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撲朔迷離的局中局

望著歐陽澤呆滯的樣子,張思雨慢慢的走到了他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部,淡淡的開口:“孩子,他的確是你的父親歐陽旭,我可以證明!”

歐陽澤詫異的盯著母親的臉,見她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時,有些痛楚的捶打自己的胸口,冷哼著挑眉,表示自己竟然如此愚鈍,居然被擺了一道。

歐陽旭有些自責的走上前想要拉住他的胳膊,卻被歐陽澤用力的推倒在地:“別碰我!你沒有資格站在我的麵前!這些年,給我落腳地的人是小雪,是小雪的家人,你呢,你在哪裏?你可曾想過因為你我受了多少苦!”

兒子的憤怒顯然超過了歐陽旭預期的結果,歐陽旭失落的低下頭,重重的歎了口氣:“我,我那時有很多問題沒有想清楚,所以才……”

千夜澈望著歐陽澤現在激動的情緒,覺得現在是自己收攏他的最好機會。輕輕的拍拍歐陽澤的肩膀,表示自己其實一直想要把歐陽旭的身份告訴他,但是因為歐陽旭一再的拖延,自己也隻能表示會尊重他的選擇。

歐陽澤沒有搭理千夜澈,大步的走到歐陽旭的麵前,狠狠的拉住了他的衣服,質問他到底有沒有在意過自己這個兒子。

歐陽旭的眼睛一下子漲得通紅,手掌顫巍巍的扶住了歐陽澤的肩膀:“孩子,我怎麽可能不在意你?如果不在意,你掉落懸崖的時候我怎麽會那麽痛苦?”

歐陽澤甩開了父親的手臂,目光驟然一冷:“你那是在意我嗎?你是順手救人不是嗎?”

張思雨生氣的打了歐陽澤一個巴掌,哽咽著開口:“你怎麽可以這樣說你父親?你以前不是最崇拜他嗎?現在知道他活著,你不是應該最開心?”

歐陽澤憤懣的別過了頭,眼眸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他活著我當然開心。可是,既然活著,為什麽不早點相認,讓時間白白錯過,這算什麽?

一旁的千夜澈拍拍歐陽澤的肩膀,假仁假義的勸慰他不要和歐陽旭作對,自己站在父親的角度而言,也不會樂意把這樣一個不完美的自己展現在所有人麵前。

張思雨攥緊了拳頭,怒不可遏的瞪了千夜澈一眼:“才不是,旭才不會因為自己的容貌有恙才不和兒子相認。他隻是想要查找一直挑起事端的人而已。”

千夜澈無辜的聳肩,往邊上退了退,告訴歐陽澤自己沒有權力幹涉他認親的資格,這件事情他自己看著辦。

原本打算求助歐陽澤幫忙的淩誌熏,看到情況變得複雜起來,知道現在隻能先離開,另外去想辦法了。

偌大的辦公室裏,隻剩下了小雪夫婦和歐陽旭夫婦。“砰!”歐陽澤一拳打在了父親的臉上,目光陰鷙的盯著他的臉,把自己這麽多年來受到的冤枉氣一次性宣泄了出來:“你知道別人說我沒有爸爸的時候我多難過?你知道別人把我當做狗一樣使喚的感覺嗎?你不知道,你從來不知道!”

不等旭開口說話,歐陽澤一把將他拎了起來,往他的肚子上狠狠的打了一拳,嗤笑著把他推倒在地上:“告訴你,若是以前我還在意你的話,那現在我對你,剩下的隻有恨!”

“砰!”看到歐陽澤撞門離開,千夜雪著急的朝著思雨他們鞠躬,飛快的跟了出去。“啊!”歐陽澤站在大樓下瘋狂的咆哮著,眼睛漲的通紅: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千夜雪氣喘籲籲的衝到歐陽澤的身邊,正準備開口勸他時,卻被人用力的捂住了嘴,拉到了角落裏。

望著父親陰冷的模樣,小雪有些憤然的捏住了拳頭:“你幹什麽?你要我袖手旁觀嗎?”

千夜澈冷哼著挑眉,用力的掐住了小雪的脖子:“這件事情由不得你插手。你最好不要妄想打斷我的計劃!”

小雪艱難的推開了父親的手,發現歐陽澤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生氣的跺腳,轉身衝出了公司。

心急火燎的趕到了家裏,望著客廳裏一片狼藉,小宇嚇得躲在角落裏不斷的顫抖,小雪心疼的抱住了兒子的身體,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寶貝,別害怕,媽媽在這裏陪你,不會有事的。”

千夜宇哽咽著摸了摸小雪的臉頰,指了指旁邊醉的如泥的歐陽澤:“爸爸,爸爸好可怕,他一個勁的摔東西,我勸不了他。”

小雪憐惜的抱著他上樓,哼著歌曲安撫兒子的心,等到兒子睡著以後,她這才走下樓,望著歐陽澤還在不斷的糟踐自己的身體,小雪實在是忍不住了,上前就是一巴掌:“你到底要胡鬧到什麽時候?”

歐陽澤半睜眼眸,看到小雪氣的通紅的臉蛋,咯咯笑了笑,扶著沙發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手指輕佻的勾住了她的下巴:“老婆,呃,你回來了啊!”

濃烈的酒味兒讓小雪不自覺的掩住了自己的口鼻,緊蹙眉頭,瞥了一眼地上的酒瓶:真是亂來,一次性喝那麽多酒,很容易出事的。

歐陽澤一把將小雪拉到了自己的懷裏,緩緩的貼近小雪的臉,想要親吻她柔軟的唇。“啪!”重重的一記耳光讓歐陽澤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眼底閃過一絲痛楚:“小雪,你覺得我錯了嗎?我哪裏錯了,你告訴我?”

千夜雪用力的拽住了歐陽澤的肩膀,沉痛的搖搖頭:“你沒錯,你爸爸也沒錯,錯的是造成這個意外的人。我爸爸才是罪魁禍首,這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不!”歐陽澤憤怒的站了起來,用力的捏住了拳頭,告訴小雪自己固然討厭千夜澈,可是,對於父親這種不問世事躲避二十多年的態度,他真的無法認同。如果自己和思琪當初也用這種態度麵對人生,那麽還可能和小雪走到現在嗎?

歐陽澤的固執讓小雪顯得有些束手無策。可是,想到目前淩誌熏他們的狀況也相當不妙,小雪隻能讓歐陽澤暫時放下自己的個人恩怨,先去解決淩誌熏的問題。

歐陽澤沉默了好一會,慢慢的抬起頭:“我能做的就是把他當初投資我們的三千萬全部歸還給他,其他的事情,我不想去幹涉,因為太麻煩。”

小雪沒想到歐陽澤竟然擺出了這麽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心灰意冷的退了幾步:“我以為你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但是,這麽點小事就讓你意誌低迷,你太軟弱了!”

望著小雪轉身上樓,歐陽澤張嘴想要開口,卻終究什麽話也沒有說出來。眼看著已經是上午十一點了,距離李正凱要換人的時刻沒有多少時間了,淩靈遲疑了片刻,表示自己要去替換女兒回來。

羽森緊蹙眉頭,緊緊的抱住了淩靈的身體,粗暴的用繩子繞住她想要阻擋她這麽做,卻被淩靈一腳踹開:“你對女兒漠不關心,不代表我也可以做到。你相信警察可以抓住李正凱,我不相信。”

望著淩靈慢慢的往外走,羽森心如刀割的蹲了下來,狠狠的咬了自己的拳頭:“你知道這麽一走你會遇到什麽危險嗎?”

羽森的話讓淩靈停頓了一下。慢慢的轉過身,淩靈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淒美的笑容:“什麽危險我都想過了,總之,如果他敢有任何不良的想法,我絕對會死在他的麵前,這是我的驕傲,不容許任何人掠奪的驕傲!”

思琪一把拉住勢在必行的淩靈,表示淩誌熏還沒回來,就算要去赴約,也該等他一起才是。

淩靈搖了搖頭,輕輕的把思琪推到了一邊:“換做是你,你一定會先保住自己孩子的安全吧。思琪,替我告訴熏,我不能放下小舞一個人,以後我如果不在了,希望他好好的照顧自己,好好的生活下去。”

“砰!”隨著大門的關閉,羽森的胸口就像被烈火灼燒一樣,無法安心的坐著。騰地站起來,羽森急促的喘息著,雙眼因為緊張而漲的通紅:不要離開我,靈兒,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來到指定的地點,看到李正凱果然如約的帶著孩子過來,淩靈鬆了口氣,緩緩的走了過去,開門見山的提出要換人。

李正凱對這個女孩兒能如此大膽的闖入自己的領地倒是很意外:“就你一個人嗎?”聽到李正凱這樣問,淩靈有些莫名其妙的凝視著他的臉:這個家夥是怎麽了?總覺的有哪裏怪怪的。

一看見淩靈,萱舞頓時變得興奮起來,掙脫了李正凱的大手,飛快的跑到了淩靈的身邊,緊緊的抱住了她。

望著紋絲不動的李正凱和那群手下,淩靈的心反而變得惴惴不安起來,將女兒緊緊的摟入懷中。

望著淩靈如此防備,李正凱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無奈的笑意,慢慢的走到了她的麵前:“野丫頭,雖然我一直覺得你配不上羽森,但是,看到你如此護著孩子,我覺得,你合格了!”

哈?淩靈緊蹙眉頭,緊張的往後退了一步:“你什麽意思?如果你想要對付我的話,就直說,何必要如此的拐彎抹角,讓人好不習慣。”

李正凱沉默了好一會,決定把一切都說出來。糾結了那麽久的仇恨,也該告一段落了,兒子既然那麽希望自己死,那就算是了了他的心願吧。反正,活著也隻是成為別人的一顆棋子而已。

“野丫頭,你給我聽好了,從現在開始,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你必須給我牢牢的印在腦子裏,聽清楚了沒?”

不等淩靈開口,李正凱便把自己真正要害死淩誌熏父母的事情和盤托出,並且表示自己隻是無法接受淩誌熏是淩曉雨的兒子而已。

淩靈詫異的往後退了幾步,嘴唇微微顫動了一下:什麽?李,李正凱,居然喜歡姐姐?正當她對這件事情表示懷疑時,一大群警察突然圍攏了過來。

李正凱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可那件最重要的事情還沒有告訴淩靈,沉思片刻,他從懷裏拿出了匕首,抵在了淩靈的脖子上,威逼警方後退。

因為淩靈被抓著,所以警方不敢擅自行動,生怕會激怒李正凱。李正凱看他們暫時停止了行動,再度開了口:“你給我聽著,幕後操控這些事情的人不隻是我一個人,還有一個更大的黑手正在向你們逼近,他是你們最熟悉的人,他就是……”

“砰!”背後襲來的一槍讓李正凱口吐鮮血,鬆開了抓住淩靈的手。捂著不斷出血的胸口,李正凱艱難的抬起了右臂,想要去拉一邊的淩靈,卻被衝過來的羽森一腳揣在了地上。

“噗!”李正凱捂住胸口痛苦的低吟,還要開口,卻被羽森狠狠的拽了起來,憤怒的掐住了他的脖子:“你為什麽要傷害彤?你為什麽?”

淩靈看著鮮血染紅的地麵,有些擔心李正凱的傷勢,拍拍羽森的肩膀:“你爸爸還有一些話沒有說清楚,先送他去醫院保住性命,問清楚事情的經過後再做打算。”

“他有什麽好解釋的?今天,我就要為彤報仇!”“砰!”一記重拳落下,李正凱的嘴唇已經有些發紫,顫抖的轉過頭看了淩靈一眼:“要,要當心!”

望著李正凱不甘心的閉眼,淩靈有些氣惱的推了羽森一把,質問他為什麽不給李正凱一個解釋的機會。

羽森慢慢的站了起來,淡淡的看了淩靈一眼:“還有什麽好解釋的?這些天發生的事情,都是他一個人造成的不是嗎?”

淩靈無奈的搖頭,用力的扶住了他的肩膀:“你爸爸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麽無情,其實他……”“砰!” 一陣槍響驚動了所有的人。望著淩靈的臉色驟然慘白,緩緩的倒下去,羽森心如刀割,一把將她摟在懷裏,眼淚不住的落下:“靈兒,你怎麽了?靈兒?”

淩靈的眼角落下兩行清淚,艱難的抬起了手臂:“還,還沒看,看夠你傻氣的臉。我好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不要!”隨著羽森撕心裂肺的叫嚷,淩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用力的捏住了拳頭,羽森衝到了開槍的人麵前,狠狠的揍了他一拳:“說,誰讓你動手的?”

男人沒有開口,用力的咬了下牙齒。望著男人嘴角流出黑色的血跡,羽森微皺眉頭:咬破毒囊自殺了?該死的家夥!究竟是誰要害靈兒,是誰?難道真的像靈兒說的那樣,事情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