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閉上了眼睛,不再掙紮:是啊,那時候的身體和現在一樣,好重,懶得再走了,休息一下也沒關係。這樣想,放鬆下來,仿佛懸浮在漆黑空**的小房間裏,找不到支撐點。

她目不轉睛盯著窗台的那盞燈,軟綿綿的垂下眼簾,燈也跟著熄滅了。

“黑白,醒醒啊,不是要帶我離開嘛,我在等著——”。

小覺輕逸內斂的聲音,似近似遠,似有似無的環繞在她耳邊,像是夏天的蟬鳴聲,令人心曠神怡,悠然自得。

黑白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搖晃的站了起來,頭還是很重,喉嚨幹澀的疼痛,但是想要快點結束的話,必須先站起來。

大家都停下了對小覺的攻擊,視線集中在了狼狽站立的女孩身上,老鷹意外的鬆了一口氣,悲哀道:我以為自己完了,從沒這麽害怕過,仿佛看到小信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眼淚嘩嘩的鑽井了小美的懷抱,撒嬌的說:“不玩了,差點要死了”。

黑白漸漸聽清聲音,渙散的瞳孔也開始變得清晰,同時連接而來的還有疼痛。

她癡癡的看著天花板,因為很久沒有想起過去的事情了,有點新鮮的感覺,心境和那時候也不一樣,比起憎恨她想聽刀疤男們小時候的故事。現在重看黃發大叔,其實個子挺矮小的,也沒那麽可怕。

黑白懶洋洋的撓撓頭:“糟透了,讓我想了很多事情,他們的事,琉璃的事,還有自己的事”。

老鷹手不時的輕碰著下顎,眼神認真,彎起的嘴角,透著些許的讚賞和認可:這樣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很強大,太強大了。

黑白打了個哈欠:“時間不多了,我可沒有讓人等的習慣呢”,言語間透出的傲氣和自信,讓人不由的去注視著她。

小鏡突然拉著她的手往外跑,邊跑邊說:“現在還是先逃吧,雖然不符合本少爺的風格”。

黑白慢悠悠的停下,摸摸他的頭:“該做的事還沒做好呢,嗯,你要是無聊的話,先走吧”。

男孩雪白的臉上,青筋爆出:“你神經構造反了吧,現在不是我走不走,是他們讓不讓我們走”。

坐在最高位的王,現在比平時更接近成熟男人的言行,他簡練的說:“黑白同學,剛才沒控製好情緒,對你動手實在抱歉,你作為少爺的朋友完全的合格了”。

小豆:“哈?”。

小美:“?”。

突然一片寂靜,大家的眼睛驚訝的成綠豆狀,嘴拉到耳門:“王,王,啊——這是王嗎?王會道歉?現在看到的不是奇跡嗎?”

黑白糊塗的想了下,爽朗一笑,愉快的說:“嗯嗯,要是作為小信的父親,我很樂意接受”。

老鷹的精幹部下們,作為經過風雨洗禮的成熟男人,盡然受挫了,麵對這樣怪異,自己卻毫不察覺的兩個人,無力感飆升。

在他們出在混沌中的時候,兩人進行不平靜的快問快答。

老鷹浮誇的抖著腿,不滿的翹起下巴:“是嗎,要不是因為少爺的話,你打算拒絕我的道歉,是這個意思嗎?”。

黑白一臉無害:“嗯,當然,因為很痛”

老鷹:“是嗎,你也有錯,是你先說

了討厭的話”。

黑白:“我說了什麽?”。

老鷹突然思想停頓了幾秒,心虛的撓了撓臉頰:“嗯,是你先厚顏無恥跑來要人的”。

黑白:“是啊,抱歉——”。

…….

大家不知道從那裏開始說比較好:啊啊——莫名的和諧。

老鷹氣憤的單手叉腰,痛指著黑白的鼻子:“啊,小鬼,你好歹叫我叔叔吧”。

黑白:“啊,真是不要意思,經常聽小信叫肥豬,習慣了”。

男子氣充血絲的眼睛,變得水汪汪:“哈,哈哈,是嗎?經常聽他說我啊,少爺就這麽喜歡我,還常常惦記著我”。

本來黑白想小小報複一下的,可是看到他慈愛的眼神後,輕哼道:“算了,記仇一點點就好了”。

老鷹皺起眉頭:“你剛才叫我肥豬吧,知道在我這裏,殺一個人簡單的讓人愉快”。

小豆上前阻止:“老爺,她還未成年”,看他毫無反應:“老爺,他是少爺的朋友”。

黑白用手背擦了下嘴角的血跡,用力的甩甩手,樣子可愛搞笑:“啊,有水就好了”。

旁邊看著的小覺,忍不住笑了,在這種情況下感到輕鬆,和小時候經曆的那次絕處逢生的情形很像。

話題有轉到了原點,先開口的是老鷹:“人帶走可以哦,我是個賭徒,告訴我你的籌碼”。

黑白猶豫了一下,歎了口氣:“噢,仔細聽好了”,她打開手機,裏麵出現了小信的聲音:“胖老爹,酒和女人都不要太多了,會變成短命鬼的”。

老鷹愣了下,默默的裝過椅子,背對著大家:“不是說不牽扯少爺嗎?”。

黑白重新戴上了眼鏡,一幅老人家的口吻:“唉,真是比大熊還笨的父子,看不下去,看不下去,讓人擔心”。

大家嘴巴張大,聲音顫抖著:“這是演的哪出戲啊——”。

小美頭疼的拍拍腦袋:“真是個可愛的小姑娘,讓人沒辦法不喜歡啊,王也是這樣想的吧”。

這時候,大門突然被打開,暗光下隱約看到一個身影。

小信突然闖進來,大聲喝道:“喂,死胖子。把小黑白還給我,哼哼——”。

老鷹光速的飛奔了過去,單手將小信高舉在空中旋轉:“敢這樣和我說話,還太早了”。

小信怒火不斷升高:“肥豬,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我隻數到一為止”。

老鷹感動的抹去眼角的淚水,委屈的把他放下:“因為開心啊,沒想到少爺會特意來見我”。

小信看他幸福滿足的表情,皺起眉頭:“你那是什麽表情?看起來很惡心,我隻是來接小黑白的”。

還沒等他回答,發現站在旁邊的黑白,立馬興高采烈的蹦達過去:“小~黑~白,我好——”,撒嬌的話丟到一旁,眼瞼顫抖看著,眼前全身是傷,還在傻笑的女孩。

“呐,不要告訴我是你幹的”。

老鷹身體一怔,垂下頭,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麽,在他哪裏都是狡辯,而且把她打成那樣是事實。稍微有點後悔,比起滿足自己的娛樂,少爺的心情更重要的。

黑白

若無其事的打破了沉靜:“噢,我的傷嗎?是他們打了,下手還真有點狠呢”。

小豆黑墨鏡滑落:啊,直接說出來了,考慮一下氣氛啊。

現在這個情況,完全在意料之外,意外的不妙,他們非常擔心在這裏下去,王和少爺的關係會越來越差,不禁有後退了一大步。

小信惡狠狠的質問道:“雖然你本來就是個差勁的人,但是竟然爛到對小黑白動手,不能原諒”。

雖然個子不高,也沒有結實強壯的身板,卻是主宰這裏的霸主,令人敬畏的雄鷹。這樣要強的一個男人,現在失意沮喪的直不起腰:我真是個差勁的父親呢,隻叫人悲哀。

小鏡從沒見過這樣的小信,不管是剛才撒嬌的時候,還是現在生氣的樣子:挺意外,在學校的時候,總是一個人待著,一幅勿擾的樣子。

黑白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小鬼,你讓人有點火大”。

小信疑惑道:“小黑白為什麽,明明他對你做了很過分的事”。

黑白,努力思索後,淡定的說:“我和他差不多吧,是我先找上他的,能帶走一個人的話,這點傷我覺得還挺劃算的。其實,你爸還算不壞”。

小信別扭的低下頭,沉默不語。

屋子裏的氛圍,溫馨美好了許多,一直跟隨王的夥伴們,都露出了溫柔的表情,感激的看著黑白。

因為她簡單的一句話,說出了他們的心聲。王給人的印象殘忍暴利,惡趣味還有點極端,但是真的並不壞,應該說其實很溫柔。同時也說出了王和少爺最想聽的話。

小覺看不明白他們之間是什麽關係,一時是一觸即發的談判,一會又是愉快的閑聊。有件事虛心想確認的是,黑白明知道會受這麽重的傷,也想救自己嗎?他突然握拳敲自己的腦袋:怎麽可能,真丟人,少自作多情了。但是,啊——,到底是怎樣啊,自己這麽沒用,還在期待什麽啊。

小鏡,歎了口氣,一旁觀賞著:你們還真是隨性,不過這樣浪費時間好嗎,你的傷不疼嗎?

老鷹重新振作起來,坐到自己的寶座上,痛快的大笑:“嗯,今天真的很愉快,不止是少爺,也可以和我做朋友嗎?”。

黑白閉上眼睛,不樂意的說:“嗯?是為了討好小信的話,還是算了,而且我比較擅長自娛自樂”。

老鷹委屈的撅著嘴:“怎麽這樣,人家是認真的想和你做朋友呢,你比我的那些玩具有趣太多了,感覺不會玩厭呢”,說完向她拋出了一個毀滅性的媚眼。

大家身體僵硬:不會有人覺得可愛的。

又聽到了年輕男子發出慘烈的聲音:“拜托,總覺得要死了,不要再來糟蹋我的人生”。

忍不住大笑的是小信:“哈哈——,白癡啊,你們”。

黑白:“笑了?”。

小信:“隻要小黑白沒事,我就沒事”。

小鏡一頭黑線,鄙視的說:“你們不是分手了嗎?”。

小信驚訝道:“西西——金寶?你怎麽在這裏啊”。

小鏡冷淡道:“怎樣都無所謂,我要回去了”,他突然覺得今天莫名的疲憊,大概是和這些人在一起的緣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