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韻的手機就放在她腦袋邊,被淩亂短發遮住一大半。
震動的鈴聲響起,隔著後腦勺震得腦袋都晃。
被鈴聲震到,她顫了下,要去拿手機。
一隻手,再次扼住了她的手腕。
因為常年健身,蔣坤掌心有厚繭,碰到她肌膚的那一刻,像是被什麽東西磨砂著柔軟,滾燙不適之感快要將她灼燒。
她手一縮,被摁得更用力。
手機的鈴聲驟然關閉,應該是被男人掛掉。
男人在此時也終於肯放過她。
周韻胸口起伏過大,隻感覺到那人伸手將她撈起,手掌著她的腦袋往後放。
她得以呼吸,靠在沙發上呼哧呼哧張嘴喘著氣,又咳了幾聲,嗓子眼裏應該腫了,像是被刀片剌過,碾碎著沙子顆粒,總之很不舒服。
她順了幾下才把嗓子裏那種不適感順下去些,睜開眼,眼依舊紅紅。
蔣坤站在她麵前,拿紙巾擦著手,寬厚健碩的肩膀將她麵前的大半光線全都罩住,他的臉隱在黑暗當中,看不太清楚情緒。
“吃一塹,須得長一智。”他說,“希望周小姐,以後做事之前先動動腦子。”
“……”
激烈過後,缺少愛撫的周韻情緒有點崩,最是脆弱,眼依舊紅的像個兔子,“你為什麽罵人?”
“怎麽?”蔣坤淡淡問,
“想用我來報複我侄子,還罵不得你。”
蔣坤這人心裏是懸了根線的。
平心而論,他這人也沒什麽道德觀念,隻要別人不超過他心裏這條線,就怎麽蹦躂都與他無關。
但,這輩子唯一上心過的人就是他這小侄兒,七八歲的時候就跟在屁股後頭叫叔叔,一口一個,這麽多年真跟養了個兒子一樣,算是他為數不多的親情羈絆。
現在,這侄媳竟膽大到來勾引他,怎麽能不教訓?
“蔣誠過兩天就會來融城,在此之前,收起你那些不該有的心思。”
蔣坤從始至終都沒什麽表情,就連捅她的時候,都平靜的像是在喂狗,更不要說現在,臉上沒有一點多餘的情緒可言。
“否則,下次可就不是用手這麽簡單了。”
他當然沒有動情。
一點都沒有。
再反觀周韻,頭發淩亂,雙眼通紅,長裙半褪,狼狽不堪。
麵對著較大的體型差異,周韻毫無安全感,拽緊旁邊的披肩,反聲質問,“小叔就非要偏袒到這個地步嗎?明知你的侄子出軌……”
“我說過,這些與我無關。”
蔣坤截住她的話。
“我隻需要知道,蔣誠是我的侄子,而你,將來有可能會成我的侄媳,給我跪下上茶,叫我一聲叔父,這就夠了。”
蔣誠沒有父母。
隻有他一個長輩,按道理來說,他們結婚,他是要作為男方“父親”出席的。
周韻不說話了。
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疼的,閉著眼不停吞咽口水,呼吸紊亂,情緒也有些激烈。
今天這一步棋,下得凶險。
她的確是在賭,賭蔣坤到底會怎麽做。
原本以為自己賭贏了,卻沒想到,輸的徹徹底底。
“還要再哭會兒嗎?”蔣坤很紳士的開口,“客廳留給你——”
“不需要。”
聲音中是很清秀的戾氣,生氣也是嬌的。
果真是個嬌小姐。
周韻扯著披肩,踉蹌站起來,踩著高跟鞋頭也不回轉身走了,離開時雙腿還有點發軟,扶了一下沙發的位置才站直。
她那頭短發一走起路來來回晃,又顛又蓬鬆,他剛才摸過的,挺滑,也挺香。
人再次走了。
關門時泄恨,差點沒把門摔爛。
早知道,今天就差人再換個結實的門了。
蔣坤也沒再看她離開的地方,手隨意扯了下褲管,蹲下來,拍手叫狗。
“Molly.”
客廳角落裏那個帳篷的狗窩裏晃了兩下,Molly噌噌飛奔出來,跑到他身邊停下,嗅到主人手上有一絲不同的味道,湊得更近,伸出舌頭要舔。
蔣坤虛抬了下手,沒讓它舔到。
“不是什麽東西都能讓你吃的,知道嗎?”他略微冷淡撂下這句話。
Molly聽不懂,腦袋微微歪了一下,那雙眼明亮又親密地仰望著他。
跟剛才某個人還真有點像。
蔣坤去揉它的腦袋。
無意間,卻掃到那條被遺落在地毯上的布料。
這已經是,丟在他這兒的第二個東西了。
那下一個,會是什麽?
蔣坤叩住Molly要奔過去的小腦袋,“這個也不能吃。”
Molly視線被遮,小小嗚咽一聲以示不滿。
“你什麽時候也學了這賴毛病?”蔣坤低聲,“別告訴我,也得把這客廳單獨給你留出來,讓你哭一會兒。”
Molly又委屈巴巴叫一聲,往他懷裏窩。
還真是好的不學,壞的學。
以後,可不能讓她再跟Molly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