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她的孩子不比你少

依她現在的情形,她不適宜再勞累,再受刺激。

上官暮雨半信半疑。

她曾經流過產,很熟悉這種感覺。這感覺,同上次流產一模一樣。

可是,她畢竟不是醫生,對這方麵的知識了解得不多。

也許,幻手說得對,她隻是傷到了他,但是他還在她的體內,沒有離開她,沒有拋下她。

幻手的話,讓上官暮雨心頭升起了一絲希望,一絲喜悅。

她沒有再反對,任由銀夜漠把她抱起。

不過,她說:“我不要去臥室,我去客房。”

一想起臥室,她就要想起先前發生的事情,就要想起銀夜漠的暴行,她沒辦法安心養傷。

這種情況下,銀夜漠不好反對,隻好同意她的要求。

正好樓下有一間客房,去那間客房不用上樓梯,正好。

銀夜漠抱著上官暮雨,小心地走進客房,手穩穩地端著,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生怕給她再度造成傷害。

等到一切就續之後,銀夜漠忍不住問:“雨兒,幻手,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我們有孩子了?”

上官暮雨閉上眼睛,不想理會他。

幻手隻好替她回答:“上官暮雨有孩子了,前三個月,孩子要特別注意保護好。”

事情都到這份上了,他不可能再幫上官暮雨隱瞞。

銀夜漠心頭狂喜,抓住幻手問:“你說的是真的?我們真的有孩子了?太好了。”

幻手憐憫地看著他,看著他臉上乍現的歡樂的笑容。

他是有孩子了,可是,這個孩子已經失去了。

剛剛得知自己有了孩子的喜訊,卻馬上要麵臨失去他的痛苦,太殘忍了。

幻手勉強笑著說:“當然是真的。”

銀夜漠脫口責問:“雨兒,你怎麽也不告訴我?幻手,你也真是的,你先前給她把脈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是吧?你也不告訴我,夥同她瞞著我。”

幻手想辯解,是上官暮雨不讓他說的,可是在這種情形下,辯解有什麽用呢?識不受適。

不敢當著上官暮雨的麵告訴銀夜漠實情,幻手說:“夜漠,有很多注意事項我要告訴你。上官暮雨在養傷,我們別打擾她,到外麵去說吧。”本書首發

“好。”

銀夜漠來到床邊,替上官暮雨蓋好被子,理了理頭發,這才轉身打算離開。

整個過程當中,上官暮雨始終沒有睜開眼睛看他。

銀夜漠知道她在生自己的氣,心頭酸楚。

忍著難過說:“雨兒,你需要什麽就叫我。”

上官暮雨閉著眼睛不回答。

他又來了。

脾氣一來,就由著『性』子發作。

發作過了,又來後悔,又來對她百般的好。

她已經厭倦了這些反複,她再也不想跟他有這些糾纏了。

他這個樣子,讓她很有一種衝動,想跳起床,流掉孩子,把她跟他之間唯一的一點牽絆給流掉。

她甚至微微動了一下。

但是隻動了一下,腹間便又傳來疼痛,好象孩子在不滿地反抗。

她仿佛聽見孩子在說:“你們把我帶到這個世上,難道一不高興,又想拋棄我了嗎?”

不是的,上官暮雨在心裏說,媽媽沒有不要你。。

她隻好乖乖地躺著,一動也不敢動。

銀夜漠聽不見她的回答,悄悄歎了口氣,打算出去。

一抬眼,卻發現炎昊然站在門口,正關切地看著上官暮雨。

剛才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上官暮雨的身上,壓根沒有發現炎昊然的存在,到現在才看見他。

銀夜漠頓時氣衝鬥牛,問道:“你怎麽在這兒?”

總算是想著上官暮雨在養傷,不便刺激她,所以壓下了心頭的憤怒。

即便如此,聲音依然掩飾不住怒氣。本書首發

炎昊然說:“我聽說小雨摔跤了,過來看看。”

上官暮雨聽見他的聲音,睜開了眼睛。

看見炎昊然,上官暮雨也頗感意外。

剛才,她的全幅心思都放在了孩子身上,沒有注意有些什麽人進來。

她甚至都沒注意到身邊發生了些什麽事,銀夜漠說了些什麽。

她隻知道幻手來給她檢查身體了,他告訴她,她的孩子還在,還沒有離開她。

這會兒,上官暮雨已經冷靜清醒了許多。

見狀問:“昊然,你怎麽樣了?你頭上的傷好點了嗎?”

提到頭上的傷,忍不住看了銀夜漠一眼。

那傷,根本是他造成的,他弄的傷比匪徒的還要重。

炎昊然站在門口回答:“我已經不要緊了,你別擔心。小雨,你好好休養,什麽都別想。”

其實,他是想進去,到床邊看看上官暮雨的情況,跟她多說幾句話的。

但是銀夜漠堵在門內,他進不去。

在上官暮雨麵前,他不想跟銀夜漠發生爭執,影響她養傷。

所以,他隻好站在門口。

上官暮雨擠出點笑容,答道:“好,謝謝你,昊然。你也回去休息吧。”

“好,我走了。”

炎昊然戀戀不舍地看了會上官暮雨,戀戀不舍地轉身離開。

兩個人就在眼皮子底下打情罵俏,銀夜漠卻隻有幹眼看著,暗自生悶氣。

他悶悶不樂走出門外,輕輕地關好房門。

幻手朝銀夜漠招招手示意:“夜漠,你到這邊來。”

他帶頭走上樓梯。

孩子的事,可以暫時瞞著上官暮雨,卻不好瞞著銀夜漠,他必須得告訴他實情。

炎昊然不經邀請,跟在後麵,也往樓梯上走。

銀夜漠聽見後麵的腳步聲,停下來趕人。

“炎總,這是在我家。沒經主人允許,擅自闖進別人家裏,這算什麽?至少得算個私闖民宅罪吧?”

炎昊然冷淡地看著他,絲毫沒有退縮。

“我是來看望上官暮雨的,我要聽聽幻手怎麽說。”

“我不管你是來幹什麽的,”銀夜漠極不留情麵,“我隻知道這是在我家,我家不歡迎你。炎總,請吧。你要聽幻手的話,你可以另選個時間地點問他。”

“銀夜漠,”炎昊然忍抑地說,“小雨在你家裏出了事,我放心不下她。”

銀夜漠最煩的就是他提到上官暮雨,聽他三番兩次如此說,滿心不是滋味。

冷著臉說:“雨兒我自己會照顧,不勞你『操』心。”

“你會照顧?你是怎麽照顧的?”

炎昊然突然變得激動起來,說話的聲音也抬得高了。

“你把她從婚禮上強行弄走,關在茵夢居,這就是在照顧她?如果不是她割了腕,你是不是根本不會把她放出來?還有今晚,她在這兒才呆了半個晚上,就從樓梯上摔下來。一個好端端的大活人會走連樓梯都走不穩,你騙誰呢?誰知道她是因為什麽摔下來的。”

他情緒激動之下,平時的溫文爾雅一掃而光。

言下之意,是在指責銀夜漠對上官暮雨動粗,害她摔下樓梯。

銀夜漠氣憤。

這是在他家,他家何時允許人上門指著他的鼻子罵了?

炎昊然欺人太甚。

本想痛罵他一頓,總算想著上官暮雨就在客房,怕吵到她,強自咽下怒氣。

他眼中噴著火,壓低聲音說:“我怎麽照顧她,輪不到你來管。”

炎昊然豈會瞧不出他在生氣,但他絲毫不懼。

有些話,他老就想質問銀夜漠了。曾經,銀夜漠把上官暮雨關在茵夢居的時候,他就想質問他了。

他爭鋒相對說:“憑什麽我不能管?小雨她不是你的人,不是你的私有物,隻要她樂意,誰都可以關心她。銀夜漠,你把雨兒關在茵夢居的時候,我被你牽製住,害她被你欺負。以後,我是不會再退讓了,不會再眼睜睜看著你虐*待她。”

他大概實在是氣壞了,聲音越說越響亮。

銀夜漠霎時忘了抑製自己的怒氣,衝炎昊然叫囂。

“上官暮雨她當然是我的人。你沒聽幻手說嗎,她已經有了孩子,她是我的孩子的媽。你以為,我會讓別的男人來照顧她?”

“哈,你好意思提孩子?”炎昊然誇張地笑,“你捫心自問,那個孩子是怎麽來的?難道不是你靠暴力得來的嗎?你敢說小雨她是自願的?而我,也有跟她的孩子,!”

幻手並不是很清楚上官暮雨在茵夢居的具體情況。

但從很多蛛絲馬跡,可以推斷得出來。

然後壓低聲音說:“你們別說這麽大聲,萬一被上官暮雨聽見就麻煩了。我本來就叫你上樓去的。”

讓銀夜漠上樓,本來就是想背過上官暮雨,告訴他這件事的真相。

他這樣說,等於是承認炎昊然說的話了。

銀夜漠的臉『色』頓時變白了。

原來,他的孩子已經不在了。

他從來不知道他的存在。他剛剛得知他的消息,他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可是一轉眼的工夫,就有人來告訴他,他的孩子不在了。

他艱難地轉過頭,望著地上已經呈暗紅『色』的血跡。

剛才隻顧著救上官暮雨,還沒有來得及清理地上的血跡。

血跡很刺眼,讓銀夜漠感到暈眩。

奇怪了,他從來不會暈血的。

從小到大,他打了無數回的架。自己受過傷,也把別人打傷過,見過不少次流血的場景了。

可是,他從來沒有頭暈過。

地上淒慘地躺著的,就是他的孩子?

他還是個小小的胚胎吧,就這樣被奪去了生命。

他和上官暮雨的第一個孩子,他也是一直不知道他的存在。

當他知道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