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熟悉的香氣從她身上飄散過來,比之昨夜更加濃鬱,把傷口的血腥氣覆蓋了個徹底。

他倒是一直對這股香氣有些好奇,聞著不似熏香倒像是從她身上散出來的。

不過這次的香氣與前兩次聞著不同,他仔細嗅了一下,猛地看向床榻邊不知何時燃起的香爐。

“好痛~”

這時淡淡的聲音從旁傳來,恍惚間臉色蒼白的人對著他露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

他從沒有在她的臉上見過如此神情,心中總覺得有些奇怪。

正詫異間忽然那人支撐起身子坐了起來,身上鬆鬆垮垮的掛著一件繡著並蒂蓮的肚兜。

她眼眸半闔,長睫輕顫,目流轉間帶著一種勾魂攝魄的魔力,似妖精般散發著致命的**。

“梓獻也不想看著我這般痛苦對麽?”

似撒嬌般的柔軟嗓音鑽進耳朵,似有若無的撩撥著他的心弦。

她微微揚起下巴,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一隻手放在身側的床榻上拍了拍,意味十分明顯。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在這一刻凝固,他所有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身子緩緩湊了過去。

端坐著的美人見此倏地揚起笑,拽著他一起摔進巨大的床榻。

蕭子顯雙手抬起抵住滑嫩的肌膚,又似觸電般放下,幾度握成拳,最後徹底鬆開攤在身體兩側。

“嗯~”,這時脖頸間突然一陣刺痛襲來,他猛的瞪大眼睛。

感受著體內的血液的急速流失,他嘴唇微張無神的盯著床頂卻說不出話,最後徹底陷入了黑暗。

隨著血液的攝入,軒轅栗眼中的血紅色時隱時現,氣色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身上的傷口也漸漸結了一層痂。

直到蕭子顯的身體開始出現**,她才戀戀不舍的抬起頭。

眼中紅色漸漸褪去,她同上次在馬車上一樣咬破手指塗抹在他的脖頸,原本深可見骨的咬痕即刻開始緩慢恢複,最後隻剩下一塊淺淡的紅痕。

無域神功修煉至第七重,足以突破尋常功法的界限——血肉逆轉。

她舒服的喟歎一聲,一把推開他,轉身去了屏風後。

一直守在門外的紫鳶帶著一眾宮人把暈過去的蕭子顯抬走,並重新更換了**的綢緞織錦等物。

軒轅栗眼中閃過滿意之色,“紫鳶大人是越來越貼心了”

紫鳶收回手聞言扭頭嗔怪的看她一眼,“陛下,下次不許再這樣嚇奴婢了”

“我們馬上就要出發炎煌,這時陛下突然負傷,奴婢便與李太醫商議著把蕭子顯給你送進來助你恢複”

紫鳶想起就後怕,她是自小陪陛下一起長大的,最是了解她。

陛下自從看清了風音塵的真麵目後,就像是開竅般性情變得開朗,做事也果斷了許多,這本不是壞事。

但她感覺這段日子陛下的狀態實在不太對,是以強行把人扶到**,讓她好生休息。

軒轅栗聽話的闔上了眼睛,待她離開後又睜開。

為何殺掉鳳蕭遂呢……

會不會和他說的預知之術有什麽聯係……

這些奪口刺客應該是奔著蕭子顯來的,蒼瀾帝不殺死他是不會罷休,蕭子顯應該會有所行動。

隻是奪口一脈早已隱居,蒼瀾帝又是如何讓他們重新現世的呢。

他們有直入皇宮實施暗殺的能力,這對於哪個國家來說都都是頂尖的存在。

這樣的組織如若不能成為助力,便是一個隱藏的風險。

她起身喚來青黛,讓她把奪口現世的消息在風國新君登基前暗中散播出去。

既然無法解決,不如先攪渾了池水。

“還有查出蒼瀾帝與炎煌二皇子鳳蕭遂之間有沒有牽扯過節”

“屬下這就派人前往蒼瀾”

“不,這事讓玄甲衛的人去辦”

青黛頷首表示理解,玄甲衛本身就來自蒼瀾,他們做這個任務會更加方便。

她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張信紙,“陛下的宴席效果很好,已經有幾個大臣開始自亂手腳了,與煜王勾結的證據應該很快就會得到”

“很好,孤在眾人起草科舉試卷那日就提前寫好了一道聖旨,放在勤政殿的桌案下,是這次前三甲的去處”

“待明日孤與紫鳶離開後,你把它取出來頒布,讓她們三人去到六部中曆練些時日,待孤從炎煌回來後再行任命”

“陛下,此行隻有你們二人,定要萬分小心”,青黛眼含擔憂。

原本是想著由她陪陛下一道,但京中各種事務實在走不開。

軒轅栗擺手讓她安心,交代好一切後才終是歇下。

……

翌日晴空萬裏,豔陽高掛,流天河碼頭的客棧中此時人聲鼎沸。

今天是每月一次的開船日,橫渡月國與炎煌國的大船正停靠在岸邊,眾多做生意的商人都齊聚在這裏等候開船。

說書的老嫗把醒木拍的“啪啪”作響,正在繪聲繪色的講述當今聖上連下兩道召令解決南方水患雷厲風行之舉,說的廳中叫好聲不斷。

這時老嫗得意的掃視了一圈眾人,話鋒一轉,“說到當今聖上,諸位可知她為何突然變了性情?”

“俗話說得好,英雄難過美人關啊!聖上被風音塵欺騙了感情發誓不會再愛,但誰知……”

老嫗拉長了調子,一臉神秘的看向眾人,突然端起茶杯呷了口茶,

見她這個樣子,底下的人爭先恐後發問,

“誰知什麽?快說啊!”

“對啊,這個時候你喝什麽茶啊!快說啊!”

……

角落中一麵容俊俏,錦衣華服的公子聽到這也慢慢側過了身子,眸中劃過一抹興趣。

此人正是變了裝的軒轅栗。

冷瞳的手藝十分了得,紫鳶這些日子纏著他也學了個七七八八。

兩人本來身材高挑,此時作男子打扮毫不違和,就是近距離也看不出問題。

老嫗見吊足了胃口,終於一拍醒木,“誰知朝中新貴季玄鶴自薦枕席!”

軒轅栗和紫鳶瞬間“噗”的一下子噴了茶水。

整個大廳詭異的陷入了一片安靜,老嫗像是親眼看見一般講了起來。

“那日聖上半夜不舒服叫了太醫去診治,季玄鶴見此趁機跟著去了聖人寢宮,這一去,就是一夜未歸啊!”

“這季玄鶴出身底層,可不是風音塵那嬌滴滴的閨閣男子,有的是一身的力氣與手段!哄的聖上是大展歡顏啊……”

之後老嫗便是葷段子一段又一段,有板有眼就像是她當時就在床榻下趴著一般。

廳裏眾人被她說的一愣一愣,聽的聚精會神。

“公子,這流天河地界多少有些閉塞啊,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她們才收到消息”

軒轅栗默默轉回了身子,沒有理會紫鳶的打趣。

這時外麵剛好傳來了開船的敲鑼聲,兩人對視一眼起身走向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