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孤台大團圓
有了人形小天使二虎的幫助, 四個人的工作效率的確有了很大的提升。
齊征南負責處理的百合、西芹和腰果全都已經搞定, 隻要待會兒拿去現場一炒就可以上桌。
而另一邊,二狗包幹的虎蝦也已經整整齊齊地剪須開背、挑出泥筋、瀝幹了水。在宋隱的指導下,他將剁好的蒜蓉塞進蝦背的開口, 然後用粗鹽醃漬在蝦表麵。轉頭又起了一個油鍋, 將蝦放在裏頭煎到發紅。
與此同時, 放在鍋子裏悶煮的土豆也已經熟了, 二虎用漏勺將它們撈出來,丟進從戶外刨回來的雪水裏冷卻、剝皮,然後一個個切成滾刀塊。
接下來就輪到這家的“主廚大人”一展身手了。
宋隱將油鍋燒旺,往裏頭倒入咖喱膏,慢慢融化出一片薑黃色濃湯, 咖喱的辛香開始在空氣中四溢。接著又將椰奶倒入。湯的顏色從薑黃很快變成了淡黃,椰汁獨有的甜香與咖喱氣味交融,帶來濃鬱的南國風情。
二狗和二虎非常及時地將炸過的虎蝦和其他食材端了過來。幸虧鍋足夠大, 宋隱首先在鍋底鋪了一層胡蘿卜和土豆、水果椒、再將大蝦一隻一隻地碼放進鍋裏,倒上糖、魚露等調味料,合上鍋蓋,開始小火燉煮。
“第一個菜搞定。”
他就像是剛下手術台的主刀醫生似地, 回頭看了看三位助手。
二虎看看二狗, 二狗又回頭看了看二虎,也不知道是誰先起的頭, 居然啪啪地鼓起了掌。
“至於嗎……”齊征南哭笑不得, “還有四個呢。”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裏, 年夜飯的準備工作仍在有條不紊地繼續進行——蔬菜和肉類全都切好了分裝起來,製作酒釀甜羹的水果也全部處理完畢。而就在三個助理忙於處理這些雜事的時候,宋隱則用香菇、柴魚片、幹海帶和魚幹燉出了一鍋海鮮高湯,同樣是準備打包帶去聚會現場的半成品。
下午三點不到,所有準備工作全部完成。四人小隊準備出發。
安全屋內的人員傳送點有兩個,一個是作戰準備室,另一個則在庭院裏。大家簡單比較了一下,決定選擇庭院中的那個。
齊征南不知從哪裏弄來了一輛小推車。大家七手八腳地將所有成品和半成品全都堆在推車上,又在外麵罩上兩層金屬毯以保持鍋內溫度。然後三個人換上了厚實的防寒服,就連二虎也變回了小貓咪的模樣,套上了舞獅小棉襖。
沉甸甸的推車開始移動,平穩地離開了廚房,沿著門廊前的坡道來到了花園的雪地裏。
“哇喔!!!”
第一片雪花落在臉頰上的時候,宋隱忍不住發出孩子氣的歡呼聲。如果不是擔心推車裏的食材會冷卻,他很可能會在雪地裏打個滾兒,順便偷襲一下齊征南。
但是新鮮勁兒一過,麻煩就緊跟著找上門來了。
短短幾個小時之內,大雪已經在庭院裏積起了二十多厘米的厚度,甚至已經遠遠地超過了推車底盤的高度。如果還想繼續前進的話,必須把前方道路上的雪清掃幹淨。
宋隱當仁不讓地擔負起了這個工作。他從一旁的倉庫裏取來兩把鏟子,與齊征南一起鏟雪。短短幾分鍾之內就“搶修”出了一條“臨時跑道”,而彼此的身上也已經掛滿了雪花,成了兩個雪人。
惦記著推車裏剛煮好的咖喱蝦,齊征南揮舞著鏟子幹得正起勁兒,忽然間背後一陣殺氣——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背上就中了一枚雪球。
他回頭,看見偷襲他的那個小惡魔就站在推車邊上,衝他拋出挑釁的媚眼。
“來呀~”
“……待會兒再收拾你。”
齊征南決定大人不記小人過,君子報仇不用十年,就在今晚。
雪雖然掃得不算太幹淨,但在大家的齊心協力之下,推車還是順利地抵達了傳送點。齊征南調整好傳送坐標,隻見眼前白光一閃,下一秒鍾他們就抵達了目的地。
“這裏就是鬱孤台戰隊的‘總部’?”
出現在宋隱麵前的,是一片同樣白雪皚皚的庭院。亭台樓閣、池塘假山,全都透露出江南園林式樣的審美情趣。與他自己、或是齊征南的安全屋都是完全不同的風格。
“鬱孤台戰隊的戰鬥準備室,並不附屬於任何隊員的安全屋,跟我也沒有直接的關係。”
齊征南簡單地為他介紹:事實上,這裏是鬱孤台戰隊創立數百年來,一直沿用的場地。這片花園承載著的是每一代鬱孤台的執行官們最寶貴的記憶。
他們推著小車沿池塘上的九曲橋朝準備室的正門走去,頭頂的花架上,茂盛的紫藤花依舊在厚厚的雪下開得燦爛。本應在四月暖春裏飄散的濃香,經過白雪的“冰鎮”之後,呈現出了另一種更為低沉而馥鬱的芬芳。
鬱孤台總部戰鬥準備室的外觀,是與園林景色完全一致的中式徽派建築。然而推開門一看,裏麵卻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無論是寬敞通透的大開間,還是簡潔輕快的裝修風格,都說明這裏完全是一處完全符合現代人生活模式的舒適場所。
一行人推著小車進了門,室內溫暖的空氣迎麵而來。三個人慌忙不迭地脫下臃腫的外套和二虎身上的小棉襖,又將那幾層保溫毯掀起來,丟到了門外。
這時隻聽見一堆腳步聲,從屋子裏走出來了好幾個人。
“哇,不愧是大家大業的,都用上推車了。”鼠兔腦袋上戴著個米老鼠的頭箍。雖然明年不是他的本命年,可好歹湊上了一個“鼠”字,他表示要沾沾喜氣。
“哇喔,焚隊!好久不見!”
發出如此愉快的寒暄聲的,是一個與鼠兔差不多年紀的青年。除了沒有招風耳和頭發是銀白色之外,幾乎與鼠兔本人一模一樣。
不用介紹宋隱都看出來了,這位應該就是“雪雀”,那個據說比鼠兔本人還要熱情鼓噪的輔佐官。
除去他倆之外,還有另一個人恰好路過玄關,於是也順道走了過來。那人一身西裝革履,隻不過今天沒有梳背頭,因此看上去倒是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
“老沙!”宋隱衝著對方點點頭,開口就是揶揄:“什麽風把你給吹來的啊。你不是龍驤的人嗎?”
“你是什麽風來的,我也就是什麽風來的。”沙弗萊笑眯眯地回答他,“畢竟咱們倆可是‘表兄弟’呀。”
他剛說完這句話,就看見一旁的齊征南默默地甩了一個眼刀過來。他趕緊舉手表示投降:“不開玩笑了。大過年的,我這孤家寡人可不想被掃地出門。”
說話間,大家推著推車進了玄關,穿過沒什麽實際作用的會客廳,來到了與餐廳一牆之隔的廚房。
畢竟是整個戰隊共用的備餐場地,這裏倒十分寬敞。從落地大窗望出去,還可以看見雪中的池塘、假山和高聳在圍牆高處的涼亭。讓做菜都變成了一種悠閑的享受。
此時此刻,已經有人正在廚房裏忙碌著。那是一高一矮兩位美女,以及一個……機器人。
宋隱很快認出來了,矮個子的“美女”是秘銀,她今天穿了一身中國風元素的小洋裝,頭發燙卷了,顯得特別可愛。高個子的短發美女宋隱沒有見過,但從那凜然的強大氣場來看,應該就是秘銀的輔佐官。除此之外,那個機器人……
“那是真赭的輔佐官,奶糖人99號。”齊征南給出了一個中二到爆炸的答案,“他沒事就喜歡改造他的輔佐官,習慣就好。”
宋隱跟這些新老朋友逐一打了招呼,又將自己的輔佐官介紹給他們。接著提到廚房的使用問題,秘銀表示自己和輔佐官正在準備紅絲絨蛋糕,而奶糖人99號則在替真赭時刻觀察著烤箱裏麵的最新情況。此外,沙弗萊的食材據說也已經送到了,隨時準備動手。
而按照剛才排出來的廚房使用計劃表,接下還有鼠兔和野牛在排隊等待。
也就是說,齊征南和宋隱這一家四口,因為來得晚,所以必須排到最後才能動手。
這倒沒啥問題。他們將手推車停在了不妨礙行動的角落裏,然後將各種半成品堆放在角落的料理台上,再找了個閑置的爐灶將咖喱虎蝦繼續用小火燉著。完成之後就離開了廚房,在齊征南的帶領下往活動室去了。
活動室,應該是整棟房子裏利用率最高的空間。這些年大家零敲碎打,往裏麵添置了不少方方麵麵的玩具。
剛剛才和他們打過招呼的鼠兔雙胞胎,此刻已經窩在了牆邊的大屏幕電視機前,繼續打起了聯機遊戲。一邊的角落裏,野牛和真赭在打台球。
“記住,野牛沒有輔佐官。”齊征南小聲向宋隱強調自己以前說過的話,“最好也別主動跟他提起他老婆孩子的話題。”
“記著呢。”
宋隱點點頭。他沒有忘記野牛之所以一直戴著頭套就是為了避免與煉獄中的人展開更多不必要的關聯。也記得齊征南曾經特別提醒過,野牛的輔佐官根本沒有實體,僅僅隻是以語音播報的形式出現的。
可即便如今努力地想要分割清楚,野牛卻還是出現在了這裏,甚至還跟真赭打起了台球——人歸根究底都是社會動物,沒有人能夠真正脫離社會孤獨存在。
即便是煉獄裏,也不能例外。
大過年的,畢竟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接下來大夥兒依舊是一陣招呼寒暄。這幾個月裏,宋隱已經跟戰隊裏的大家混熟了,再加上生性豁達,絲毫沒有半點兒不自在。
至於二狗,雖然真身還是第一次出現,不過按照他本人的說法,他們這幾個輔佐官早在超級副本的時候就已經熟悉,而且人工智能之間的交道,沒什麽套路,反而比人類更加簡單直接。
“欸,他是誰?”
宋隱這才留意到真赭和野牛那邊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看模樣非常眼熟,但是一時半會兒卻又叫不出名字來。
“不認識。”居然連齊征南也搖了搖頭。
倒是蹲在二狗肩膀上的二虎給出了答案:“那是沙弗萊先生的輔佐官。”
“……小浩?”宋隱記起了他的名字,滿臉的狐疑,“可我上次去老沙家裏的時候,他還隻是個少年而已。”
“輔佐官的外形是可以變化的。”二虎舔舔小爪子。的確,再沒有別人比他更有這一方麵的發言權了。
“但是我總覺得,不隻是單純的變化這麽簡單……”宋隱小聲嘀咕著,“你們難道不覺得……他長得越來越像老沙本人了嗎?”
“這麽好奇,不如直接去問問?”齊征南提議,“不然我都怕你今晚上會睡不著覺。”
“……還是算了吧。”宋隱訕笑著縮了縮脖子,“我算是看出來了,這煉獄裏啊,每個人的心裏頭都藏著一段故事。”
春節是煉獄快樂生活的鼎峰,也是開啟最後大決戰的第一步。故事很快將迎來最**和結尾,珍惜這短暫而純粹的幸福時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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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主角不會有事兒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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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有興趣的話,就按照上麵說的辦法試著做星洲咖喱蝦吧。椰漿和咖喱塊在超市都能買到。蝦盡量選虎蝦、沼蝦這種殼硬、圓頭圓腦的。不要對蝦明蝦這種扁扁的,在油裏煎過之後表現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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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了,鬱孤台裏有人要走了,猜猜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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