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竟然又毫無知覺地亂了節拍,然而夏初雪卻仰起臉凝眉望著沐景聿,燈光下的他真的讓人沉淪,唇角凝著淺淡溫雅的笑意,微微顫動著的羽扇般的長睫,她吃力地開口問道:“為什麽?”

為什麽他可以毫不費力地看透自己的痛苦,為什麽每次在受傷之後他總是第一個出現在自己身邊?

“因為……”沐景聿頓了頓,卻還是凝視著夏初雪,眼神裏充滿了溫柔,“怎麽辦……小雪,你真是個禍害,害我日思夜想,對你的這份愛早已深入骨髓,你要記得,你欠了我,這樣的一份愛,你可以還給我嗎?”

小雪,你就像一個沼澤,一旦觸碰到,就會陷下去,拚命地想掙紮出來,隻會適得其反,越陷越深。

沐景聿依舊深情凝視,而那隻被握著的手,握得更緊了。

夏初雪低低地笑了:“你的這份…厚愛,我…可真的還不起……沐景聿,你值得讓一個更好的女孩來愛你的,我……就算了……”

我拿什麽來愛你?

“可我就是隻鍾情你這一枝獨秀。”沐景聿的神色中帶著薄薄的嗔怪,卻依然笑著,“你不愛我沒關係,我愛你就好了,你隻要好好地幸福地活著讓我沐景聿來愛你疼你就夠了。”

沐景聿慢慢地在夏初雪的身邊坐了下來,眼神柔和,目光裏毫不遮掩地溢滿了心疼,冰涼的地磚,狹小的陽台空間與沐景聿俊朗高貴的身軀原本是那樣地格格不入,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因為有他,那些疼痛忽然減輕了不少。

過了很久,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沐景聿隻是淡淡地看著夏初雪,夏初雪的長發略微有些淩亂,濃密的睫毛上好像掛著瑩瑩的露水,路燈的燈光安靜地籠罩著夏初雪纖弱的身軀。

“沐景聿……”垂眸休息的夏初雪突然開口叫著沐景聿。

沐景聿將夏初雪摟過靠著自己:“叫我聿可以嗎?”

“聿……”

沐景聿清冷的眼眸中流轉過明亮的笑意,他摟緊了夏初雪:“這些痛我陪你一起承受。”

“謝謝你…除了謝謝,我真的…不知道該對…你說什麽好……”夏初雪靠在沐景聿的胸膛上,輕輕地說道,呼吸聲極為微弱。

沐景聿胸口一窒,懷裏的嬌軀冷如寒冰,無一絲生氣,他安靜地望著夏初雪的容顏,此時的她,看上去多麽柔弱,多麽無助。

“我才要謝謝你才對……謝謝你,來到我的世界,也謝謝你,能夠給我保護你的機會……”

夏初雪閉著眼,一種從心底湧上來的疼痛慢慢地占據了整個身體,奪走了她的意識。

感受到夏初雪可怕的安靜,沐景聿緊緊地摟著夏初雪,眸中閃著堅定的亮光。

夜,還很漫長。

早晨清冷的陽光照在沐景聿和夏初雪的身上,白得透明,夢幻得不真實。

沐景聿摟著夏初雪的手動了動,一陣酸麻難忍,他下意識地皺起了眉,吸了一口冷氣。

夏初雪聽見動靜,緊閉的雙眼緩

緩地睜開,長長的睫毛撲扇著,睫毛下麵是她琥珀色的瞳仁,她抬起頭正好對上沐景聿望向她的視線,他看著她,深深地看著她,仿佛用盡生命,他的臉時那樣的疲憊,眼底還有微許的血絲,可以看出他昨晚並沒有睡好。

而夏初雪也是同樣的一臉倦容,隻臉色蒼白。

“早安,我的公主。”沐景聿說著,聲音帶著睡眠不足的沙啞低沉,他的頭一歪,便湊了過來,在夏初雪的臉頰上落下輕輕的一吻。

夏初雪躲閃不及,生生地被沐景聿吃了豆腐,她有些哭笑不得,但看著沐景聿疲倦的俊容時,心還是軟了:“去**睡會兒吧,今天請個假。”

沐景聿做出驚悚的表情,誇張地挑著眉說道:“啊,這是可以和你一起睡的暗示嗎?”

“去你的!”夏初雪踢了沐景聿一腳,“去你**睡!”

“痛痛痛痛痛!”沐景聿做委屈狀,嗚嗚的哭,“我渾身上下都僵硬著,你還踢我,不行,你背我,我走不了了……”

“別鬧。”夏初雪屈身起來,轉過身伸手拉沐景聿,沐景聿愣了愣,將手遞給夏初雪,然而體弱的夏初雪非但沒有拉起沐景聿,反倒撞到了沐景聿的懷裏,沐景聿連忙抱緊夏初雪站了起來。

“沒有受傷吧?你到底怎麽了?體寒到沒有力氣了嗎?要不我們去醫院看下吧?”沐景聿拉著夏初雪的手關切地問道。

夏初雪淺淺一笑,抽出手:“不用了,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去睡覺,我去幫你準備早餐。”

再次醒來是被窗外照進來的陽光照醒的,醒來後看見了房間桌子上的早點放在保溫盒裏,沐景聿起床走到桌子前麵,發現保溫盒上貼了張小紙條,沐景聿撕下來:“這是早點,我在公園裏不用擔心,沐景聿,如果昨晚說的話都是真的話,從今天起,你每天往儲蓄罐裏放入一枚硬幣,當滿了1314,如果那個時候,你還這麽喜歡我的話,那麽我們就在一起吧。”

雋秀灑脫飄逸的字體,沐景聿一眼就認出來是夏初雪的字,看著那句我們就在一起吧,沐景聿心底狂喜,他拿著那張紙條,看著桌上夏初雪親自為他準備的早餐,沐景聿的心情怎一個複雜了得。

狂喜激動之餘,沐景聿不忘將口袋裏的一枚硬幣放入房間中的儲蓄罐裏,他一定可以和夏初雪在一起,幸福美滿地在一起!

從那天開始,夏初雪和沐景聿一直住在這幢別墅裏,每天上下學。

那一段時光,夏初雪很珍惜,她甚至想到如果可以,就這樣一直等到儲蓄罐裏存滿1314個硬幣的時候,她和沐景聿在一起,然後結婚,就這樣生活下去。

“小姐,爵爺讓你回城堡。”當夏初雪首先從學校出來時,爵爺手下的一群死士聲勢浩**地走到夏初雪麵前,將夏初雪圍在中間,死士的頭兒未央看似恭敬實則犀利的眼神盯著夏初雪說道。

夏初雪看著未央,聲音平靜地說:“爵爺真看得起我,現在的我還用得著那麽多死士出動,連未央也出動了?”

夏初雪是那麽的驕傲,那麽的驕傲,連頭都不肯輕易的低一下,平靜的語氣卻讓周圍的空氣猛地下降了幾度。

“因為小姐是爵爺最器重的繼承人。”未央並不因為夏初雪的氣場而怯儒,依舊不卑不亢地說道。

夏初雪冷笑:“走吧。”

夏初雪知道,這次回去,將成為囚禁。

“夏初雪越來越不受你控製了,之前她竟然敢一個人丟下任務去了沙城,爵爺,這就是你所培養的繼承者?”沐莫塵冷冷地看著冽傑森,冷笑。

自從夏初雪再次消失之後,沐景聿瘋了似的滿城尋找夏初雪,不顧學業,不顧公司,沐莫塵當然知道夏初雪在爵爺這兒,所以他再次來到了城堡。

“你大可放心,我不會讓夏初雪和沐景聿在一起的,我手下又不是隻有夏初雪一個人,M國最年輕的催眠師寧晨勳他也是我的人。”冽傑森沒有絲毫表情,語氣穩重地說道,整個人如同統領一切的王者一般氣場強大,不怒自威。

“寧晨勳?那又怎麽樣?自從夏初雪和韓洛凡分手之後,她就越發頻繁地去騷擾沐景聿,爵爺,我想你應該給我一個交代,畢竟我們是合作者,哪一方做了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最後兩方都會受損不是嗎?”莫塵雖然長得沒有很高大,如同一個初中生的樣子,可他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卻同樣不可小覷。

“我可以讓寧晨勳給夏初雪催眠,替換掉她的記憶,將沐景聿從她的腦子裏永遠清除,那麽,以後夏初雪的世界裏就不會有沐景聿的存在,夏初雪是有意要接近沐景聿的,所以她才會對沐景聿格外關注,可是依照夏初雪的性格,如果她的腦海裏從來沒有沐景聿這個人,她是絕對不會給沐景聿任何機會。”冽傑森正色,頗為得意地說道。

沐莫塵聽了冽傑森的話,略一猶豫,然後他抬眸與冽傑森銳利的雙眸對視一刹,他的心頭猛地跳過一絲不安:“這樣的話,聿他不會更加傷心嗎?”

沐莫塵的話說得很輕很輕,他的猶豫隻是為了沐景聿,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沐景聿。

“我想沐家的上一任少主應該懂得當斷則斷,長痛不如短痛的道理。”冽傑森的口氣有點挑動的味道,但他並不特意加以掩飾,“我也不想讓我辛辛苦苦培養的繼承人因為一個男人而毀掉。”

“你確定嗎?”沐莫塵還是有些擔心,不過這次他擔心的是如果夏初雪要是恢複記憶,那要怎麽辦?“要是夏初雪突然恢複記憶要怎麽辦?”

“為我爵爺辦事的人,當然得要有一定的資本。”冽傑森冷漠地扯了一下嘴角,麵上是掩飾不住的驕傲。

當年的魔鬼訓練營其實是冽傑森創辦的,他會看中一批優秀的“木偶”,在他們訓練了一段時間之後,就在他們的飯菜中下藥,等到用到他們的時候再拿來威脅他們,當然,大部分是寧死也不屈服的,可冽傑森自然能抓住他們的軟肋。

審核:admin 時間:05 14 2015 8:30PM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