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操場上,影視部報名的地方。人越聚越多,摩肩接踵的不斷湧來,排起了長龍。負責報名的學生會同學,對於工作量的太多,無奈的仰天長歎。

校長休閑自得在學校轉了一圈,失落的把自己鎖在廁所中。此時,失敗感、無力感,如巨浪一次一次打在他的心上。

“為什麽我期待的人,一個也沒參加。怎麽會這樣,我相信的緣分隻是枯萎草嗎?”。

學校大門,一輛黑色轎車駛來。

從車上下來的是穿著隨意的無良,一雙標誌性犀利尖銳的眼睛,給人鬼馬行空,行為怪異,難以捉摸的印象。站在他旁邊的是編劇空餘,紮著簡單的馬尾,安靜俊美的年輕男人。他穿著長款的墨綠色大衣,顯得身材修長健美。

他們帶著墨鏡和破舊的帽子,手裏捧著大把的零食,邊吃邊走在在校園的石子路上。也許是為了掩飾自己,反而這樣的形象更惹人注目。

空餘吸著酸奶,好奇的問:“我們為什麽戴這些,又不會有人認識”。

無良驟起眉頭,一臉反感:“每個人都有自己,討厭見到的人。少廢話,差不多,盡快離開”。

蹲在廁所玩遊戲的校長,突然莫名的打了和噴嚏,樂道:“在遙遠的何方,誰在思戀我嗎?”。

空餘悶悶的點頭道:“是是——”,說的一臉無事,但不知道為何,在他旁邊路過的人,感到戰戰兢兢。

有些報名的同學,手中還拿著黑白的宣傳海報,津津樂道的讚美她的一切。

趴在頂樓的黑白不解的歪著脖子:“不明白,我是我,為什麽她們的態度差那麽多?是因為外貌還是明星的原因呢”,說完不由聯想到:他們也會這樣想嗎?此時想起的是初夏和薄,突然消失的微笑。

頂樓上,初夏喝著飲料,微笑著上前打招呼:“喲,何必同學不去參加嗎?”,說完心中疑惑:我又在找她說話了?糟透了,現在的我。

黑白轉過身,憂鬱的臉上變得更加深沉,漫不經心的說:“嗯——參加什麽?”。

初夏輕盈的跨上圍欄,雙腳懸空,悠哉的坐在她旁邊。離她這麽近,突然心中得不到答案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像泡沫一樣懸浮出來。他想輕描淡寫,繞過自己迫切想知道的理由,然後概括為好奇心。

他清爽的笑了,輕鬆的說道:“什麽啊,不知道還一幅失落的樣子”。

黑白:“噢——”。

也許是最近沒有說話,黑白不知道從何開口。

站在高處的,溫柔男孩和天然女孩,他們被風吹起的衣角,在空中描繪出一道柔美的弧度。兩個人,一個低頭看著地麵,一個仰天眺望高空,像是咋吟唱青春無限美好,又伴著苦澀的戀歌。

初夏隨口的說了出來:“上次在古樓的時候,為什麽害怕成那個樣子?”。

黑白避開他的視線,思考後,吞吞吐吐的說:“那天晚上,被突然跳下去的假人,嚇到了”。

初夏:“你不喜歡說謊吧!不想回答,不說也可以噢”,幹淨溫柔的聲音,讓人不由放鬆緊繃的神經。

黑白暗道:也就是尤其說謊還不如,什麽都不說的意思呢,的確。

安靜了許久,她的表情

變得十分嚴肅壓抑,那份痛苦悲傷的記憶,對於她來說是媽媽留給她珍貴遺物,同時也是詛咒。不管怎樣努力防禦,告訴自己說忘記了,卻在沒注意時候,輕易浮現。

初夏突然發現,女孩的內心就像一個無底深洞,不知道承載了多少過去。這樣一直隻裝不卸的話,遲早會被吞沒垮掉的。

“當時跳下去的人,讓我誤以為是自己的媽媽了”,黑白故作漫不經心的說著。

初夏見她的手在反複扯著自己的衣袖,眼神放空遠處。他知道一定很難說出口,啊,又是這幅倔強隱忍的樣子,他已經不記得是第幾次見到了。突然覺得霸道冷漠的上帝,為了得到少女的眼淚,給她添加了多少悲傷的事情。

現在他能做的事情是,聽她繼續說下去,連說出來的勇氣都沒有,怎麽可能坦然麵對。一次就好,我可以站在旁邊聽完的。

黑白淡漠的左顧右盼,腳輕輕的踢著護欄,顯得有點慌張不安。

“然後呢——”初夏追問道,你現在逃避的話,我好奇心也不會允許的。

黑白意外的看向少年背光的側臉,在他堅定的眼神裏找到安慰和勇氣。她嘴唇輕輕張開,自然的開起口:“嗯,事情也很簡單,小時候媽媽想不開,跳樓了。當時我剛好在樓下堆房子,碰巧摔在我的腳下。沒有辦法扶她,不敢扶她,我就像個木偶坐在地上,靜靜看著她伸向我的手落地,卻殘忍的一直後退。當時盡然在想,那麽單薄的身體裏可以流出那麽多的血——完全沒注意到媽媽會死——呼——”聲音想是被人抽走了力氣,靜的可怕。

初夏壓著氣不敢呼吸,他扯下掛在口袋上的耳機,給她戴上,裏麵播放一首有趣的歌曲,他將音量調大。

少年淡淡的說:“仔細看清楚了,不是你的錯,誰都沒有錯,大家都在尋找自己喜歡的道路,你媽媽也是一樣。也許她現在過的比你想象的幸福,害怕就哭出來,沒有人安慰,傷痛總會停下來的。抱歉,想對你說這些奇怪、毫無根據的話,可惜不知道怎麽開口——”。

黑白視線看著前方,跟著裏麵的聲音,輕輕打著節拍,愉快的清唱了起來:“如果年少時候沒有遇見你,海會是藍色的嗎——”。

突然少女梨花帶雨的抓住他的手,無助的放聲喊道:“很痛苦,明明害怕一個人,卻隻能裝成喜歡自己一個人。明明都說愛我,卻幹脆的撇下我,都是、都是騙子,不敢深想,會被黑暗淹沒的——可怕——”。

初夏瞳孔放大,被她心力交瘁的話語打動了,耳邊嗡嗡作響,難以平靜。他手足無措的拍了拍黑白的頭,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也濕了眼眶,溫柔的說:“抱歉,我不知道那是什麽樣的心情,就讓一切作為成長的積木”,說完對她露出太陽般的微笑。

黑白,哭的更加厲害,像是壞掉的水龍頭,怎樣也止不住:哈,朝著太陽的方向前進,媽媽天堂裏,也要這樣笑。笨蛋,你以為我是在關心你嘛。

初夏無奈的揚起眉梢,輕快的笑了:“嗯嗯,很好,很好——”。

躲在樓梯口的人影,終於移步離開了。

“你見過長滿綿羊的大樹嗎”不是玩笑,聲音裏全是態度。初夏放空的腦海裏,反複的出現這個聲音,被自己

封藏的記憶中,小女孩永遠純真爛漫的聲音。

“琉璃,琉璃、、、、你知道幸福樹嗎?”聲音拖得很長,女孩歪著脖子,蹲在地上用樹枝在地上畫著圖,期待的看著正在和一幫小孩打架的琉璃。

琉璃動作矯健,小小的身體靈活的躲閃著,再給他們適當的回擊:“什麽樹啊,他們還拿了你的樹嗎?”說完惡狠狠的盯著眼前的幾個人,小男孩們被嚇丟下麵包,撒腿就跑。

兩個人坐在一顆枝繁葉茂的大樹下,啃著硬梆梆的麵包。

琉璃:“剛才說的是什麽啊”。

小黑白:“聽說呢,有一種屬於窮人的幸福樹,長滿各種水果蔬菜,豬馬牛羊,還有很多美味的大樹”。

琉璃看著一臉認真的小女孩,覺得有趣,清淺的大笑:“還挺厲害的,前提是在點燃賣火柴的小女孩,給的火柴吧——”。

黑白期待的詢問:“真的嗎?”。

琉璃:“、、、、、”。

黑白突然跪坐在他麵前,雙手抱住大樹,興奮的說:“對吧,很厲害。這樣躺在樹下,抬頭就可以喝到牛奶,還可以吃很多美味,我們也不用一直去偷東西了”。

琉璃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手上的麵包滑落在地,他無語的閉上眼睛:“異類,為什麽羊會出來牛奶呢。算了,相比有這樣的樹才比較奇怪”,說完愣了下,兩個人樂嗬嗬的笑了起來。

黃昏的夕陽宛如一位賢惠優雅的女人,含蓄的散發卻柔美的光芒,染黃了整個城市。讓城市的背景像是一張珍藏的舊照片,掀起記憶的熟悉樂章。

大樹下,兩個小小的背影牽絆在一起,雖然嬌小看起來比誰都要堅強快樂,他們的目光在更遙遠的地方。

初夏懷戀的勾起嘴角:嗬嗬,又讓我想起一些討厭的事。

時間靜靜跳動,黑白的心情平複了下來,感激的看著初夏,伸出自己的右手,還沒等他說話,就握住他的手。

初夏:“你——不要因為這樣就喜歡上我——給我點時間考慮”。

黑白坦率的笑了:“嗯,喜歡呢,我想對你說——”。

初夏不敢相信自己現在是在緊張,脫口而出的問道:“你想什麽?”。

黑白突然鄭重其事的彎腰鞠躬,誠懇堅定的說:“不管怎麽想,怎麽想,果然有種叫做朋友的人,我也想要一個。雖然不知道你的標準是什麽,我願意努力試試,請你答應給我一次機會”。

初夏傻眼了,緩過神,捧著肚子大笑:“哈哈——你在麵試嗎?我沒有標準。雖然討厭和別人扯上關係,不過遇到你就是難題了,非要挑一種關係的話,果然隻有朋友比較接近”。

黑白竊喜之餘,單純好奇的問:“為什麽非要勉強自己?”。

初夏淡然的說:“沒辦法,你能滿足我的好奇心,就是這麽簡單”。

黑白心情折斷,黯然:“隻是這樣簡單,有點過分”。

她們稍微輕鬆閑聊的時候,黑白瞥了下麵一眼,看到幾個神秘的男人東張西望的在校園裏轉悠。

初夏敏銳的抬起眼簾,順著她視線的方向看去,意味深長的暗道:你果然很厲害,又隨便的被麻煩盯上了嘛,我可愛的朋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