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琉璃在她的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過了一段時間,靈還是不愛說話。不過有趣的是,兩個人幾乎形影不離,不管是琉璃打工或是偷東西,靈都會跟在他的後麵。琉璃不和同齡人交往,靈算是唯一的。日子一天一天,不知不覺,靈在微笑時,琉璃也會跟著笑。在山下的荷塘邊,經常會看到兩個頂著荷葉的小泥人,嬉笑玩耍,歡快的笑聲在村子裏回**”。

阿雲聽到這裏,溫柔的笑了:“真是太好了”。

老萬也欣慰的點頭:“漸漸的,靈的精神恢複,變得活潑有趣,琉璃也比以前開朗了很多,尤其是和靈在一起的時候。說起來,靈真是個叫人意外的孩子,她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討厭或是看不起我的兒子”。

“記得有一次,他喝酒的時候,暴戾的樣子誰見了都會怕的。沒想到,靈生氣的把酒瓶摔碎,雙手叉腰,擺出大人的樣子。教訓他說,大叔,喜歡喝酒就自己花錢去買。這是琉璃和我的,我們還沒喝呢!生氣的鼓著腮幫。哈哈——”。

風間嘴角無奈的抽搐了幾下:“原來從小就這麽敢說敢做啊——真是任性——”。

老萬大笑:“是啊,當時連琉璃都忍不住大笑。我的兒子當時很生氣,站起來就要揍她。靈完全沒有要躲,瞪著大眼睛說,叔叔你是個男人嗎?如果是,不照顧好自己老爹還有我和琉璃,我們在外麵也會被人欺負。少喝點酒,琉璃就少挨打,我們不是一家人嗎?”。

雲空淺笑:“琉璃一定很感動,就算經常被人說的叔叔也會被打擊的,因為被一個孩子這麽直接的指責”。

老萬:“是啊,我兒子當時就火了,生氣的說自己就是個廢物,還要把靈丟出去。靈倒是很冷靜,她嚴肅的說,若叔叔真是廢物,我們倒也輕鬆,養個家畜的話,在簡單不過了。我當時很開心,自己沒有管束好的兒子,有人能做到”。

風間吸了口氣冷氣,趴在桌上:“家畜嗎?竟然能若無其事的對長輩說出這樣難聽的話,還是個孩子的她,是不知道意思才說的嗎?”。

老人笑的很得意:“我的兒子受的打擊不小啊,被一個小孩一句話說出他現在的模樣。當時他用憤怒掩飾自己的消沉,搬起東西就砸向靈,當然被琉璃護在身後。靈跑過去,笑著說,叔叔生氣了,是因為還有自尊心。可是我不明白叔叔不是廢物,卻把自己當家畜養。突然淚水跟下冰雹似得,哭著說,叔叔明明很厲害,畫的畫很漂亮,我很喜歡,為什麽把它們都燒了,那些畫很可憐不是嗎?”。

雲空,聽的專注,覺得很有趣,似乎有點了解這個叫靈的女孩。

風間和阿雲都有點迫不及待:“後來呢,叔叔怎麽說的,心裏一定很開心吧”。

老人:“我兒子很小的時候就喜歡畫畫,在外地上學的時候,也拿過很多獎,我不是很懂。不過有一天,突然跑回家了,像變了一個

人似得,整天消沉頹廢,看什麽都不順眼。後來遊手好閑和鎮上的小痞子混在一起,慢慢變成那樣。他什麽都不跟我說,可能覺得我是個沒用的爸爸,我也沒多問,隻是相信總有天能變回去以前”。

“當時靈抓著我兒子的手,撒嬌的說,呐,呐,教我好嗎?我會給你偷很多酒,叔叔是和厲害的畫家,我想和別人這樣介紹你。我兒子單手將她舉起,我們很擔心,以為要對靈動手,沒想到是把她抗在肩上。他早已枯萎放棄的眼神中閃著亮光,那個瞬間我覺得不可思議。之後,我的兒子從靈那裏得到了鼓勵和勇氣,清醒的看清了更多的東西”

風間放鬆的喝了一杯茶,覺得他們開始變得幸福:“隻是個小鬼,做的不錯,還挺可愛的——也隻有小時候,現在簡直是惡魔——”。

老萬:“後來靈經常粘著他,實在是敗給她了,隻好隨便教教她,結果發現她畫的很好。兩個人像是很要好的老友,總是說說笑笑去山上或是村外取景,一畫就是一天,看起來很開心。我好像看到了以前的那個我驕傲的兒子,靈算是完全的治住他。有一次他朋友找他喝酒,回來喝醉了,是靈在照顧他的時候,一不小心被他誤傷。

“他酒醒的時候,沒見到靈來纏著自己有點不習慣,琉璃對他的態度更冷淡。我告訴他後,他沒有多說什麽,自此以後再也沒有喝酒了。當然他們兩個人關係好,琉璃不爽的說,叔叔你滾去喝酒吧,他奸笑說,我才不把我的女兒給你做小女朋友呢。哈哈——”。

阿雲:“哈哈,叔叔也很幽默啊——”。

一個人蹲坐在土屋前的黑白,拿出手機。撥通落秋的號碼,手機剛響了一聲,就接通了。

電話裏傳來了,落秋,擔心的聲音:“靈,你受傷了嗎?我可以過去的”。

黑白抓狂,分貝放大:“阿桃,我好好的,在此之前我想問的是,你每天守在手機旁嗎?為什麽每次響了一次,你就接了”。

落秋淺笑:“嗯,屬於靈的鈴聲是特別的,會第一時間讓你找到我”。

黑白有點認真的說:“阿桃,溫柔過頭,完全被你當成小孩了呢”。

落秋,忍俊不經:“有個這麽大的孩子,我也挺操心的。我現在很開心呢,靈給我打電話,不是為了處理傷口”。

黑白仰望無星的夜空,有種說不出的感動:“抱歉,我明明離你很近,還讓你感到寂寞——”。

“我不在乎,也一點不寂寞,靈在就好,我隻要你在”。

黑白默默點頭:“知道了——”。

“那邊吃住都解決了吧,我在你包裏放了現金,還有一些受傷用到的藥物等。不要讓人知道你是誰,會被盯上的,也別招惹麻煩的人。啊,算了,你也不會聽”。

黑白嘴角上揚,說不出的溫暖,眼淚代替回答了:“嗯,我超任性的,總是我行我素,想做什

麽就做什麽——”。

落秋,合上了筆記本,走到窗前。輕輕歎了口氣,笑著說:“我知道噢,這點害我很擔心,但是靈這點我也很喜歡。所以我要變成最強的護盾,擋在你前麵就好啦”。

黑白:“阿桃,是笨蛋嗎?隨便說出像糖果的話,真狡猾——”。

“哈哈——,靈——”,他停頓了一下,故作不經意的問道:“回家見到散步回來的少年嗎?”。

黑白想了想,有點失落:“沒有呢,琉璃該不會真丟了吧——哈哈——”,苦笑著。

落秋,鬆了一口氣,同時因為黑白難過而難過,現在想要問她的事情有很多,比如什麽時候回來,少年和他對她來說是怎樣的存在。也許是害怕知道答案,如何都問不出口。

聊了許久,落秋不舍得掛斷電話後,又戴上眼睛,埋頭工作。

屋子裏,大家坐在電視前繼續聊著天。

雲空,很在意的說:“感覺在一起很幸福,為什麽後來隻有爺爺一個人守在這裏呢?”。

老萬臉沉了下去:“我的兒子先離開的,想到大城市多賺錢,讓我們生活好過點。沒多久,有個陌生的男人來到了家中,說是琉璃的父親,要把他帶走。不用說,也知道是個有錢人,女兒也和我們通話說是真的”。

“琉璃的反應很冷淡,沒有半點猶豫,就拒絕了。當時那個男人笑的很深,從某些地方看,他們確實有點像。男人把琉璃單獨帶出去,不知道說了什麽,回來的時候,琉璃突然要和他離開這裏”。

“當天就被帶走了,還無法相信這一切的靈,拚命的追著車後麵跑。不知道跑了多遠,我沒有根上,在回到村口等了很晚,也看不到她。很擔心我就沿路往鎮上走,在要到鎮上的路口看到了靈的鞋子,我以為她也被那個男人帶走了。即使認為是這樣,還是會每天到村口呆上一段時間,說不定靈想回來,我一個人很寂寞,但每當想到他們能過少好日子,怎樣都行——”。

幾個人都陷入了沉默,雖然過去說起來很簡短,但是經曆的人承擔的比想象的還要多。

雲空不解的問:“這麽說這麽多年沒見你,也許是他爸爸的幹涉,但這次靈回來為什麽沒有和琉璃一起?”。

老萬:“我也不知道,靈坐了一天的車,估計也很累,問太多她會覺得麻煩吧。不過這個孩子現在的樣子,我知道一定過的很好”。

阿雲:“總算是雨過晴天,爺爺你也能見到最掛念的家人”

風間和雲空像是意識好像有點不對,知道爺爺那麽喜歡琉璃,怎麽可能回來到現在一句都不提。在麵對危險的敵人時,黑白的那份從容邪惡,完全不想是個生活在有錢人家,還是這個年紀的女孩能做到的。

站在門外聽到他們談話的黑白,臉上的憂傷堆積成淚,哭個不停:爺爺,我最喜歡你了,啊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