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茶館回來,薑幸的脾氣越發大,時不時挑著邊止的刺。
不是說他走路重了,就是說他不給她做飯。
鬧的邊止脾氣都沒有,隻能哄著。
可薑幸不但不收斂,還變本加厲,偶爾夜裏還要將邊止吵醒。
嚇得邊止以為她要生了,結果是薑幸看他睡太香,心裏難受,讓他起來重睡。
這一出讓邊止又氣又笑,還不能責怪,要哄著她睡覺,看她睡著才敢閉眼。
小心哄著終於到了薑幸生產的這天。
此時天上正下著小雪,裏麵薑幸痛苦的聲音慘烈。
聽著裏麵的聲音,邊止沉著臉,手指敲桌的頻率越發快。
看到那一盆又一盆的血從裏麵端出來,邊止的眼都紅了。
直到產房出現一道嬰兒的哭聲,邊止才鬆口氣。
不顧規矩大步朝裏麵走,掀開遮著的布,看著薑幸,好不容易養的白淨血色極足的臉此刻蒼白的可怕。
邊止跪在床邊,眼底心疼明顯。
能說會道的嘴巴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隻是握著薑幸的手,聲音哽咽。
“綿綿,你受苦了。”
聽到他這話,薑幸摩挲著他的手指,嘴角笑意清淺。
“我沒事,孩子呢。”
聽到這話,身邊的柳絮連忙上前。
“夫人,是位姑娘,皮膚白皙,很水靈。”
薑幸看不到,邊止就拉著她的手去觸碰。
摸到那軟軟一坨,薑幸心裏異樣升起,對著邊止說道。
“給她取個名字吧。”
外麵的月亮正好,圓圓的。
邊止的手輕輕觸碰那皺巴巴的小孩。
“叫邊月,好不好?”
“小名滿滿。”
薑幸點頭,疲憊襲來,沉沉睡過去。
薑幸看不見,可聽得見,滿滿的哭聲最是響亮。
邊止總愛逗著她,薑幸坐在**,安靜聽著。
不知道邊止從哪裏聽說,女人坐月子最為重要,必須好好養,不然以後容易生病。
這話像是把邊止嚇到,天天圍著薑幸,最離譜的是他夜裏還要起身看看薑幸是不是活著。
明明一個月的事情,邊止硬生生讓薑幸坐了三個月。
坐到滿滿會喊娘才肯讓她下地。
薑幸伸手,在邊止的指導下,抱著邊月,湊近問著她身上的奶香味,抬頭問著邊止。
“她好像長大了一點,比上次重一些。”
邊上上前,低頭看著睜著大眼睛的邊月,小小眉頭還微微皺起。
“嗯,皮膚不皺了。”
“她眼睛看得見嗎?”
薑幸對這件事,格外在意,她不想邊月和她一樣,看不見。
邊止低頭,輕輕在薑幸眼角落下一吻。
“看得見,她很健康。”
薑幸鬆了口氣,伸手想觸碰,又怕戳到女兒的眼睛。
手指懸在空中,半晌不敢動。
還是邊止伸手將薑幸的手指慢慢落在邊月臉上,皮膚軟軟的,薑幸臉上浮現幾分笑意。
慢慢的小糯米團子也長大了,小時候的哭聲就響亮,長大果然皮成一團。
才三歲的年紀就敢朝樹上爬著,也不知道她是怎麽做到的,站在樹杈上,大搖大擺,說是要做小鳥。
薑幸聽到這話,連忙趕過來,“滿滿,聽話下來。”
知道女兒在樹杈上,薑幸臉上急成一團,可又不敢輕舉妄動。
小小的人影,脾氣還很大,“我不,我今天是小鳥,我要飛!”
說著還準備向下跳,膝蓋才彎下來,就被人抱下樹。
邊月眨眨眼,“爹爹,你回來了!”
她的眉眼和薑幸極為相似,隻是薑幸多了一分柔,邊月多了幾分小孩子的皮。
聽到這話,薑幸鬆口,連忙朝邊止趕去,還沒走幾步,就被邊止握著。
“滿滿沒事吧?”
邊月抬頭,眉眼彎彎。
“娘,我沒事~”
薑幸點頭。
邊月是個小機靈鬼,看到邊止這表情,就知道自己要遭殃。
扯著薑幸的衣袖,“娘,我要你抱我,爹抱的好痛。”
她的小心思在場的人都看的明白,薑幸輕輕將邊月的手扯開。
“滿滿乖,讓你爹教訓你一下。”
邊月一聽,葡萄似的的眼睛瞪的圓圓。
哇的一下就哭出來。
“娘。”
邊止揉揉薑幸腦袋,“我馬上回來。”
薑幸點頭,聽著邊月的哭聲一聲大過一聲,才準備起身就聽到邊止開口。
“滿滿,隻喊沒有眼淚不叫哭。”
聲音突然停下,薑幸也明白邊月的想法,搖搖腦袋,這個小人精。
等到邊月乖乖站到薑幸麵前,奶聲奶氣的說著。
“娘,我以後我上樹了。”
薑幸歎口氣,上次她說要學小魚遊泳,跳下水被撈上來,被邊止教訓一頓也是這樣。
薑幸有些無奈,抬手,邊月乖巧踮著腳,讓薑幸摸著。
“好,娘相信滿滿。”
邊月嘴角一咧。
“爹,娘原諒我了,我可以玩泥巴嗎?”
這話,讓薑幸無奈起來。
邊止扶著薑幸去房間,聲音有些許遲疑。
“綿綿,有個人要來?”
這話讓薑幸好奇起來,到底是誰,還能讓邊止支支吾吾的。
“誰啊?”
摸著薑幸的腦袋,“皇上南巡,突然改主意要來蘇州城。”
聽到是皇帝,薑幸臉上一怔,他是來看她的嗎?
“怎麽那麽突然,什麽時候到?”
“後天。”
薑幸點頭,臉上多了一分難以言語的忐忑。
“到時候綿綿去看看,皇上應該是想你了。”
邊止聲音輕柔,他明白薑幸對皇帝的感情。
薑幸有時睡覺還會喊著父皇、
她點頭,沉默一瞬,拉著邊止的手。
“讓滿滿也見見她外祖。”
邊止沒拒絕點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