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薑幸看不見,可周圍的呼喊朝拜聲讓薑幸下意識緊張。

“來了?”

邊止點頭,輕嗯一聲,這幾天他的話少了許多,像是在懼怕什麽。

“現在肯定見不到,我們先回去。”

薑幸提議,邊止也點頭,兩人走了一會,發現邊月嘰嘰喳喳的聲音消失了。

薑幸止步,“邊止,你感覺少了什麽嗎?”

“嗯?”

“邊月呢!”

邊止這才發現自己閨女不見,臉上浮現慌亂,隨即立馬冷靜下來。

“綿綿,你先別慌,滿滿身邊有暗衛守住,說不定現在在家裏,我先送你回去?”

薑幸隻能點頭,回到家,並沒有發現邊月的身影,薑幸坐不住。

正當薑幸杵著明杖滿街找時,身後傳來一道稚嫩的童音。

“娘。”

薑幸猛地回頭,腳步踉蹌,循著聲音找去,在聽到耳邊傳來的聲音時,眼眶莫名紅透。

“綿綿。”

嘴角微微抖動,沒能說出一句話。

皇帝上下打量著薑幸,她的眉眼比在京都時,多了一分肆意寧靜。

兩頰微微鼓起的肉,看著靈動不少。

邊月掙紮著手,跑到薑幸身邊,摟著她的大腿。

“娘,這個爺爺和你好像。”

薑幸輕笑,抬手摸著邊月的腦袋,“滿滿,叫外祖父。”

皇帝眼底多了一分動容,微微彎腰,似乎是想聽清邊月說什麽。

“外祖父。”

清清脆脆的聲音讓皇帝紅了眼,布滿皺紋的手摸上邊月的腦袋。

“誒。”

“小姐,這邊,老爺想和你敘敘舊。”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薑幸臉上笑意更濃,微微點頭。

“德伯。”

宋德笑著應聲,抬起手,止不住擦著眼淚。

兩人對坐,邊月坐在一旁吃著糕點,抬眼看看皇帝,又看看薑幸。

皇帝滿眼慈愛,“綿綿,她叫什麽名字,和你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薑幸微微偏頭,臉上是已做人母的柔和。

“邊月,小名滿滿。”

皇帝點頭,“是個好名字。”

父女相聚,情深話少,聽著聲音,薑幸都知道皇帝這幾年身體不太好,沒忍住問出聲。

“您,身體還好嗎,別總熬夜。”

關心都顯得別扭,皇帝卻不在意,看著薑幸臉上的擔憂,眼底出現一絲溫情。

“還好,綿綿不用擔心我。”

話落,又是寂靜一遍,門外宋德聲音響起。

“皇上,邊公子來了。”

聽到這話,邊月猛地從凳子上蹦出去。

“爹。”

落到門口被人攔住,撓撓頭,回頭看著薑幸。

皇帝微微搖頭,守在兩邊的人這才將門打開。

“娘,爹來了,你不和我們回去嗎?”

薑幸回頭,“你先去,娘和你外祖父還有話要說。”

邊月點頭,對著皇帝揮手。

“外祖父,我先回去了。”

皇帝笑著點頭,待邊月出去,皇帝這才開口問著。

“綿綿,你願不願和父皇回京都,邊月這個孩子,我也喜歡,你們一起回去,熱鬧。”

薑幸抿嘴,微微一笑。

“父皇,這裏很好,孩兒很喜歡,滿滿纏她爹,就不回去了。”

皇帝一時無話可說,外麵邊月追問的一聲又一聲。

薑幸微微起身。

“父皇,我該走了,滿滿鬧了。”

皇帝聲音帶顫,人至暮年,就念著之前的事。

“綿綿,你可曾······”

知道皇帝是什麽意思,薑幸搖頭。

“父皇,我怨過你,可從未恨過你。”

“你永遠是我的父皇。”

說完,門被打開,薑幸緩緩離開。

宋德走進去,彎著腰問。

“皇上,您不是打算?”

皇帝略顯頹廢的笑一聲。

“朕活得不快活,總不能讓綿綿也跟著我受罪,宋德,明天就離開。”

宋德無奈歎口氣,盯著門口,點著頭。

邊止一手抱著邊月,一手將薑幸穩穩拉住。

“爹,我以後還能見到外祖父嗎,他好好,給了我一塊金子!”

說著,還獻寶一樣拿出來。

邊止沒說話,偏頭盯著薑幸,薑幸微微搖頭。

“不會來了。”

“啊。”

邊月話裏的聲音難掩失望。

“邊月,你先好好想想你亂跑的事情怎麽解決。”

邊月一聽,臉上苦悶更濃了,小小的臉,苦著一張臉。

夜深,邊止抱著薑幸,話語試探。

“綿綿,你說,皇上什麽時候會走?”

烏黑的世界裏透不出一點光,薑幸朝著邊止懷裏縮了縮。

“明天。”

直到親眼看到皇帝離開,邊止懸在心裏的石頭落下來。

買了兩串糖葫蘆回家,一串給薑幸,另一串還是給薑幸。

隻留邊月眼淚巴巴流,還被人趕走。

“你欺負她幹什麽。”

邊止蹲在她麵前,起身微微親一口。

“那欺負你?”

梔子花香氣滿園,年年是今朝。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