲音:“可以進行下一場了麽?”
這種時候,薛明玉受了重傷,她還想著下一場?
雲紫涵微惱:“扶月,薛小姐都受傷了。”
“她受傷了,與我何幹?”雲扶月冷笑一聲,大搖大擺地走下台,期間甚至看都沒看薛明玉一眼,“就是她今日死了,也不耽誤我接著比武。”
高閣之上,薛術看著雲扶月囂張的模樣,冷冷地咧開了嘴:“立刻聯係玄武門的長老,讓他們為明玉診治,至於這個雲扶月……”
“既然喜歡比武,下一場就讓她比個夠。”
雲扶月與薛明玉的比試以薛明玉重傷昏迷而告終,雲扶月下台的時候,周遭對她的議論聲顯然少了些許。
雲扶月樂得清靜,找了個地方坐下,開始閉目養神。
人群中,夜淩淵的視線落在雲扶月幹涸的唇上,突然道:“去給她送點水。”
守在他身邊的臨風一愣:“主子,您說什麽?”
夜淩淵抿了抿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臨風不敢再多言,過了一會,就著人送了一碗水到雲扶月跟前。
雲扶月接過瓷碗,上下打量了一眼送水之人:“我好像不認識你。”
臨風硬著頭皮笑了笑:“姑娘不要誤會,我是看你方才在台上威風凜凜,對姑娘心生敬佩,所以才……”
還有這等事?
雲扶月心中覺得怪異,她隻掃了一眼碗裏的水,就知道沒有被下東西,而且……出門在外這一上午,還真有點渴。
“謝謝……”雲扶月一點點喝著碗內的水,對著那人點了點頭。
不遠處,夜淩淵看著雲扶月的動作,笑著搖了搖頭。
很快,兩炷香的時間過去,等隔壁比武台上的人比完,裁判匆匆趕回。
“雲扶月,上來吧,這是你今天最後一場比賽。”
裁判話音落下,不遠處的房間內,一個刀疤臉的赤膊大漢扛著砍刀走了上來,色眯眯地打量了一圈雲扶月的身材,笑了:“你這女娃娃就是我的對手?不如別比了,現在跟哥哥我回家,哥哥讓你好好享受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