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舞蹈社全部退好房,社員們集體坐大巴回去。

猶夏陪著鄭瑙和晏均整理完帶過來的物資,也準備回去了。

宋曄行抽空來送他們,祁嶸也跟了下來。

為了避免宋曄行亂吃醋,猶夏就和祁嶸客套了幾句,後者便點點頭回去了。

晏均看著宋曄行眼巴巴地盯著猶夏,也漸漸接受宋曄行不爭氣的事實,雖然還是心疼一顆水靈靈的白菜被豬拱了。

一切處理妥當,晏均坐在駕駛座上開車。

來的時候他對猶夏愛答不理的,回的時候他卻在感歎:“曄行怎麽就看上你了呢?”

猶夏無語地看著他,接著他又說:“你這人吧——雖然脾氣差了點,嘴巴毒了點,還喜歡打人……”

“我隻打過你。”猶夏打斷他,陳述道。

晏均立刻炸毛: “歐陽恬不是你打的?”

猶夏也炸毛:“都說了是不小心推的,故意和過失得區分。”

晏均:“……”

他說不過她,索性閉麥。

手像要捏碎方便麵一樣捏住了方向盤。

猶夏也對他的話不感興趣,但是鄭瑙卻探出她的小腦袋,問道:“繼續說呀,為什麽宋曄行會喜歡她?”

猶夏自信心爆棚,瘋狂吹自己:“因為我聰明又漂亮!”

“因為沒臉沒皮還雙標!”晏均看不慣,直接開懟。

猶夏不想理他,鄭瑙則一副豁然開朗的表情。

車停在猶夏家大門口,家政阿姨剛把猶夏的行李拿出來,孟莘和猶豐霖立刻出來迎接她。

鄭瑙和晏均乖巧地叫了一聲“阿姨”,孟莘第一次見到猶夏的朋友,喜笑顏開地邀請他們進屋喝茶。

鄭瑙一臉難為情的樣子,眼神示意猶夏給他們解圍。

“孟姨,他們要回去了。”猶夏對孟莘說道。

見猶夏開口了,孟莘也不好強留他們,“那你們以後有空來玩,謝謝你們這幾天照顧猶夏了。”

鄭瑙晏均立馬表示:“應該的,下次一定。”

猶夏聽到這個“下次一定”,被這個來自未來的梗戳中了笑點,看來說“下次一定”的也不一定是白嫖黨。

其他人不知道她在笑什麽,紛紛看向她。

猶夏見目光聚焦在她身上,果斷下逐客令:“你們不是還要回學校放物資嗎,還不快滾!”

“……”

晏均翻了個白眼,但是長輩麵前不能說髒話。

鄭瑙跟孟莘道了一聲“再見”,便拉著晏均發動車走了。

猶豐霖這時才從孟莘身後出來,興奮地問猶夏:“姐姐,臨霄山好玩嗎?”

“還行吧。”猶夏答道,如果沒有歐陽恬那貨打岔的話。

不過他們這麽問,估計是她爸沒有把歐陽恬的事告訴他們。

一進屋,猶夏就奔向自己的大床。

沉默好久的係統終於出來了:“宿主······”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猶夏很不給它麵子。

不知道是不是在臨霄山上時自己的話傷到她了,係統再一次沉默下來。

猶夏抱著枕頭,對它嫌棄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磨磨唧唧的,道歉的話就免了,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等它說話,猶夏就發了個微信給宋曄行,表示自己已經平安到家。

宋曄行發了個摸豬的表情包。

“行啊,現在都會用表情包了!”不服輸的猶夏正準備把自己珍藏的鬥圖大全拿出來,結果發現她現在在十年前,她所謂的“珍藏品”還沒被發明出來。

於是她甩了個“子不教父之過”的熊貓頭過去。

然後······宋曄行不回她了。

算了算了,估計是講座太忙了。

“夏夏,吃飯了。”門外孟莘在喊她。

猶夏經過一上午的旅程,肚子也應時地叫了起來。

她下床穿著拖鞋,立馬下樓。

一桌子的菜,豐盛得很。

猶夏看了一眼,隨口問:“爸爸今天不回來吃午飯?”

“他晚上會回來的。”孟莘回答。

“那這麽多菜······”搞得跟過年一樣,她可吃不完。

孟莘訕訕地解釋:“夏夏你今天回來,所以我就多備了幾個菜······”

猶夏懶得挑她刺,說了個“挺好”就去吃飯了。

猶豐霖看她今天心情不錯,便主動湊上去:“姐姐,你今天下午要出去玩嗎?”

他這麽一問,猶夏腦子裏突然閃現一個她自己都覺得不可能的決定。

畢竟她當初可是信誓旦旦,可一想到係統最近越來越少的加分提示音以及這麽多人為她這件事擔驚受怕、忙前忙後······

她一個新時代獨立女性,躲在後麵豈不是不像樣?

猶夏“啊”了一聲,懶洋洋道:“今天下午有事。”

“我可以一起去嗎?”猶豐霖用他堪比旺仔的大眼睛期待地望著她。

“不行,”直接拒絕他也不太好,猶夏張嘴便許下一個承諾,“明天後天出去一定帶你。”

猶豐霖這才作罷,樂滋滋地吃飯去了。

*

下午,猶夏戴了個墨鏡和帽子就出門了。

要說這身裝備,可是她上一世被人扔臭雞蛋爛菜葉的作戰經驗,可能看起來是有點奇怪,可她敢保證絕對不會被認出。

景城市中心醫院,人流量不少,她直接找到前台問歐陽恬的病房怎麽走。

護士怪異地看了她一眼,卻也給她指了路。

消毒水的味道對猶夏而言不算很衝,畢竟她可是有多次進出醫院的經曆,雖然她每次都不記事,讓猶立偉為她操了不少心。

猶夏站在病房門外,象征性地敲了三下門。

“請進。”

聽到這句話,猶夏才推門而入。

一見是她,坐在病**的歐陽恬不滿了,當即沒有好語氣:“猶夏,你來幹什麽?”

猶夏把在醫院旁邊隨手買的果籃丟在一旁的桌子上,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弱智:“看不出來嗎?”

歐陽恬哽住了,強硬道:“不需要你假好心。”

“喂!我假好心?”猶夏感到可笑,“你自己要來拉我,摔到了還怪我?”

歐陽恬無法反駁:“······”

“雖說是情敵,但我可憐可憐你,不要對我說廢話,懂嗎?”猶夏一臉拽樣,直接坐在她病床邊上,指了指果籃裏的水果,“吃啥?給你洗一下?”

歐陽恬說不贏猶夏,氣得眼紅:“你明明也不喜歡我,為什麽要過來?”

“那宋曄行也不喜歡你,你為什麽要像狗皮膏藥一樣貼上去?”猶夏使勁戳她的痛處。

歐陽恬不甘示弱:“你才貼上去!”

“我貼上去他喜歡,那叫情趣。”猶夏挑了挑眉,不屑道。

歐陽恬幾乎要吐血:“······”

猶夏從果籃裏拿出一個橘子,三下兩下就剝了,自己拿了一半,把另一半遞給她:“吃吧吃吧,快點好起來,別和我爭男人了。”

歐陽恬撇過頭,也不接她的吃食。

她不吃猶夏也不在意,自己一口接著一口,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滿意地嘖聲:“這VIP病房不錯啊,你看看,你自己碰瓷,還給你整這麽好一房間讓你養傷,你可不要不識好歹啊。”

歐陽恬:“……”

猶夏又看了她一眼,直言不諱:“本來不想來看你,怕你被氣死,進了醫院又賴我。”

歐陽恬徹底自閉:“……”

她悶悶地看了猶夏一眼,半天才出聲:“其實,我很羨慕你······”

“我知道。”猶夏毫不意外。

怪她過分美麗!遭人嫉妒!讓人憎惡!

歐陽恬盯著她過分豔麗的眉眼,心酸得想哭:“為什麽我怎麽做他都不喜歡我?是不是我不夠好?還有為什麽是你呢,太不公平了——”

“矯情!”猶夏翻了個白眼,“你以為你是人民幣?人見了就要喜歡你?”

歐陽恬再次噎住:“······”

猶夏嗤一聲:“至於為什麽是我,要是你被人家罵幾句,指不定哭幾次鼻子了。”

歐陽恬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

她垂下頭,這種感覺很難受。

她從小到大接收到的都是良好的教育,老師教導的、父母教育的和課本上闡釋的,都告訴了她“嫉妒是什麽”以及“嫉妒會滋生什麽”。

她也明明理解自己口中的“不天平”是出自什麽情緒。

歐陽恬覺得自己有些狹隘了,當她再次抬頭看向猶夏時,後者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

她咬唇,沒有吭聲。

猶夏聳聳肩:“算了,等下你真的氣進ICU,我可得上社會新聞了,先走了。”

她剛一起身,歐陽恬就喊住了她:“猶夏!”

“幹嘛?”猶夏沒好氣。

“我不和你爭宋曄行了。”

她嚐夠了苦頭,在滾落下來的那一瞬間,她其實想清楚了,她更怕的是,眼睛一黑的那個時刻。

像是追尋一個未知的東西,看不到盡頭。

猶夏高傲道:“知道就好,不然下一次,你該粉碎性骨折了。”

歐陽恬:“······”

一走出醫院,係統適時的提示音告響起:“善良值加一。”

不知為何,猶夏鬆了一口氣。

並不是因為背負著壓力來這,而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明明討厭到平時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施舍,這會兒卻能坐下來和對方說幾句話。

半晌,猶夏真實吐槽:“我覺得你們這個係統的設定有問題。”

係統倒是很平和:“何以見得?”

“逼迫著被綁定的人做昧著良心的事,哪怕我刷完這一萬分的善良值,可沒有一次善事是出自我本心。換句話說,不覺得很形式主義嗎?”

係統聽到她的話,倒是沒有劈頭蓋臉一頓道理,隻是反問她:“你覺得目前為止,你做的事都不是出自宿主你本心嗎?”

“當然······”她不確定,模模糊糊地說,“如果不是被你逼迫,我絕不會幹那些事!”

係統輕笑了聲,沒有反駁:“那宿主你就權當是另一種人生體驗方式吧。”

猶夏納悶:“你這話說得也太渣了吧?哪有你這樣的回答?莫名其妙綁定我,莫名其妙要求我做這些事!”

係統:“······”

猶夏暴躁:“呀!說話!”

忽然,腦中又傳來一股輕微的刺痛。

猶夏無語:“你這是說不過就濫用刑法了是吧?”

係統“阿彌陀佛”了一聲,微笑且威脅:“宿主,人的頭痛可以分為很多種,其中脾氣過於暴躁也會引發頭痛。”

猶夏:“你有實體嗎?”

出來讓她打一頓吧,不然實在不解氣。

係統:“還在開發中,敬請期待。”

猶夏:“……”

什麽破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