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她要回自己家養傷

他遺憾歸遺憾,卻並沒有太難過,他那會更心疼上官暮雨因為他受過的苦.

可是,這個孩子是在他的眼皮底下沒有了的,是他害他變成這幅模樣的。

銀夜漠扶住了樓梯扶手,借以穩住自己。

客房那邊,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音。

銀夜漠抬眼一看,隻見客房的門半開著,上官暮雨倒在了地上。

眼前一個黑影閃過,臉上一陣風拂過,然後便見炎昊然衝到客房門口,蹲下身,扶住了上官暮雨。

銀夜漠突然來了力氣,想也不想就衝了過去。

他抓起炎昊然,把他丟開,自己蹲下身,察看上官暮雨的情況。

上官暮雨躺在地上,身子半靠在半閉著的門上,眼睛緊閉著,一動不動,臉色很是難看。

她一定是聽見他們的對話,知道孩子沒有了的真相,所以才會這樣的。

“幻手,”銀夜漠驚慌地叫,“你快過來,看看上官暮雨的情況。”

幻手已經發現了這邊的情況,趕了過來,不等他再說,便擠了過來。

地方太窄,銀夜漠不得不朝旁邊移了一點,把位置讓給幻手。

幻手沉著地說:“她昏迷了,大概是剛才受了刺激。不過不要緊,別太擔心。”

也不再避嫌,抱起了上官暮雨,沒有再叫銀夜漠來幫忙抱她。

他抱起了她,把她送到客房的**,進行救治。

銀夜漠想跟進去。誰知才跨出一步,便被身後的炎昊然給揪住了衣服後領。

從來溫文的炎昊然這回的力氣卻特別大,他揪過銀夜漠,把他拖轉來,朝他身上狠狠地打了一拳。

銀夜漠一下站立不穩,倒退了一步,後腦勺撞到了門框上。

身上被打的地方,還有後腦勺均劇痛無比。

他何曾吃過這種虧,想也不想,對著炎昊然的臉反擊了一拳。

炎昊然眼前一黑,鼻血頓時流了出來。

銀夜漠衝他吼:“你明知上官暮雨就在客房,你明知她現在身體還沒複原,承受不住這種打擊,為什麽還要說出來?”

炎昊然自知理虧,懊悔不已,卻也不肯在銀夜漠麵前認輸。

也大聲吼道:“我一時忘記了她在客房,聽得見我們說的話。還不是被你逼的?誰叫你要用那種口氣說話?”

“難道我說錯了嗎?你是真的愛上官暮雨嗎?如果真的愛她,你就該時時刻刻想著她,絕對不會出這種錯誤。”

“歸根到底是誰的錯?這一切還不是你種下的因。事實就擺在這兒,遲早會讓雨兒知道。”

“以後她至少身體複原了,而且我可以用委婉的方式告訴她。這能一樣嗎?”

“哈,你還好意思說我?你這會知道體恤她了?你要是真的體恤她,怎會逼得她墜樓?”

兩個人爭執不下,聲音越來越響亮。

終於,幻手忍無可忍,顧不得這兩個人是他的大客戶,衝著他倆大吼了一聲。

“夠了,你們要是真的愛她,就都閉嘴。”

銀夜漠和炎昊然同時住了口,同時轉向客房。

是啊,現在不是爭論的時候,先看上官暮雨要緊。

房中突然安靜了下來,氣氛特別詭異。

上官暮雨已經醒了過來,她聽見他們爭執的最後幾句話。

不知道他們爭執的整個內容,但從這幾句話,也聽得出來他們在爭些什麽。

她厭倦地看了他倆一眼,收回了目光。

渾身乏力,她虛弱地躺在**,悲哀地望著幻手。

“幻手,昊然說的是真的,孩子真的已經沒有了嗎?”

幻手無法再騙她,沉重地點了點頭。

上官暮雨的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順著眼角,一直流到枕頭上。

銀夜漠衝進來,抓住上官暮雨的手,安慰她。

“雨兒,你別難過,這是個意外。我們以後還可以有孩子,你養好自己的身體要緊。”。

上官暮雨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別過臉不理會他。手有更太。

炎昊然也走了過來,歉然說:“小雨,都怪我,是我亂說話,對不起。你就怪我吧。”

上官暮雨搖搖頭。

虛弱地說:“不關你的事,我還得感謝你,是你讓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不會再被他們蒙在鼓裏。”

“小雨,其實銀夜漠說得對,我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說這些。”

炎昊然一臉的沉痛。

上官暮雨心頭一陣煩膩,阻止他:“夠了,真的不關你的事,別再說了。”

銀夜漠知道這會兒說什麽都沒有用,越說越會惹她反感。

揉了揉還在隱隱作痛的後腦勺,問幻手。

“幻手,象雨兒這種情況,需要怎麽調理?”

幻手還沒回答,上官暮雨突然坐了起來。

她自己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就這樣坐了起來。

她直直地盯著銀夜漠,一字一頓地說:“銀夜漠,我怎麽調理,跟你無關。我這就回去,請你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說著,掀開身上的被子,下了床。

銀夜漠連忙扶住她。

“雨兒,不要,你身體經不起折騰。你就在這兒養傷,等養好了傷,再說別的,好嗎?”

上官暮雨沒有力氣跟他爭吵。

她拔開他的手,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

然後睜開眼,絕決地說:“在這兒整天麵對你,我沒辦法養傷。我必須回去。”

銀夜漠無助地又再抓住她的手。

“我走開,不出現在你麵前,總可以了吧?你就在這兒養傷,別拿自己的身體賭氣。”

“賭氣?”上官暮雨嘲弄地笑。

他可以賭氣,她就不能賭氣了嗎?

他賭氣,可以不顧她的感受傷害她,她賭氣不過是傷她自己罷了。

不,現在已經不是賭氣那般簡單了。

他的賭氣,害了他們的孩子,這一點,她絕對無法原諒。

上官暮雨想到孩子,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這裏麵,曾經孕育過兩個孩子。

可是,這兩個孩子都沒能成形,就離開她了。

她甚至都來不及感覺到他們的存在。

頭又開始暈眩,上官暮雨差點無力地坐回到**,但是她咬牙忍住了。

這個地方,不僅僅是這個地方,凡是有銀夜漠的地方,都讓她覺得窒息,她一刻也呆不下去。

銀夜漠看出她的虛弱,抬手攙住她。

上官暮雨憎惡地甩開他的手,扶住了幻手。

請求道:“幻手,請你送我回去好嗎?”

若不是她的身體太虛弱,她無法保證自己能夠支撐到家,她是絕對不會向幻手求助的,尤其是在銀夜漠麵前。

幻手還沒回答,炎昊然擠過來說:“小雨,我送你回去。”

上官暮雨搖了搖頭拒絕。

炎昊然離得太近,她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他臉上的傷,心裏更是厭煩。

不用說也知道,那傷是誰造成的。

銀夜漠他就是這樣的惡劣的家夥,一切都以他自己為中心。

幻手向眼前兩個男人使眼色示意,示意他們別再刺激上官暮雨。

他扶住了上官暮雨說:“好的,上官暮雨,我送你回去。你家在哪?”

上官暮雨想了下,這件事千萬不能讓太多無謂的人知道,老屋是不可能回去了,隻好回錦鏽園去休養。

因此回答:“在錦鏽園。”

“我知道錦鏽園在哪,走吧,我們這就回去。你小心點。”

上官暮雨在幻手的攙扶下,走出客房,來到客廳,往門口的方向走。

她不敢朝樓梯口的方向看。

她知道那灘血跡還在。

她怕看到他,會虛弱得無法站立,無法帶著最後的尊嚴離開。

李芳站在客廳的一角,害怕地望著這邊。

沒有銀夜漠的吩咐,她不敢清理血跡。

從他們的爭吵當中,她知道那是什麽。

銀夜漠縮到一行人的最後。待上官暮雨走出門後,他掩上房門,回過身,對李芳說:“血跡你別動,我回來後自己清理。”

“是。”李芳膽戰心驚回答。

今天的事情實在是超乎她尋常的認知範圍,與她平日裏的生活氛圍大相徑庭。

先是銀夜漠帶上官暮雨回來,兩人和和氣氣地吃飯。

這讓她一度羨慕,覺得這兩人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一會會的工夫,兩個人怎麽就吵起架來了,銀夜漠還帶了一男一女回來,在樓上弄出那麽大的動靜。

那聲音,聽得她麵紅耳赤。

再接著,又是吵架,又是摔傷,又是兩個男人打架……

天,她真是受夠了。

銀夜漠交待清楚之後,轉身走出了房門。

不論上官暮雨歡不歡迎他,他得親眼看著她回到家裏才安心。

至於屋裏的血跡,那是上官暮雨的血跡,那是他的孩子,他當然容不得別人粗魯無情地對待。

出乎銀夜漠意料,當他來到停車場時,上官暮雨竟然主動邀請他。

“銀夜漠,我去錦鏽園,你也來吧。”

銀夜漠聞聽這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上官暮雨不是厭惡他,連碰都不想讓他碰,連見都不想見他嗎?她怎會突然邀請他去她家了?

他訝然問:“雨兒,你真的讓我去你家?”

上官暮雨正站在幻手的車前,聞言背向著他回答:“是,隨便你去不去。”

銀夜漠忙不迭回答:“去,我當然去。”

快步跑到他自己的車前,打開車門,上了車。

幻手的車已經發動了,裏麵坐著上官暮雨和炎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