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說來聽聽。”柳如月從剛才的事件中回過神。
“人人都知道農村重男輕女，幾十年前國家還沒有實行計劃生育的時候，每家每戶一定要生出男孩，而且還不能隻有一個男孩。”麥小芽坐在老槐樹突出來的樹根上。
“然後那些女性就成為了生育機器。”柳如月還以為麥小芽要和她講上學的事，或者是夢見的故事，沒想到是農村重男輕女的故事。
“農村醫療條件不好，有錢的能去鎮上醫院生，沒錢的就隻能自己在家裏找接生婆生，很多產婦傷口感染去世，而男人呢也不難過，死了就再找一個就好了，也沒有好好安葬自己的妻子，隨意地挖了個坑埋了。”麥小芽頓了頓，繼續說道：
“後來，有人說是徐家村遭報應了，村裏有段時間沒有一個孩子出生，好不容易懷上生產了，生出來的還是個女孩。”
“那時候國家在實行計劃生育，隻能生一胎，農村的話第一胎是女孩倒還能再生一胎，但還是沒有改變第二胎還是女孩的事實。”
“所有人都慌張起來，畢竟傳宗接代是刻在國人骨子裏的，老村長仰頭長歎：‘完了，我徐家村要絕後了！’。”
柳如月忍不住打斷麥小芽的話：“我呸，女孩怎麽了？男生能做的女生也能做！他還是他媽生出來的呢！”
而且基因主要由母親決定，從遺傳學的角度看，生女兒才是生命的延續，生女兒才能“傳宗接代”呢，不知道那些惡臭男在高傲些什麽！
當然柳如月現在的人設是不知道社會黑暗的極度媚男的傻白甜女大學生，所以她表麵上還是一副冷靜安然的樣子。
“誒不對啊。”柳如月疑惑道，坐在麥小芽邊上，“我現在看村裏都是男孩，見過的女娃娃也隻有你一個啊。”
麥小芽點點頭：“村裏不能生男孩，那大家可要找原因了，某天村裏一個產婦正在生產，這位產婦在生產前還在田裏幹活，結果被田裏的蛇嚇到了，提前破了羊水。”
“但好在孩子還是順利出生了，不過還是個女孩。”
“男人說家裏都三個女娃了，兩個送出去做童養媳了，現在又生個女娃。於是抱著虛弱的女嬰就想要給她溺死，結果剛好碰到一個穿著古怪，聲音沙啞的女人，內女人跟他說，隻要他把女嬰燒死，用女嬰的骨灰泡水給孕婦喝，那個孕婦就能懷上男孩。”
麥小芽說著，臉色慘白。
柳如月也嚇得不輕，她直接幹嘔了一聲，隨即捂住自己的嘴。
骨灰泡水？？？？柳如月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崩塌了。
麥小芽繼續講著，隻不過細軟的聲音有些顫抖：“後來，那個女人真的懷了男孩，但是在生下一個男孩後，女人就因為大出血含淚去世了。”
“天殺的，喂媽媽喝自己親生女兒的骨灰，我要是那個女人我非得把這男的煮了。”柳如月恨得牙癢癢，但是想起麥小芽說的是講個故事，她催眠自己：可能隻是別人的傳聞呢。
“後來村裏啊都去找這位蒙麵女人，女人也被村裏的男人們供養起來，視為神明，而經過女人指點的村裏人家都生了男孩，如果生了女孩，女人就會說是他們操作步驟錯了，又因為大家生的都是男嬰兒，女嬰兒一生出來就被做成了藥引子，所以村裏男女比例極度不協調，村裏男光棍多了，自己找不到老婆，隻能偷偷去買一個。”
麥小芽說完，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大山，“那個女人現在還住在山上呢，村裏每個月都會有錢和物資送上去。”
“啥？你這是真實故事？”柳如月嘴角直抽，“那那個死去的媽媽……”
“就是芬芬阿姨，不過現在我應該叫芬芬奶奶。”麥小芽說道。
“你怎麽知道？”柳明月疑問道。
“老槐樹告訴我的，他們一家人就住在村口，所以槐樹爺爺知道。”麥小芽認真地回答道。
柳明月倒是沒放在心上，畢竟她小時候也幻想過自己能和小貓小狗對話呢，但是她願意相信麥小芽的故事，說不定是她奶奶生前告訴她的。
“這個蒙麵女人，很可能就和拐賣有聯係，就算沒有勾結，她殘害生命，我也要她付出代價！”柳明月小聲對著攝像機說道。
在屏幕外的楚江濤生怕柳明月一個暴脾氣上去把人家老窩端了。
“這丫頭，去之前我叮囑她的事情都忘記了嗎！”楚江濤無奈地說道。
像是心靈感應般，柳明月笑道：“放心吧，我不會……”
攝像機顫動了一下，關機了。
屏幕外的警察也一下有些慌神，但很快恢複鎮定。
“讓蹲守在小鎮的警察準備好，務必保護好柳明月和麥小芽的安全，做好接應工作。”楚江濤拿出對講機吩咐道。
“收到。”幾個正坐在店裏吃飯的便衣警察回應道。
而柳明月和麥小芽大眼瞪小眼。
“沒電了。”柳明月指了指麥小芽的手繩，“你的嘞。”
“我的應該也快了吧。”麥小芽抬起手觀察了一下，好像是沒電了的樣子。
而開著三輪車的張二狗在這時出現在了柳明月和麥小芽的視線裏。
張二狗看到柳明月出現在村口，心裏一“咯噔”，把三輪車開出了跑車的氣勢。
“張大哥，你幹嘛開那麽快，多危險。”柳明月嬌嗔道。
張二狗有些氣喘籲籲地說道：“你怎麽來村口了？”
“這不是等你回家麽。”柳明月鎮定地回應道。
張二狗頓時覺得心裏暖暖的，原來這就是有人等著的感覺嗎……
也對啊，柳明月如果要跑，還在村口坐著幹嘛！
張二狗呲著黃牙，獻寶似的展示著自己買的東西：“給你買的裙子，還有買了一隻燒雞，你們城裏人不就愛吃這些嗎？”
“哇謝謝張大哥，我媽媽都沒給我買過裙子，我爸爸都沒給我買過燒雞。”柳明月感動得熱淚盈眶，隻有麥小芽注意到她偷偷用指甲掐自己的大腿肉。
張二狗的心癢得厲害，在吃飯的時候還給柳明月灌酒，結果柳明月沒醉，自己醉了。
張二狗的娘受不了他的窩囊樣，見他睡著了，對著柳明月惡言惡語，準備給她點下馬威。
“你一個小姑娘住在大男人家裏，已經不幹淨了，我勸你啊早點嫁了，反正你爸媽也不管你，你早點找個家不好嗎？”張二狗的娘沒好氣地說道。
“張大哥說了，先戀愛後結婚。”柳明月嬌滴滴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