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寂昀究竟是什麽人?
當楚馥再一次聽到這樣的問話,她的心不由的一苦。
該怎麽說呢,麵對著夙夜,她可以說那是她不可丟棄的朋友。
可是麵對北辰晟,尤其是北辰晟對她的一切那麽的了若指掌,這樣的說辭,隻怕是再難以說服人了。
楚馥沉默著,心中幾乎是百轉千回的,想著該如何回答北辰晟的話。
可北辰晟望著楚馥的沉默,許久許久,終是起了身,走到了楚馥的麵前,極輕又是極重的吐出了那一句。
“馥兒,這世間隻有一個你,而你隻能嫁給一個男人。懂麽?”
北辰晟的話,帶著多少的無可奈何。
可聽在了楚馥的耳中,卻是猶如五雷轟頂一般。
什麽叫她隻能嫁一個男人?
“北辰晟,你……你在說什麽?”
楚馥微微的蹙眉,有些反應不過來一般的望著北辰晟,十指不由的捏緊。
“我的意思是,不管多少人喜歡你,多少人對你好,不管是我,是北辰毅,還是北辰澈,夙夜,抑或是鳳羽、東陵寂昀,你最終隻能選擇一個男人,跟他一輩子!”
北辰晟麵對著楚馥似懂非懂的模樣,最終他長長的歎息著,抬手拍了拍楚馥的頭,仿若是對著妹妹一般,有著說不出的縱容。
“我……”
楚馥一時被北辰晟的話徹底的雷的外焦裏嫩。
怎麽就一下冒出來這麽多,怎麽就一下……
等等!
難道說北辰晟誤會了什麽?!
楚馥的身子不由的一顫,一掌拍下了北辰晟的手,繼而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帶著無比認真的情緒,一字字的沉重。
“北辰晟,我哪裏那麽多的男人,我的心中自始至終,選擇的那個……都是夙夜!”
始終是夙夜麽?!
當楚馥說出了這一句話,連她自己也有些意外。
可北辰晟的唇角卻是劃開了一抹意料之中的笑,進而頜首。
“我猜也是他。”
“北辰晟……”
楚馥有些無力的望著眼前有些不一樣的北辰晟,好似感覺之前那個一直跟著她一起玩鬧的少年,瞬間的長大了一般。
“嗯,什麽都別說,隻要是楚馥的選擇,北辰晟就一定會支持到底的!”
北辰晟望著楚馥那有些呆呆的模樣,抬手捏了捏楚馥的鼻子,笑著,卻又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而楚馥卻是有些久久回不了神一般,就這麽望著北辰晟,許久許久,才是輕歎。
“橙子,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難得的昵稱,難得的輕歎與關心。
聽在了北辰晟的耳中,卻是使得北辰晟的唇角又濃烈了笑。
“沒什麽,就算是有事,天塌下來,也有別人撐著。你隻管跟著夙夜,好好幸福就可以了。”
北辰晟從容的端起了一旁的茶盞,靜靜的品了一口,卻是依舊沒有開口說到重點一般。
楚馥見著北辰晟這樣,再是隱忍不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難得的一臉嚴肅,望向了北辰晟。
“不管有什麽事,都讓我知道,可以麽?至少我楚馥不是那
麽的無能,而且既然那些人是衝著我來的,我也總該有所防範才是。”
“嗬嗬,傻丫頭,你要防範什麽,你所有的麻煩,都會有人給你解決的。”
北辰晟笑了出聲來,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望著楚馥那依舊不依不饒的目光,許久,才是無奈的,將近來發生的事情,細細的說來。
“軒轅智誌死了,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過畢竟是在北辰境內,所以,皇上在表麵上撤了阮景嶼的官銜與權力,如今整個的京城的治安,全在我的掌握之中。”
楚馥聽著北辰晟的話,竟是有些意外,畢竟,阮景嶼其人,就算是跟楚馥有仇,但身後也還是有東宮太子一脈在撐著。
而且,阮景嶼多多少少也算是老皇帝的心腹,不該是這麽輕易的就被罷免了。
“皇上……當真是如此的決絕?太子哥哥就沒什麽表示麽?”
楚馥微微的蹙著眉,望向了北辰晟。
“君心難測,皇上的想法,不是你我可以猜度的。不過阮景嶼的敗落,似乎也沒有表麵上的那麽慘就是了。至於東宮那邊,也確實是沒有什麽反應,”
北辰晟望著楚馥皺眉的樣子,微微的歎息著,但卻並沒有過多的給楚馥空閑的思考時間,繼而又丟下了那麽一句話。
“你也不必過多的擔心,就任大典雖然是危難重重,既然我如今在這位置上,自然也是會想盡辦法的護你的。而且……疏樓那邊,也是動作不少,想必那些想要趁機賺錢的殺手之類的,也都不太敢張揚。”
“疏樓?他們做了什麽?”
楚馥咋一聽疏樓,臉上的神色不由的一僵,但很快的,還是恢複了正常。
“疏樓原本隻是挑了各國那些蠢蠢欲動的勢力,而在七夕的動亂之後,疏樓樓主更是直接放話江湖,說你楚馥是他的座上賓,與你為敵,便是與疏樓為敵!”
北辰晟對於疏樓的了解,也隻是局限於疏樓是天祈大陸上第一的殺手組織而已。
雖然,他對疏樓這樣的存在,很是不齒,但,疏樓對於楚馥的維護,還是讓北辰晟有些滿意的。
“想不到……他居然會如此。”
而楚馥聽著北辰晟的話,尤其是關於疏樓的決絕,心中泛起了一抹不自覺的苦澀。
“所以,你暫時不必太過的憂心,東陵寂昀看情形,也是一心想要護你的。而你身邊又有鳳羽和夙夜,總是不會有太多的問題的。隻不過……”
北辰晟長長的歎息著,安慰著楚馥,可想起未來的局勢,他的心中始終是有些隱隱的情緒。
“隻不過什麽?”
楚馥微微的一愣,直直的望向了北辰晟。
倘若依著北辰晟如今的說辭,那站在楚馥身邊的勢力,還是不少的。
“隻不過你還是要小心一些。再過三天,你可就成年了。到時候,你的名聲,你始終是要注意的!一個名聲不好的女子,縱是再有奇能,隻怕在天下人的眼裏,也是……不堪的。”
北辰晟的雙手不禁握成了拳,那一字字的出口,說著的卻是完全不曾提到的議題。
而楚馥微微的一愣,想著他的話,楚馥始終覺得,似乎還有什麽關鍵,是北辰晟不曾提到的。
“北辰晟,
你該知道,我是怎樣的女人,我既是認定了夙夜,便不會三心兩意。而你說的那些,似乎……也還有別的吧。”
楚馥無比認真的一字字說出。
“這……”
北辰晟微微的一怔,他對上了楚馥的雙眸,許久,才是長歎。
“我隻是好心提醒你,畢竟在巫女就任大典之前,唯一能夠讓人下手的,也就是所謂的‘民心’,而你馬上就要成年了,這很重要。”
“嗯,我會小心的。”
楚馥稍稍的一沉默,思考了一瞬之後,對著北辰晟認真的點頭。
“隻怕……光是小心是沒用的。”
驀然的,夙夜那有些冷的聲音響起,隨即,夙夜緩步的入內,望了望楚馥與北辰晟相對的情景,負手而立。
“怎麽了?又出了什麽事?”
北辰晟不由的起身,朝著夙夜靠近了幾步,麵色更是無比的凝重。
而楚馥卻沒有說話,隻是微微的蹙了眉,望著夙夜,望著夙夜那麵色有些冷凝的樣子,安靜的等待著。
“隻怕最近幾日引起的瘟疫,將會被人引到馥兒的身上。”
夙夜冷冷清清的出聲,但目光卻是直直的望向了北辰晟。
“我就知道,這麽好的機會,那些人怎麽可能放過!”
北辰晟一怒之下,錘了案幾,全身更是散出了一抹蕭殺的淩厲。
而楚馥聽著夙夜與北辰晟之間的對話,許久,才是極輕極輕的出聲。
“你們誰可以先來告訴我一下,這瘟疫究竟是怎麽回事?以免我這個當事人,太……不堪。”
“這事兒說來邪門,先是從京郊開始,有人反映,到了夜裏,總是有漫天的蝙蝠聚集,並是不斷的襲擊人,咬傷,或是吸人血。而且漸漸的,這群該死的蝙蝠,從昨夜開始,已是轉移來了京城。”
北辰晟咬牙切齒的說著每個字,他的雙眸竟是有些隱隱的泛紅。
“不止如此,這些會吸食人血的蝙蝠,好似帶著一種奇異的毒,所有被蝙蝠咬傷過的百姓,開始隻是低熱,好似傷風一般,但對聲音、光線,甚至是風都格外的敏感,甚至有些還會不斷的見人就咬!”
夙夜也是沉沉的出聲,那一字字帶著的也是完全的隱怒。
而楚馥聽著夙夜和北辰晟的話,竟是不由的一個踉蹌,險些摔了一般。
最終,楚馥定定的望著夙夜,聲音不自覺的有些顫抖。
“那……這些被咬的人,可有死掉的?”
“最初在琅琊發現的那些被咬的百姓,無一生還。”
夙夜輕歎著出聲,這樣的天災人禍,確實是讓夙夜也有些措手不及的。
“琅琊很早就發現這樣的事情了麽?那可曾查過,會不會是中毒?”
北辰晟顯然也是被夙夜的話給打擊到了,急急的問了出聲。
“沒有,我先後讓懌修、懷瑾甚至是鳳羽都查看過了,那些人並沒有中毒。”
夙夜長長的歎息,好似那一口氣便是從內裏溢出,讓他有著深深的疼痛。
楚馥聽著夙夜和北辰晟的話,腦中一瞬閃過了一些隱約的想法,繼而目光堅定的出聲,擲地有聲。
“不,不是中毒。這不是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