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如意怎麽了?”陸川柏急忙起身。

“怎麽了?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說話間,幾個婆子扭送著柳姨娘來到了堂屋。

這是祝月朗第一次見柳姨娘。

不是多麽驚豔的美人兒,但讓人一看便覺得舒服,此刻嘴巴被堵著,發髻也有些散亂,多了一份楚楚可憐。

薑氏看到柳姨娘這個樣子,不由得笑出了聲。

她一向不掩飾自己對柳姨娘的敵意,現如今看到對方這個樣子,心中更是解氣。

陸川柏看著柳姨娘的樣子,心中滿是心疼,但卻隻能焦急地看著。

“小尚,你將昨天的事再講一遍。”此時徐氏開了口。

“是,昨日小少爺突發哮病,小的奉老夫人之命去請太醫,小少爺病情危急,小的是心急如焚,急忙去馬房想讓人套車,可是,可是,”小尚此時抹了一把眼淚,“可是,此時馬房中三匹馬都不見了,連同馬車一起沒有了!”

“事情緊急,小的沒有時間追問是誰用了馬車,隻能急忙去外麵找了一輛馬車,可是外麵的馬車怎麽比得上府中的好馬,不僅跑得慢,馬車也破舊,幸好於太醫不介意。”

“隻是這耽誤的時間,讓小少爺又多受了那麽長時間的病痛,小的心裏跟刀刮一樣。”

“小的送於太醫回去時聽於太醫說,若是再慢上一點,小少爺有可能就……”說完這句話的小尚開始嚎啕大哭。

其實於太醫並沒有說這句話,但是該怎麽說才能讓事情看起來很嚴重,他卻是一清二楚。

“這件事都是小的辦事不力,還請大奶奶責罰,小的願意以命給小少爺賠罪。”說完小尚又開始砰砰磕頭。

“這件事雖然你也有錯,但罪魁禍首不在你。”

“我記得府中曾有規定,若是沒有特別要緊的事情,府中至少應該留有一輛馬車,就是為了避免這種事情的發生。”徐氏冷冷開口。

徐氏自治家以來,一向待人和善,少有冷臉的時刻,此刻徐氏露出的神情讓大家都有些陌生。

“昨日後,我派人去馬房詢問,究竟是誰一下子用了三輛馬車,究竟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是誰敢無視府中規定,差點要了桐慶的命!”說罷,徐氏的眼睛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柳姨娘。

柳姨娘此刻眼神有些慌亂,她是用了三輛馬車,可誰能想到偏偏昨天就出了事呢。

“母親,若隻是多用了幾輛馬車,也不用將如意綁起來吧。”陸川柏此刻聽明白了,覺得隻是多用了幾輛馬車而已,這樣也太大驚小怪了吧。

“原來在三叔眼裏,桐慶的命,就是你一句輕飄飄地多用了幾輛馬車而已。”徐氏想起昨日桐慶在她懷中痛苦的樣子,心中就揪著痛。

“桐慶現在不也沒事嘛,侄媳婦你也別生氣,我改日帶著如意去給桐慶賠禮。”陸川柏就想上前將柳姨娘身上的繩子解開,一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樣子。

“老三,你坐下。”陸老太太製止了陸川柏的動作。

“哼,三叔說得對,若隻是這一點事,在三叔眼裏確實不算什麽,但若再加上偷取府中財物呢?”

徐氏一句話讓在場眾人都震驚了。

“如意怎麽可能偷取府中財物。”陸川柏辯解,“定是你們誤會了。”

“好啊,你個小賤蹄子,我早看你不是個好東西,竟敢偷府中的東西。”薑氏一聽整個人都興奮起來,這小賤蹄子終於要被收拾了。

直接上去給了柳姨娘一巴掌。

徐氏沒有阻攔,她巴不得薑氏多來幾下。

“柳姨娘,是你將事情說清楚,還是我替你說!”徐氏一聲厲喝。

有婆子將柳姨娘嘴裏塞的布條扯了下來,柳姨娘終於能說話了,第一句話就是,“我沒有偷陸府的財物!”

多用了馬車雖然確實是破壞了府中的規定,但是沒有出什麽嚴重的後果,她最多被罰跪幾日。

可偷盜財物若是被證實了,她可是要被送官的,更何況,她一個妾,就算死在牢裏,估計也無人在意。

再說了她也沒有偷盜府中財物。

定是徐氏心疼自己的孩子,故意給她安的罪名,這罪名她不能認!

“你確定沒有偷府中的財物?”徐氏再次發問。

“沒有,大奶奶,您不能因為心疼小少爺,就汙蔑我啊。”柳姨娘逮著機會就反咬一口。

“好,那我問你,你兄弟哪來的錢去放印子錢!”徐氏目光如炬,“據我所知,你兄弟柳吉祥文不成武不就,又身無長物,已經三十有餘,卻依舊沒有賺錢的能力,多少年了都靠你救濟。”

“為何他最近突然有了錢去給人放印子錢!”

“這錢還不是你從府中偷拿的嗎?!”

柳姨娘突然整個人都愣住了,那錢,那錢是……

陸川柏此時也愣住了,心念一轉,猛地一拍桌子:“柳姨娘,你在府中多年,怎麽能偷盜府中財物呢。”

柳姨娘不敢置信的看向了陸川柏,這個她陪了十幾年的男人,口口聲聲心中隻有她的男人,旁人不知道那錢從哪來的,他能不知道嗎?

此時卻是對著她破口大罵。

薑氏看著陸川柏的動作也震驚了,她本以為陸川柏對待柳姨娘那麽寵愛,當初死活要將對方納進門,就算不是十分真心,至少也該有個七八分吧。

可是現在他的舉動不僅讓柳姨娘寒心,更是讓薑氏心中微微發涼,這個男人究竟有沒有愛過柳姨娘。

徐氏看到這一幕,心中微微痛快。

徐氏昨天派人去查,柳姨娘前日用了府中三輛馬車,名義上是接她的娘家兄弟,家人,但其實是為了陸川柏。

陸川柏一家的吃穿一直用的是陸府公中出的錢,陸老太太之前心疼他,私下補貼給了他兩個鋪子,就當是給他的零用錢。

他不想讓薑氏知道,便將這兩個鋪子交給柳姨娘打理。

柳姨娘昨日用那三輛馬車便是給鋪子運貨去了。

這幾日外麵運貨的車子租價普遍偏高,柳姨娘便想著用府中的馬車。

隻是這事不能讓薑氏知道,便編了個由頭說是接送自家娘家家人。

而陸川柏不知為何這幾日消費極大,兩個鋪子的錢被他預支了不少,虧空許多。

也不知是誰給他想了個招,從陸府的庫房中找一件幾乎不怎麽用的,不容易被人發現的多東西當掉,然後用這錢去放印子錢,這利滾利的,虧空不就補回來了嗎。

陸川柏也是聽信了那”人的話,從庫房拿了一尊玉觀音,去給了那人。

將當出去的錢交給了柳姨娘,讓她找人去放印子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