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淩淵聽到了雲扶月的話,收起了劍拔弩張的氣焰。
“先讓你苟活幾日。”飛袖收回,雲扶月斜睨冷眼看著麵前嘴角掛著黑血的女人。
她這幅慘樣屬實是有些不堪入目,經脈盡毀,就連胳膊也斷了。要是換做別的女子,現在隻怕是早就丟了命了。
耗盡了整整一天的時間,紅袖的嘴巴就像是被焊上了,一句話也問不出。
夜淩淵早已經對她耗費光了全部耐性。
“本座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你的嘴巴硬,還是我這血寵來的更厲害。”
步非址的臉上掠過一抹玩味的笑意,他擰開了一枚瓷器罐子。
一股腥臭難聞的味道直接撲麵而來。
簡直令人難以形容。
一隻隻細小的像蚯蚓一樣的蟲子爬了出來,這玩意兒看著像蚯蚓卻又和螞蟥差不多。
蘇蘇就站在遠處,雙手環胸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遠觀著。
反倒是雲扶月回眸看向了她,唇角揚起了一抹帶有玩味的笑意,“怎麽,不是說北淵之境號稱天下間無所不知,無所不曉,這就是你們送來的密報?”
“王妃是對我們北淵之境有所懷疑了?”
蘇蘇也不惱,語氣輕描淡寫的回應。
雲扶月沒有回答,視線遠眺,靜待看著步非址說他那什麽新得來的血寵,就這麽肆無忌憚的順著紅袖的靜脈鑽了進去。
隻是看著都令人揪心。
可這女人的耐力卻出奇的好,除了緊緊地皺著眉頭之外,沒有半點反應。
“七日內,你還是不說的話,本座這血寵可就能美美的飽餐一頓了。”
依稀能夠聽到步非址攥著拳頭,骨節咯吱作響的聲音。
臨風暗戳戳的問過業火,王妃到底是怎麽看出的端倪。
但有些話業火不好同他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麽那麽多話。”
她的餘光從紅袖的衣裳上掠過。
王妃說過隻要是分娩過的婦人,在所難免的會出現溢乳的情況。更何況,北玄城那邊來報說是柳絮才生了孩子沒多久。
紅袖哪裏能想到這些。
千算萬算還是跌到了心細如發的雲扶月的手中。
雲扶月靜靜地看著紅袖的一舉一動,內心卻全無半分的波折。
“紅袖抓的太快了。”
她遞給了夜淩淵一記眼神。
不得不提的是,這件事太詭異了。
想起上次紅袖光明正大來搶孩子的時候,明顯功底是要比現在強上數十倍都不止。
怎麽可能……
“她已經被人控製了。”夜淩淵斬釘截鐵的說著。
木板子做成的手拖車上,紅袖穿著單薄的被人捆在上麵拖拽著走。
不能將她直接放在雪麵上摩擦,這冰霜雪地的,隻怕是真的還沒找到孩子,她就先被磨的不像個人樣了。
“王妃,紅袖那裏傳來了異常。”
越是一路上往北前行,紅袖就越是咆哮叫喚的聲音越大。
她奮力的想要將束縛著自己的繩結給解開,幾乎使出了渾身解數。穿著衣物還被繩子勒出了一身滿滿的血痕,繩子已經嵌入到了她的肉裏。
“等一下。”
雲扶月命人先暫停前進的步伐,她轉身回頭朝著紅袖的位置快步走去。
“放了我,放……放了我!”
紅袖氣息奄奄,連一句囫圇話都說不出。
夜淩淵順勢看了一眼一旁的步非址,寓意明顯。
“本座的血寵還沒開始發揮,自然不是。”
步非址飛速上前一把抬起了紅袖的胳膊,查探著她的內力和脈象。
難怪這人被抓的這麽迅速。
內力皆空!
就像是被什麽人給抽幹了一樣,她的功底也像是雲扶月所料的那樣,隻剩下兩成左右。
“她身上帶有烈毒。”
步非址瞳孔一縮,觸目驚心的迅速收回了手,下一瞬便將自己靜脈封閉。
可是奈何他這話說的已經為時已晚。
雲扶月的眼前起了一層大霧,黑霧就像是一處深邃的黑洞不見底,身邊人包括夜淩淵在內都不見了蹤影。
黑暗中有一雙赤紅奪目的眼睛正在盯著她,遠遠地凝視著她。
“什麽人,裝神弄鬼。”
她剛想要運作內力,卻發現自己根本使不上力,甚至是在這一刻她體內的玄珠都起不到絲毫的作用。
怎麽會?
雲扶月見著黑霧裏的那個東西一晃而過,連忙快步緊追不舍的跟了過去。
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引起了她的注意,身後方,一隻大獸麵目猙獰的就要朝著那個孩子撲上去。
粉雕玉琢的小臉上掛著兩道淚痕。
是她的孩子……
那一刻,雲扶月晃了晃神,奮不顧身的就朝著孩子的身邊衝過去。
可她好不容易剛要摸到孩子時,卻發現,那東西竟然和孩子又換到了對立麵的南方。
“放開他。”
雲扶月再仔細看的時候,才發覺眼前這隻‘猛獸’竟然是蘇蘇的那一隻四不像。
“出來吧,別躲著了。”
四周回**著雲扶月聲音的回音,卻沒有任何人做出回應。
她腳踩著黑霧朝著黑洞洞的另一頭,摸索著走了過去。
雲扶月很費解,自己明明剛剛還在和步非址還有夜淩淵他們說話,怎麽一晃眼的功夫裏就什麽人都不見了。
就像是心有靈犀似的,黑霧籠罩著的夜淩淵看到了雲扶月,
她笑顏如花的朝著自己快步走來,一隻手還抱著一個尚在繈褓中的嬰孩。
“這是我們的孩子,找到了。”
麵前的雲扶月朝他笑了笑。
可明明那張臉沒有變,就連說話的聲音也是一模一樣沒有半點的變化。
可為什麽夜淩淵卻覺得……眼前的畫麵有些詭異。
棉被褥掀開,孩子通體都是紅紫色,就像是被憋悶太久了,小臉上沒有丁點的表情變化,眼睛緊緊地閉著。
“我們的孩子?”夜淩淵狐疑的看著雲扶月,加重語氣問了一句。
他剛想要伸手,卻沒曾想抓了個空。
再映入眼簾的是雲扶月抱著孩子站在黑屋裏,一直朝著他招手的動作了。
“我們的孩子。”
夜淩淵就像是中了什麽魔咒,他的耳朵邊一直循環播放著這一句話,輕輕淺淺圍繞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