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從爸爸受傷後,這大概是嚐雲幾個月以來聽到最好聽的話了,仰起頭,嘴一扁,‘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晏修頓時心疼,急忙安慰,“好了好了別哭了,放心吧,有我在,沒人敢動你爸爸的。”

嚐雲乖乖點頭,“唔,我相信你。”

晏修不忍,輕輕揉了揉嚐雲沒受傷的後腦勺,低下頭,又吻了吻他額頭。

......

也就在這時,厲家的人也趕來了,還衝到嚐雲病房門前叫囂。

留下的兩名警察攔不住,病房門被一腳踢開,咒罵聲頓時清晰。

嚐雲認識其中一人,就是曆澤琛叫李叔的男人,而他身後,還跟了七八個強壯的年輕男人,看起來都挺厲害。

看這些人強行踢門,警察也火了,“你們這是在妨礙公務。”

領頭的正是曆澤琛的父親,仗著背後有人不懼警察,指著嚐雲就要叫人動手教訓,可當看到晏修那一頭標誌性的長發和煙金色的眼睛時,他頓時愣住。

“晏...晏修?”

“怎麽的?厲家已經厲害到可以和警局對著幹了?”晏修淡淡撇了曆父一眼。

“這......”厲父一時也不敢發脾氣,隻是輕聲問道:“晏先生,這位打了我兒子的人,是你什麽人?”

“與你何幹?”

晏修站了起來,冷著臉緩緩走向病房門口,曆父等人被他這氣勢嚇一跳,急忙往後退了退。

走到一米七的厲父身前,晏修彎下腰輕聲說道:“好好祈禱吧,希望你兒子能活著從牢裏走出來。”

曆父不免咽了咽口水,“是你的人捅傷了我的兒子,你怎麽能倒打一耙?”

“是非公道總有人判定,希望你兒子這些年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不然以你厲家的關係,大概是廢了。”

厲父瞬間就懨了,他兒子做了什麽他再清楚不過。

除了沒有真的殺人放火,他什麽事情沒做過?外人隻知道他兒子學習好、長得好有本事。

其實呢?他這些年幫他擦屁股都擦得心力交瘁了。

如今,竟然還惹上了晏修。

在帝都,不、應該是說在Z國,除了他們夠不到的八大家族,晏修算是最不能惹的一人了。

晏修十八歲開始接觸晏家生意,二十歲就全權接管,二十三歲就把晏家的生意翻了幾倍。

而在今年初,他又和八大家族的歐家掛上了關係。

在歐子墨的扶持下,短短幾個月內,他收購了宋家無數企業,晏家也隨之身價成倍翻長。

他已經聽到了風聲,宋家和衛家快要倒了,晏家和林家快要上去了。

一旦晏家列位八大家族,那就.....

他怎麽就生了個不爭氣的兒子呢?

又看了一眼病**的嚐雲,厲父終究是不敢和晏修對著剛,帶著人灰溜溜的走了。

......

曆家人離開,晏修不知給誰打了個電話,沒過一會兒,外麵的警察就告訴嚐雲可以走了。

回程的車上,嚐雲又黏著晏修說了席小年的事。

“如果要對付曆家,我覺得這事可以利用一下。”

“自己都這樣了,還想幫別人報仇?”晏修輕哼一聲。

“沒有被人踩在腳下,就永遠不會知道那種感覺有多無助,”看著晏修,嚐雲認真說道:

“我太了解席小年當時的感受了。”

“可他沒有我勇敢,所以落得那樣的下場,”撲進晏修懷裏,嚐雲哭了起來,“我害怕,害怕我會變成下一個席小年。”

要把一個正常人逼瘋,可想而知,席小年之前到底受過多少折磨。

......

而警局這邊。

隔著單向玻璃,站在外麵的警察問身旁的局長,“局長,這些少年怎麽辦?”

就因為很多人在酒吧門口拍視頻,這事鬧得很大,連下班的局長聽說是厲家的事情後,也趕了過來。

“扣押二十四小時以後再放人,曆家的人來了也別理。”

“好。”

可就在這時,副局長突然來了,似乎還有些焦急,“局長,我們扣押這些孩子真的合適嗎?”

局長斜了副局一眼,輕哼一聲,“有什麽不合適的?”

說著局長又看向剛才的警察,“讓小張去把兩年前那案子提出來,就是被害人叫席小年那件。”

“......”警察有些驚訝的看著局長,隨後急忙點頭,“好,好。”

看來局長是真的要和曆家剛上了,警察也有些激動。

說起來兩年前那案子他也是知道的,多可憐的一孩子,竟然被活活逼瘋。

那些有權有勢的人,他們都沒有心麽?

兩年前,席小年那案子也鬧過一陣,但正好臨近前任局長退休,新任局長又沒來,那案子,就被副局給壓了下去。

沒想時隔兩年,局長就因為今晚這事要重整?

不過也是,視頻已經在網上大火,正好可以牽扯出之前的案子,厲家再有關係也不能包庇那些小混蛋了。

然而旁邊的副局卻一臉驚駭的看著局長。

“你要做什麽?你要翻兩年前的舊案?”

“怎麽?不可以麽?”

前任不管的事他管,別人不敢動的手他動,他就不信了,厲家還能翻天?

在帝都這樣的城市,誰能一手遮天?

厲家顯然不夠。

他要是不把厲澤琛那些小混蛋送入監獄,他就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也對不起那還在精神病院瘋瘋癲癲的孩子。

“你......”

副局還要說話,局長厲聲打斷了他,“我已經邀請了國內最好的心理學家和精神病專家對席小年進行治療,半年了,席小年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那些包庇和犯罪的人,好日子到頭了。”

他一上任就關注了那件案子,坐穩後就聯係了心理學家和精神病院的人去治療席小年。

而席小年的父母和哥哥也很配合。

他本想著,等席小年好了再來翻案的,沒想今天厲家又撞了上來。

還運氣那麽好的,那叫嚐雲的少年把事情鬧得這麽大,正好夠他入手開刀了。

......

直到局長離開,副局才趕忙摸出手機給曆家的人打電話,可惜已經晚了。

等曆家的人趕到精神病院時,席小年已經被人接走,而席家三口也跟著一並消失。

曆家此時才感覺到了慌張,他們在怎麽橫那也隻是做生意的,所謂民不和官鬥,這情況明顯是上麵的人要收拾曆家。

他們怎麽辦?

......

回到別墅,晏修又把卿少羽叫了來,讓他就住在家裏,好給嚐雲換藥。

因為沒吃晚飯,傭人又給他煮了碗湯圓,嚐雲正吃著呢,就見管家拿著iPad過去給晏修看。

幾秒後,晏修撇向餐桌上乖乖吃湯圓的嚐雲,聲音有些大,“你說你一天給我惹多少事?”

嚐雲被嚇得一抖,手裏的小勺子啪嗒就摔進了碗裏,低下頭,抽了抽鼻子。

一時間,他覺得湯圓都不甜了。

看小家夥被嚇成這樣,晏修也不好再生氣。

“讓人去查厲家,特別是兩年前席小年那事,詳細一些。”

“是。”

站起身,晏修走向嚐雲,看他已經吃完了湯圓,提起他後衣領就往樓上走。

嚐雲像是隻被拎住了後脖頸的貓,乖乖被提走,直到被晏修丟在**。

“晏修,我受傷了,能不能今晚不做了?我痛,”看著天花板上的畫,嚐雲可憐巴巴的問。

“我特麽真是......”

一把捏住嚐雲下巴,晏修有些想發火,但一觸及到那雙水蒙蒙的眼睛,他又如何也不忍心。

甩開手,拿著衣服去了浴室,隻留下一句:“不想在這兒睡就滾。”

嚐雲猶豫了一下,還是站起身回了自己房間。

所以當晏修洗完澡出來沒看到人時,整個人都不好了,“是我對他太好了嗎?小崽子真是欠收拾。”

然而十分鍾後,房間門被推開,嚐雲笑嘻嘻的蹭了進來。

“晏修,我來了。”

“還來幹什麽?叫你滾沒聽到?”

看晏修凶他,嚐雲委屈的扁了扁嘴,低下頭嘟囔道:“我回去洗澡了呀,我身上那麽髒,總不能直接睡你床吧。”

果然,就見嚐雲已經換好了睡衣,頭上也......

“你還洗頭了?你頭上不是有傷嗎?”

“沒有沒有,”嚐雲站在門口急忙擺手,“手臂我有用保鮮膜包住,頭發的話,我是用擦的。”

頭上被倒了紅酒,總不能直接睡吧?

“那還站著幹什麽?還不過來?要我請你嗎?”晏修也不知怎麽了,今晚心情特別不好似的。

嚐雲磨磨蹭蹭的走了過去,乖乖躺在自己的位置上。

很快,晏修也躺了下來,他還將手臂伸了過來,嚐雲乖乖靠上去,撒嬌一般的輕輕蹭了蹭。

“晏修,你真好,”他隻是個情人,晏修能做到如此地步,真的夠好了。

晏修:“......”

好個屁。

他也不知哪根筋不對了,當在視頻中看到嚐雲滿臉鮮血無助的站在酒吧門口時,他竟然很心疼。

小家夥是被逼得沒辦法了,才會做到那個地步吧?

如果今晚曆澤琛不是太過分,那麽是不是所有的侮辱他都可以受?

就如他說的,隻要不來自喜歡的人,他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