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路銘越看越心驚,這些材料與昨日他與力付查看出來的一模一樣,包括用的墨,紙,寫在紙上如何消失,如何顯色。
祝南星在一旁看著隻覺得慶幸,她昨日將信送去以後,本想著過幾日禁足解了,便將這些東西扔出去銷毀。
這特殊紙墨的做法,是係統沉睡前告訴她的。
她快速做出來,就是怕自己萬一忘了,也怕夜長夢多。
那信紙背後的墨跡,經過特殊手段處理後,再經過晾曬,是很難被人發現的,就算是在燭火的映照下,也不容易被發現。
隻有在時間的沉澱下,那墨跡才會慢慢顯現。
這信祝路銘看完了,肯定是隨手放在書房中不再理會的。
到時候萬一計劃不成,時間也夠了,從書房內搜出這些書信,祝家便再也阻攔不了她。
隻是她昨日有些心急,隻是將墨跡和信紙處理了一下便送過去了,沒有晾曬,所以才被長治發現了不對。
祝月朗本來還有些慶幸,慶幸終於能讓爹爹看清她的真實麵目,但現在隻剩下了後怕。
就算母親已經加派人手看著書房,卻還是讓祝南星將信送了進去。
也是她們二人想得簡單了,以為祝南星是派人悄悄地將物證放進書房,卻沒想到她會用這麽明目張膽的方式。
若是爹爹沒有發現,那豈不是又要重蹈覆轍。
這一切巧合算下來,就好像運氣全部都站在她這邊一樣。
【你發現了。】一個聲音在祝月朗心中響起,【氣運就是能讓運氣站在你這邊。】
是那個係統的聲音。
【果然如此。】怪不得她會感覺一切是那麽巧合。
看來這個氣運的用法真的很玄妙。
祝路銘查驗完之後,已經確定這就是信紙背後用的墨跡。
“白姨娘,我再問你一遍,這些東西真的是你自己的?”
“是我的。”白姨娘堅定信念後,便不再猶豫。
“那好,我問你,這信紙後麵的內容也是你寫的嗎?”祝路銘從懷中掏出那幾張紙,厲聲喝道。
“信紙後麵的內容?什麽內容。”白姨娘原本堅定的神情被問得一愣。
“這些東西是你的,你會不知道上麵是什麽內容?”
“你自己看吧。”祝路銘將那信紙上的內容甩在了白姨娘麵前,雙眼氣得通紅。
白姨娘將那信紙看了一遍,臉上血色逐漸褪去。
那是一封通敵叛國的信!
為什麽這些字跡會出現在星兒的悔過書後麵,又為什麽他們會說這些是她的手筆。
她看看地上的墨紙,看看手中的信紙,再看向院中諸人,那一個個或平靜,或憤怒,或驚訝的麵容。
她就像一個被臨時強行推上舞台的演員,分明不知道演什麽,卻已經站到了舞台中央,隻能看著台下觀眾的表情猜測。
而此時的祝南星則是快步走過來,張開雙手,將白姨娘護在身後,“父親,不知道姨娘做錯了什麽,還請父親看在她這麽多年安分守己的份上原諒她吧。”
裴氏微微眯起了眼睛,祝南星又來這招,分明還沒有定白姨娘的罪,祝南星三言兩語卻分明好像已經確定了這件事是白姨娘做的。
“父親,我可否問姨娘幾句話?”祝月朗此時走了出來,這祝南星分明是想將所有的事都安到白姨娘身上。
她不能讓對方如願以償。
“問吧。”
“白姨娘,既然你說這些東西都是你讓祝南星買的,那是油煙墨還是鬆煙墨,那紙是豆腐宣紙還是雲龍宣紙?”祝月朗上前一步,緊盯著白姨娘的眼睛。
“是……是……”白姨娘渾身開始發抖。
她收到包裹後還沒打開看,本想尋一個安靜的時間細細看,但沒想到現在就有人問她。
她該怎麽說……
祝路銘看著白姨娘的反應卻是皺起了眉頭。
“白姨娘,這信紙背後的字跡就是用的這個包裹裏的特殊墨寫成的,你說這些東西是你的,那這些內容也是你寫的了,通敵叛國的也是你?”
祝月朗步步靠近。
白姨娘連連後退,最後一個問題將她瞬間壓在了地上,通敵叛國?
這些東西都是都是南星給她的,信也是南星寫的。
通敵叛國的難道是……
“你還誣陷爹爹,誣陷祝府,將這信送給爹爹,想將整個祝府拉入地獄!”祝月朗並沒有因為她倒在了地上就停止質問,神情反而更加嚴肅,語氣也越發冷硬。
“我,我……”白姨娘看著祝月朗冷硬的眼神,下意識地想說沒有,她沒有。
“姨娘,你怎麽能做這樣的事啊。”一旁的祝南星見情形不對,猛地撲了上來,抓住白姨娘就開始哭。
“姨娘,你怎麽能這樣,你不知道通敵叛國是要被淩遲處死的嗎?”祝南星眼淚大顆大顆地流出來。
白姨娘雖然還沒反應過來,但看到祝南星的眼淚,還是下意識的心疼,抬起手輕輕抹掉她的眼淚,“星兒不哭。”
“父親,父親,姨娘一定不是有意的,她一定是被人蠱惑了,父親求您放過姨娘。”
祝南星轉過身對著祝路銘求情,用身體護在白姨娘身前。
祝月朗看著眼前的場景覺得有些不對勁,祝南星這分明是在做戲,但她竟然從那神情中看出幾絲真情。
她確定她沒有看錯,畢竟有氣運加身,從細微之處看出人的真實想法,她還是可以的。
剛開始時,祝南星確實是在假惺惺的演戲,雖然看起來悲慘,但實際上都是假意,也就從剛剛開始,祝南星的神情中,居然多了些真情。
被護在身後的白姨娘看到祝南星這樣,又想起剛剛她說的話,通敵叛國是要被淩遲處死的,她若是不承認,那這些罪名都會落到南星身上。
那南星就會被淩遲處死,她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老爺,是我做的,是我做的,我趁著星兒不注意,在她的信紙後麵寫下了這些內容,是我,都是我……”白姨娘神情慌亂,將所有的事都往自己身上攬。
大不了她就是爛命一條,她的女兒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