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光換好衣服後,走到櫃台邊,“八點,噴水池,等你。”他說完後,我的臉噌的紅了。

對麵過了馬路就是噴水池,那裏是很多情侶約會的地方,也是很多人拍婚紗照的地方。

“承光你要回去嗎?你家住哪裏?”楊心蕊立刻熱情地挽住他的肩膀。

“我家在北環那邊……”他稍稍的推開她,誰知楊心蕊毫無感覺一樣,又挽住他的胳膊。

“真的?我們順路。”

“不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順你個頭!心裏把楊心蕊給淩遲了N遍,方解不快。

兩人漸漸消失在灌木叢中。

心裏開始有些冒急,我恨不得立刻跟上去,可是留媽媽一個人忙,怎麽好?

就在我別別扭扭的揉著手指,好不容易挨到七點半的時候,在清點東西的媽媽似乎看見了我的糾結,允許我離開,如同得到大赦一樣,我歡快的跑向對麵的噴池。

生活是那麽的美好啊!

遲暮的天際,噴水池這裏的人卻越來越多,霓虹燈在水裏印在硬幣上閃閃發光,打在一個小妹妹拿著彩色的氣球走過來,“姐姐給你。”接過五顏六色的氣球,摸摸那個小妹妹的頭,“謝謝你。”好可愛!

胖嘟嘟的蘋果臉。氣球下吊著一張卡片:閉上眼睛,朝著噴水池走,數到二十,睜開眼睛。不管怎麽樣都不能睜開眼睛!這麽神秘?

私下轉頭看了看,沒有瞧見他的身影,他一定躲在什麽地方偷看。好吧!我準守這個遊戲規則,站在對準噴水池正中走,心裏默默數到二十下。

唏噓的睜開一條密縫,水池裏波光**漾著的,水地的東西恍惚了眼睛。伸手把它撈起來,圓圓的,有些沉甸甸的,內麵刻著字,不像是字,是符號吧,也不像符號,倒像是藏文。奇怪,這到底是什麽?

頂端鑲嵌著三顆深綠色的寶石,不大,有一枚鴿子蛋的大小,戴上手腕,圓潤豐沛。

“喜歡嗎?”他突然出現,嚇我一跳,“送你!”他又變戲法的從身後拿出一束玫瑰。是紫色的!

“好漂亮!”抱過那束花,湊近鼻尖,嫩嫩的花瓣撫摩在唇邊,看著他暴露在寒冬裏通紅的手,心中一動。說好八點的,我提前半個小時來,沒想到他更早。

踮起在他冰冷的臉頰下印下一吻。“謝謝。”溫柔的目光向我蔓延開來。

“你什麽時候來的?”

“一直在。”嗯?從下班到現在?一直都在嗎?握住他的手,竟是涼的。

“為什麽?”

“怕你會在這裏傻傻的等我,怕你會感冒,怕你找不到我。”心裏一暖,他的話很彷徨,讓人覺得這是易碎的幸福。

“還好,沒讓你等。”彩色的霓虹燈下,他英挺的鼻梁,凍得發紅,濃烈的眉毛帶著淡淡的欣慰。他總是這樣,無形之中總能讓我感動,這樣的等待有幾人能做到?

似乎,他已經等了我很長時間了。

近在咫尺的愛戀,暖人的溫馨話語,相惜的人……

這就是幸福吧

,是吧!

“你是我的!”堅定的說,頭埋進他懷裏。花癟癟的壓在胸前,攔著他的腰身。

“誒!花!這麽多人看著呢!”他不好意思的推推我,又沒用多大的勁。

“怎麽了?”悶悶的開口,下巴抵在他的胸口上。

“沒什麽。”他璀璨一笑,勾住我的脖子,低下頭來輾轉在唇上吸吮,霸道。

我大窘,用手肘撐開距離,寒冷的空氣竄入鼻中,深入肺裏。

“你!這麽多人看著的!”懊惱他的不分場合,周圍的人看著我們,都牽動嘴角,隱隱笑著。

“怎麽了?”他笑著牽著手,狡猾的轉轉頭,在我唇角蜻蜓點水。越是窘,臉越紅,他笑得更加的深刻。

“我回去了!”飛快地奔跑。

寒冷的風撲在臉上,卻感覺暖烘烘的。越想臉越紅,把花放在桌上,跑上樓去打開水籠頭衝洗臉。鏡子裏的自己,臉色潮紅,嬌羞,這……這……

是不是談戀愛的人都這樣啊?

第二天,媽媽抱著一束癟癟的玫瑰花出現在我麵前,說是爸爸昨晚去買的,為了給她一個驚喜,一直藏在懷裏,結果壓成了這樣,但是她很喜歡。

好吧,好吧,我什麽也不知道。

我是色盲,那花不是紫色!不是!決對不是!!

“熙茹…熙茹…”

“啊,什麽?”看著媽媽手裏的賬單我回過神來。

“怎麽了?”

“沒什麽。”拿過賬單放在身前的抽屜裏。又走神了吧,怎麽搞得?

下意識地又看向在外麵的承光,楊心蕊就在一旁,好像纏著他在說什麽,他耐心地回答,最近楊心蕊對承光越來越八卦了……

不,已經超過八卦的邊界,她對承光的眼神……

“噢!恒信?”喬安明捂著手,痛苦的看著許方恒信。

“對不起!對不起!”許方恒信拿起桌上的水往喬安明手上倒。

“怎麽了?”媽媽過去,喬安明的右手在冒血,好像是無名指的指甲蓋破了。

“剛才我沒注意安明的手在桌子旁邊,就把另一張桌子推過去,結果夾傷了手。”許方恒信懊惱的抓抓頭發,好像有什麽煩心的事情,他的目光移到前邊,煩躁不安,又是困惑,還有嫉妒。

順著目光望去,承光和楊心蕊站在前麵,一轉眼,目光和他對視,他衝我暖暖淺笑。

“指甲蓋破了,送醫院。”承光快步走過來,捏住喬安明的手指,從口袋裏拿出一方潔白的手帕纏繞在他手上,喬安明咬著牙,手指黑紫。

“誒!那是給你的!”楊心蕊突然一叫,許方恒信看著她,眼神很受傷。

“算了,沒事。”她咬咬牙,眼睛直勾勾看著喬安明的手。手帕是她的?那怎麽會在承光身上?

“走吧。”承光淡淡地說,扶著喬安明對我說。我走上去扶喬安明另一邊,楊心蕊忽的擠上來扶住他,“我去吧!汪姐跟著去,店裏總要留個主事的吧。”

她的話語中難以掩蓋興奮的說。

看了看承光,極其不願的走到櫃台,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

許方恒信目送他們走出店裏,自己也跟著出去。今天薛孜禮請假,走了四人,店裏剩下兩個人,爸繼續他的神秘婚禮打造計劃。

許方恒信回來後,坐在凳子上,一言不發。良久,他站起來遞給我一張紙片。

“給他妹妹打個電話吧。”

“他有妹妹啊?”接過紙片,撥通上麵的電話號碼。憨厚的喬安明還有一個妹妹?

哦!前些時候聽他說起過,關於他妹妹怎麽追學長的事情。

“你說吧。”把電話遞給他,坐下來整理媽媽還沒有算完了賬單。

“安琦,是我,你哥哥…受傷了。…對……好吧…”掛了電話,許方恒信憂心忡忡的對我說,“她等一會過來,我怎麽那麽不小心!”

“人都有不小心的時候。該來的躲不掉的。我看得出,你喜歡她?對不對。”許方恒信驚愕地看著我。

“不是……不是的,我隻是把她當成妹妹!不是你……想的!”他支吾的說,有些慌亂。

當一個人下意思反映出的第一個,就是他最在乎的人。

他,好像連自己喜歡的是誰都沒有弄清楚。

許方恒信有些煩躁,來回在門口踱步,聽見他的焦急的走動,我的思緒也跟著盤旋起來。

愛情,總是讓人患得患失。

來得快,怕抓不到,來的慢,總會在不經意間讓它溜走。

我抓住了嗎?

他是我想要的嗎?他會是我想要等待的那人嗎?

現在,他們在在醫院幹什麽?

“恒信!我哥哥呢?他傷到哪裏了?嚴重嗎?在哪家醫院?”一個急燎夾雜著濃重的苦音在外麵響起。

“安琦,你別哭,別急。是我……是我不小心弄傷了他的手。對不起!”許方恒信充滿抱歉地說。

“是你。為什麽?你知道我哥哥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嗎?!我寧願自己受傷,也不要他有什麽事!恒信!即使,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不能原諒!”勿庸質疑的堅定。

倒是讓我覺得意外!恒信隻是低低的說了一聲,“對不起。”兩個人這樣下去也解決問題。

走出去,門口,站著一個背對著我的長發女孩,穿著冬季校服,黑色的短裙,加絨的長衣服邊上疊加著蕾絲。她雙肩顫抖,捏著拳頭,在忍著很大的痛苦。

“你好。我是這家店的負責人,你放心,你哥哥因工受傷我們會負責任的。他已經被送去醫院了,你進來坐坐吧。他們馬上就回來了。”

“負責?你能負什麽責?!能還給我一個健康的哥哥?還是……”她憤怒轉過頭,尖尖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張得大大的,雙眼通紅,噙著淚水,眼瞳裏,是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我。

嘴巴囁嚅,張開口,卻又緊緊地抿住。

隔了很久,她才叫我,“熙茹……是你?你……是……熙茹?”我點點頭,“沒想到會是你。安琦,你還好嗎?”

喬安明的妹妹,竟是喬安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