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對話,青倰崖在一旁聽得格外的刺耳,顏若栤地打扮在她眼裏也格外地礙眼,心生惡氣,不滿意她一個醜人竟敢在凰風墨麵前,搶了她的風頭。

青倰崖拉著凰風墨坐下,並擺著一副主子地模樣,假意友善地對顏若栤說:“醫仆姑娘,麻煩你快點幫我們看看這些傷口,都是被黃蜂叮過地。”

顏若栤點點頭,過去查看他們的傷口,被叮過的地方又紅又腫,已經起腫了,中間還帶了一點黑,顯然他們沒有及時處理過,任由著傷口才導致腫成這樣子。她看完,並無奈的說:“需要取出黃蜂的毒刺才能上藥消腫。被刺後,應該要第一時間及時將黃蜂蟄處的擠壓毒液排出才對。”

青倰崖聽後,以為顏若栤在說訓話給她聽,心裏更加不爽,並故意抱一下凰風墨,頭側枕到他的肩膀上,依靠著說:“都怪他了,撞掉黃蜂袋才被叮成這樣的。”

凰風墨笑了笑說:“我也是無心之失,若栤你沒說這麽多了,快點幫我們弄好吧。”

顏若栤聽話的閉上嘴,少言多幹活,立刻從藥箱裏取出一個銀製的小攝子,小攝子是她特意叫工匠打做的,特別的細致好用。用消毒藥酒泡一下,並拿到他們麵前,說:“哪位先?”

凰風墨斜視一下青倰崖,說:“你幫她弄好先,我遲點再弄,不急。”

青倰崖可不想自己弄第一,但是凰風墨推著她去,她也隻好答應了,並稍微的威嚇一下顏若栤說:“醫仆姑娘,你要小心點喲,最好別弄痛,我很怕痛的。”

這個要求,顏若栤無法答應她,傷口都腫大了,自然一碰會痛,並請罪的說:“恕難從命,小人隻能說一會有些痛,請青姑娘盡量忍住別亂動。”

青倰崖一聽,不悅的推了一下凰風墨,要他出馬,凰風墨夾在中間有點為難,他也沒辦法呀,他知道顏若栤看診一向都是按照事實來說,不講無謂的話。

他隻好附和的說:“你乖啦,要聽話才行,不然有小疤痕就不漂亮了?”

青倰崖拗不過他,板著臉將手臂遞給顏若栤,任由她弄。

顏若栤下手還是小心翼翼的,看準小黑點的位置,一攝子夾下去一挑,就將毒刺挑出,對青倰崖的痛楚,也隻是一點痛,還算可以忍受,但是青倰崖卻故意誇大了痛楚的感覺。

扯了一下凰風墨的衣衫,裝出忍痛軟弱的樣子,撒嬌的說:“唔,好痛呀,能輕力點,再快點挑出來嗎?”

“不能。”顏若栤直接答,她沒多餘的心思跟她對話,集中精神,對準下一處來挑。

青倰崖又故意的將手臂一動,害她拿著攝子打到自己的臉,顏若栤本來就帶有風寒,頭早已犯痛,她也察覺到這個青倰崖在故意的刁難她,找茬中。

對於青倰崖的找茬,她不打算忍讓了,趁她再故意一動手臂,就攝子插下去,讓她來個真心痛。

“啊!你會不會挑的?弄痛我了!”青倰崖立刻火大的說。

“呃?別吵,你這樣亂動,她才弄痛你而已,別生氣了。”凰風墨也及時的當和事佬。

顏若栤卻不悅的說:“既然青姑娘這麽怕痛,小人也無法幫她醫治,還先幫殿下你醫治吧?畢竟殿下的身軀才是萬金之軀。不能有任何損傷。”

“大膽!你這說是什麽意思啊!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翡翠國的三公主,倰崖公主!”青倰崖聽見她貶低自己身份,就氣得揭開自己的身份,壓壓她的氣勢。

凰風墨在一旁扶扶額,心歎:“女人就是天生小氣,氣量小,為了這點小事都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虧她前天還謹慎的告訴他,不準向任何人提及她身份的事情,現在是她自己直接對顏若栤說了。”

顏若栤知道她是翡翠國的三公主殿下後,一點都不驚訝,因為翡翠國是敵國,她反而在意的是凰風墨,他為啥要勾搭敵國的公主,兩國立場上,這樣做不太好吧。

她頓了頓,為了顧及凰風墨的顏麵,並自動道歉的說:“小人失言了,請原諒小人的無知,不知道青姑娘就是倰崖公主殿下。”

青倰崖才下氣,並一臉揚氣的說:“哼,現在知道也不遲,但是我是翡翠國三公主的事情,請你也不要說出去,我是秘密來訪遊玩的。”

“若栤是我的人,她很會做事的,自然不會說出去了,這個你大可放心了。”凰風墨插口說。

“是你的人也不一定會忠心的。畢竟隻是一個仆人。”青倰崖不相信這一說法,並提醒他說。

顏若栤不解釋,隻說:“仆人也會看哪位主人的,殿下待小人這麽好,小人不會出賣他,更不會做出傷害他的事情。可不可信,也該由小人的殿下來決定。”

顏若栤擺著氣勢的眼神與青倰崖對視,示意自己不會退縮半分。

“好啦,你們一人少一句的,這樣處理傷口,還需要處理到什麽時候?有完沒完的。”凰風墨無奈的說,並摟一摟青倰崖,溫柔的說:“小可愛,處理好傷口,我們再去酒坊了,聽說來了一批新酒,我們去嚐一嚐。好不好?”

“好啦,我知道了。”青倰崖抵擋不過他的溫柔,自然答應了,暫時不理會顏若栤。

之後,顏若栤要處理他們的傷口就快多了,連藥膏塗上,大概使用了半個時辰。

一處理好,凰風墨就帶著青倰崖出去了,留下她自己一個人在大廳裏。

她覺得患的風寒似乎嚴重了,頭痛有點厲害,她想回去廂房裏休息。偏偏這個時候,凰塵翎派了侍衛來通知她過去一下。

她隻好聽從命令,無奈的跟著過去。

凰塵翎倚靠在床榻上,傷腳被墊在軟枕,中間就擺放著一盤圍棋。顯然他在找人下圍棋。

他見到她來了,並自然的上下打量了她一身的打扮,雖然心裏想稍微讚賞一下她穿得還可以,但是一出口就變成了這樣:“今天怎麽了?不裝神婆服飾,改為裝純情村姑裝嗎?”

顏若栤聽完,都不知道他在誇她,還是在貶她的,就不能說一句簡單好聽一點的話嗎?

“昨天的衣衫濕了還沒有幹,小人找不到別的,隻能穿了這件舊裝了,請二皇子不要介意小人穿得這麽樸素。”她費一點腦汁,巧妙的回答他。

她穿成怎樣,也不太關他的事情,再說下去這個話題,會扯到他似乎在意她的事,並轉移話題的說:“那麽我借給你的衣衫呢?”

“已經清洗幹淨,但還未幹。等曬幹了,小人會親自拿過來,歸還給二皇子。非常感謝二皇子昨晚借衣衫給小人。”她淡然的解釋說。實際上,那兩件衣衫還亂塞在她的被窩裏。

“嗯,好的,坐下吧,陪我下圍棋。”凰塵翎都不在意衣衫,隻是找個開場白,讓她坐下陪他下圍棋而已。

她盯著黑白棋子,就更加頭痛了,沒想到,凰塵翎會興高采烈的邀請她下圍棋。她要是當麵拒絕的話,他就一定會翻麵鬧脾氣了。

所以,她選擇隱瞞自己的不舒服,並假裝出一副非常開心的樣子,笑著說:“二皇子,這麽有雅興呀?好啊,小人來下一盤吧。希望二皇子要手下留情,下人的棋藝很一般的。”

凰塵翎以為她在故意說弱自己,一會就在棋局裏勝了他,就沾沾自喜,並打了個鬼主意說:“一會要是誰贏,就能命令輸的一方做一件事。你覺得如何?”

顏若栤沒心思理會什麽打賭,她隻想快點下完,就快點回去躺著休息。她隨便的點點頭,認同他的提議。

圍棋開局開始,凰塵翎用黑子,顏若栤用白子,下了不夠一柱香的時間,黑子占了一大半,他懷疑她在故意放水,讓他來下的,明明有幾處明顯的地方,他是故意讓她來走,她卻看不見,亂下一通。

“你有沒有認真下的?你這樣不認真下的話,我玩得不痛快啊?”凰塵翎抬頭對著她說。

顏若栤無精打采地頭搖晃了一下,眼神都有些呆滯,她看著這棋局都快要眼花發困兼頭暈了,本以為自己至少能撐一炷香的時間,讓他不懷疑的,看來高估了自己的體能。

凰塵翎見她沒有回答,現在才留意到她的臉色有點不對勁,似乎有點蒼白,該死的麵紗遮著半臉,讓他看得不清不楚。

他毫不客氣的伸手過去,一把扯掉她的麵紗,顏若栤的頭暈暈一下子低下頭,他並一大手掌托住她的額頭,這樣一摸,跟他的手掌的體溫對比明顯偏高。

“喂?你的額頭很燙,你在發燒嗎?”凰塵翎這樣一說,他自己想起了昨晚她是淋過大雨,全身濕透的。以為她是大夫,會調理身體,就不會生病的,沒想到她這麽體弱的。

顏若栤勉強的抬起頭,不想他擔心,假裝沒什麽事,微笑的說:“沒什麽事,隻是一點風寒而已。小人不想在這裏感染二皇子,棋局,還是擇日再進行。小人先行告退吧。”她邊說邊掛好麵紗。

她站起身,靠近他行禮的時候,身子一晃,凰塵翎眼明手快的將她扯進自己的懷裏,妥妥的跌坐,靠到他的臂彎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