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冷笑,她知道多用馬車這事不能拿柳姨娘怎樣,就算差點威脅到桐慶的性命。

若是陸川柏鐵了心一心護著柳姨娘,她也拿對方沒辦法。

但若是這件事捅出來,那陸川柏一定會放棄柳姨娘。

陸川柏看似最寵愛柳姨娘,甚至將自己的鋪子都交給她打理,但實際上,他這人最愛的隻有自己。

若是有什麽事威脅到他,他最先保全的一定是自己,其餘的人都可以拋棄。

柳姨娘,她不僅要將對方送進大牢,更要讓她心灰意冷,讓她看清眼前人。

讓她知道她愛了多年的人,是一個一遇到事,就可以毫不猶豫將她拋棄的人。

“老爺,你……”柳姨娘看著衝她大喊的陸川柏,覺得這人怎麽看,怎麽陌生。

薑氏則是在一旁笑得花枝亂顫。

“柳姨娘,你就別狡辯了,現在快求求老夫人,說不定還能走走關係給你安排一個好一點的牢房。”

此時的柳姨娘一下子沒了鬥誌,她跟陸川柏的相識,寧願嫁給他做妾,不在意他是不是能給自己一個孩子,也不在意薑氏是不是好相與。

當陸川柏將鋪子和錢都交到她手上時,她以為對方是信任她,還慶幸自己這輩子沒有嫁錯人,就算是個妾又怎樣,夫君愛她信她,她就是最幸福的人。

卻沒想到,對方是為了出事時,能有可以頂罪的人。

他是早就計劃好了嗎,萬一事發,她就會被拋棄。

“既然事情已經明了了,那就將人送官吧,陸府容不下一個吃裏扒外的人。”陸老太太最後一句話,將此事定了性。

幾個婆子上來拖著眼神空洞的柳姨娘就往下走。

薑氏臉上則是按捺不住的喜色,沒想到橫在自己心口多年的刺就這麽被拔除了,看來以後這徐氏還是不能小瞧,至少離她的孩子遠些。

這女人一旦感覺孩子會受到傷害,會立馬化身為凶狠的猛獸。

但同時她心中也有些說不出的滋味,她看了看身旁坐著強裝鎮定的男子,隻覺得更看不起他了,連自己心愛的人也不護著,呸。

這個鬧劇解決以後,大家也都各自散了,陸川柏則是匆忙出府,往著官府的方向走去。

“娘,爹這是去救柳姨娘了嗎,娘怎麽不攔著他。”陸溫鈺看著爹急匆匆的背影有些著急。

她們好不容易扳倒這個柳姨娘,可不能再讓她回來了。

“沒用的,老夫人既然已經說了這件事明了了,那就自然有人處理後續,再說了,你以為你爹真的會去救她嗎。”薑氏看著那個背影,有些好笑。

他那麽著急做什麽,仿佛剛剛那個指著柳姨娘痛罵的人不是他一樣。

祝月朗沒有回灼月院,而是跟著徐氏一起去了墨香院,說是想探望一下桐慶,看看孩子現在怎麽樣了。

經過昨天的事,徐氏自然是歡迎的。

進屋後,就看到躺在**的小桐慶,正眨著雙眼看一旁的丫鬟逗他開心。

那丫鬟雙手各套了一個布偶,一邊比劃,一邊模仿布偶說話。

逗得桐慶時不時咯咯笑。

看到徐氏進來了,桐慶眼睛一亮,想下床,但被徐氏製止了,“桐慶,你忘了大夫說過什麽?”

“還不能下床,不能跑步,不能一直動。”桐慶的小臉一下子垮了下來,聲音越說越低。

看著桐慶失落的樣子,徐氏也是眼睛一酸,但不願意在孩子麵前流露出來,便轉移話題:“桐慶,你看誰來了。”

“嬸娘!”小孩子就是這樣,很容易被轉移注意力,剛剛還失落得不行,現在見到喜歡的人立馬就高興起來。

祝月朗順勢走上前,坐在桐慶的床邊,摸著他的頭發:“讓嬸娘看看小桐慶今天乖不乖啊。”

“桐慶很乖。”小桐慶的眼睛亮亮的,像天上的星星一樣純潔閃耀。

祝月朗又跟桐慶玩了一會兒,便與徐氏去了耳房。

關於桐慶的病,她有話想問問徐氏。

“桐慶這病發作的頻繁嗎?”祝月朗其實有些奇怪,像桐慶這樣自小便帶了病的孩子,家裏肯定會準備有藥,防止孩子發病,但看昨天的樣子,像是什麽都沒準備一樣。

“桐慶這病自小便有,隻是有藥物控製,發作的次數很少。”徐氏歎了口氣說道。

“有藥物控製,那為何昨日不拿出來急用。”祝月朗更加疑惑了。

“那藥前幾日吃完了。”徐氏看了一眼祝月朗,像是有什麽話要說。

“那便再去抓啊。”

“這藥是一位大夫親自做的,除了他以外,沒有人會做。”

明白了,想必是這位大夫治病是有什麽條件或者要求的,陸家之前能滿足那要求,隻是最近滿足不了了,小桐慶的藥也就斷了。

醫術高明的大夫一般都有這種毛病。

“那位大夫是何人,若是可以,我前去拜訪一下。”祝月朗看著桐慶的樣子,自己心中也是不忍,那孩子那麽乖巧懂事,不應該受這樣的病痛。

她決定替這個孩子做些什麽。

陸家滿足不了的條件,還有她們祝家。

“那位大夫是榮國公府的小世子,左年都。”徐氏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榮國公府?

左年都?

那不就是那位福陽郡主的哥哥嗎?

祝月朗一下子明白了,怪不得那日得知她跟福陽郡主有了矛盾以後,徐氏會是那樣的反應了,原來這其中還有這樣一層關係。

這位小世子雖然出生在國公府,但是從小便癡迷醫術,從各處尋找醫書鑽研,之前還去她祝家求過一本醫書。

也正是因為這樣,祝月朗才知道這位小世子。

後來了解到這位小世子,經常去給一些窮人看病,並且不收取任何費用,看到一些實在窮苦的人家,還會贈送一些藥材。

隻是陸家拒絕了福陽郡主,祝月朗前一段時間又與福陽郡主有了矛盾,徐氏實在是不好意思再上門去求藥。

其實之前為了桐慶,徐氏派人去過一次,隻是榮國公府一聽那人是陸府的,直接讓人打了出來。

不僅藥沒取到,還被打傷了,徐氏覺得榮國公府已經表明了態度,便也不好再次上門。

“我明日去一趟榮國公府吧。”祝月朗想了想做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