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響動手打人多少年沒見了,給肖燦看得熱血沸騰。

那夥人挺團結,一個挨打,其餘人都上了,肖燦一肚子的火也順理成章地發泄了出去。

隻有肖書橋淡定些。他旁觀了會兒,大致看了下身法,然後起身的同時拎了身後那把藤椅,一下敲在戰鬥力最強的男人身上。

眼看局勢混亂,溫薔薇護雞崽子般,一手拉尤知曉一手拉薑白白,將她兩拽離戰場。

肖響等人的身手必然不吃虧,不過那群人眼見老大失了戰鬥力,開始玩陰的,摸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朝肖響捅過去。

溫薔薇眼尖,率先看見。千鈞一發間,她不由分說也跑了過去。

現場隻聽清脆的“砰”一下,接著是玻璃碎裂掉地的聲音。一眾人回看過來,每個人都還緊捏著拳頭,但溫薔薇的手上已經沾了血,那個拿匕首的小弟也是。

他不可置信地捂著後腦勺,並沒有像電視裏的那般暈過去,而是將匕首調轉了方向,對著溫薔薇。

肖響麵色一緊,從背後一個飛踹,男人匍匐著地摔了個狗吃屎,手裏的匕首叮鈴哐啷摔很遠。

溫薔薇嚇得倒退好幾步,說不慌是假的。但剛才拎酒瓶的行為她沒過腦子便做了,因為不想肖響受傷。

聚眾鬥毆,驚動了片兒警,肖響留下兩兄弟處理事情,自己帶著溫薔薇和其他兩個女孩子回了酒店。

回去的時候他一直虛抱著溫薔薇,她的腿有些抖,走得不是很順暢。

她動了手才開始後怕,問肖響,萬一對方傷得嚴重,事情鬧大了怎麽辦……

肖響抱著女孩兒的力度更緊了些,“天塌下來,我頂。”他振振有詞講。

回到房間,溫薔薇去衛生間洗手,才發現手上的血不止屬於小嘍嘍,她自己也受了傷,被碎濺的玻璃渣子割了幾條小口子,但她一直沒反應過來疼。

現下後勁兒上來,肖響起身,去房車上給她拿完消毒用品和創口貼。

再次上樓的時候,溫薔薇正用土方法,將手指和受傷的皮膚放到嘴裏吸吮,聽說這樣能消毒。

她孩子氣的行為放在肖響眼裏,不覺得好笑,隻覺得心疼。

他年齡長她五歲,本就將溫薔薇看做小孩兒一般,所以她鬧的情緒不是很過分,他都能消化。可小孩兒是用來保護的,卻不顧安危反過來保護他……

肖響五味雜陳。

上藥時,肖響總算又恢複到了之前那個體貼的模樣,溫薔薇眼窩淺,看他小心翼翼吹氣,竟莫名紅了眼。

她責怪他說一路到頭,他的注意力都沒放在她身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講的是事實,肖響愧疚,上藥的動作更溫柔了。

“以後不許這樣。”他略不忍,又略認真地告誡:“我不需要你逞強。”

溫薔薇表示不讚同,“哪條規定說隻有男人能保護女人?隻要女人心甘情願,關鍵時刻也能為對方死。”

“我不希望你死。”

溫薔薇總算聽了句甜言蜜語,咬咬唇別開眼,努力找話題說:“可是人總會死的呀。要是有天我死了,你會怎麽樣?”

肖響嚴肅地棱她一眼,眼神都鋒利了。

溫薔薇:“你凶我!”

“如果你繼續說傻話,我不介意再凶一遍。”

“哼,”溫薔薇抽回手,別扭地翹著手指叉腰,大喊:“變了變了,你根本不愛我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明確地說“愛”這個字眼,雖然主語是肖響,肖響倒一愣。

半晌,

“我沒想過。”他說,“沒想過你會死在我前頭,畢竟我歲數比你長。”

“世上多得是白發人送……”

“溫、薔、薇。”他開始沒耐心了,她才住嘴。

那夜,兩人擁抱著睡了一晚。肖響全程很小心,盡量不碰到她的傷口,溫薔薇感覺到,才在心裏和他冰釋前嫌。

翌日清晨,肖響醒得早,溫薔薇也淺眠。

外間鳥叫蟬鳴,朝陽格外好。肖響幫溫薔薇換裙子,說帶她去散步,順便吃早餐。

“就我倆。”他刻意講。

似乎想彌補這兩日對她的疏忽,溫薔薇欣然應允。

古城某些小攤販也起得早,因為黎明有黎明的熱鬧。一路上,他給她買蛋餅、炒酸奶,還有她喜歡的甜口兒的麻辣犛牛肉。

溫薔薇抱著戰利品不亦樂乎,明明這些根本不值什麽錢,可她卻眼睛都笑彎了。

晨光裏,肖響看見她一派熱烈天真的笑,恍惚覺得時間停在這裏,也沒什麽不好。

兩人走走停停,中途經過昨晚鬧事的酒吧,溫薔薇發現酒吧一夜之間沒了招牌,明顯拆了。

可她沒刨根問底,她不想讓任何不好的事情打擾此刻的寧靜。

再往前走,是一截馬路,盡頭有顆很大的許願樹,樹上掛滿了遊客們的心願。

溫薔薇拉著他也去掛牌子,還特意幫他挑了個藍色的,說看起來沒那麽女氣。肖響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的小腦袋一晃一晃,不知怎地就說:“你做事好像從不會問我願不願意。”

女孩僵了下,不管是身體還是表情,許久才猶猶豫豫地找補問:“那你,願意嗎?”

肖響怕嚇到她,趕緊換了副麵孔,嘴角和眼角都堆上一點笑意講:“我不願意做這些事,因為很幼稚。但我願意陪你做,因為你的開心更重要。”

完全戳中了溫薔薇的心巴。

“果然有兩下子!”她小鳥依人地偎在男人胸口,假裝很凶地捶他,“說罷,到底交往過多少女人,才能有這麽高的覺悟?”

肖響迅速撇開話題,“把牌子掛左邊那截樹枝上?人少。”

溫薔薇深呼吸一口,“算了,”她說:“看在給我買好吃的份上,饒你一回。”

之後兩人手牽手回酒店,叫尤知曉等人撞個正著。

肖燦:“老話還真是沒錯。兩口子,床頭打架床尾和,外人少摻合。”

接下來的行程,大家才算真的盡了興。

他們騎馬跨過古道,去月亮湖乘舟,也去爬了鼎鼎有名的雪山。

溫薔薇習慣了家裏蹲,身體素質不太好,稍微上了海拔就開始有高原反應,不斷吸氧。

肖響摻著她,邊幫她拿便攜式的氧氣罐,邊下死命令:“回響城立刻鍛煉。”

溫薔薇還沒回應,走在前方的肖書橋接了個電話,回過頭,表情一言難盡地對肖響說——

“哥,恐怕得打道回府了。”

大家齊刷刷看著肖書橋。

肖書橋:“響城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