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亞琴坐在辦公室裏，清閑的無與倫比，一邊看著報紙，一邊和來修理計算機的維修人員聊天。

“太過分了！”電腦維修工一邊修理，一邊憤憤地說，“該死的！發來的配置中處理器是奔騰的，可這裏是486的，內存說是256的，可發來的是128的，硬盤說是40的，可這裏是20的…天啊，他們拿486的電腦賣了奔騰的價格，太黑了！”

董亞琴心中一動，知道這其中有問題，大有問題。那個政府采購的銷售商的膽子太大了，也太黑了！確實，政府裏邊，像她所在的團委的業務量確實微小，一般的電腦足以滿足工作要求了，可這裏邊的價格差實在是太大了。新上市的奔騰處理器組裝的電腦，價格上萬，而有些過時的486，隻有五千左右，這還不包括偷著省下的各種配件。難怪他們那麽熱心，非要幫忙，挨個部門幫著安裝，還要詢問工作量和工作性質，說要按照工作的繁忙程度幫著調試電腦。當時，董亞琴還覺得他們真是熱情服務，沒想到，這裏邊還有這些貓膩。

心裏想著是不是把這事兒給捅上去，董亞琴立馬就否決了。現在，希望市的天已經不姓董了，她也沒有放肆的本錢了。在團市委書記的位子上呆著，差不多的時候，就給下一個想走捷徑的領導子女倒地方，找一個清水衙門呆著，混一輩子就行了。反正她跟著秦壽生賺了那麽多，也不缺錢。

吳文陸的辦公室裏，趙紅小心地和他說話，唯恐觸怒了敏感的他。剛才，她過來通知此君，謝長源準備讓他接任市委副書記，可歐陽鵬竭力反對，事情便黃了。這讓他非常憤怒和不甘。心情非常沮喪，心理也非常敏感。

“你不用太在意這個市委副書記的位子。若是得到了上邊人的喜歡，到哪個地級市，都能混到一個市長的位子做做。就是那裏偏僻落後，畢竟你是老大吧，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被人嗬斥來嗬斥去，像管孩子似的，不當人待見。”

趙紅的話很誅心，可也很有道理，聽得吳文陸眼睛中光芒閃爍，顯然對歐陽鵬由開始的顧忌到了無所謂的地步了。確實，你對一個人無欲無求地時候，也就沒必要顧忌什麽，更沒必要怕他了。

趙紅拿出了一張單子。遞給了吳文陸。他一看，當時就站了起來，倒吸一口冷氣。

單子上。是明珠商貿公司用舊電腦冒充新電腦的事情的詳細記錄，包括三分之二的486電腦冒充新的奔騰電腦，還有新電腦中的配置過低，配件減少等問題，統統標注在上邊。“我已經準備了相同數量地電腦，保質保量，絕無虛假，就等著你幫我把這單生意搞定了。”趙紅的笑容有些狡猾，“相信歐陽市長介紹的這家商貿公司。以後不會在希望市出現了。”

吳文陸想了想，點點頭：“這事兒我來辦，保證讓你滿意。”

趙紅微微一笑：“那就多謝了。我等著你的消息，在那裏等著你啊！”

“小！”看著這個女人故意扭動著腰肢地背影。吳文陸苦笑一聲。不知道和這個自吹和郝樹林保持了長時間男女關係地女人搞到一起。對自己是福是禍。為了她。而不是為了秦壽生而得罪歐陽鵬。值不值得。

市黨報突然報道了一則令人震驚地消息：市政府采購地一千台新型電腦中。有三分之二是以次充好。三分之一缺少配件。政府采購地承包商違背了最基本地商業道德。做出了不能原諒地事情。文章最後寫道。此公司連政府都敢欺騙。它還有什麽不敢騙地。還有什麽不能騙地？

輿論一片嘩然。大家議論紛紛。在那裏討論誰這麽大地膽子。連政府部門都敢欺騙。就不怕市裏處罰他們嗎？有知道底細地。知道這是市長歐陽鵬地關係。大家才釋然。隻有有關係。才敢這麽做。不然地話。連這個采購項目都拿不到手。

“啪”地一聲。歐陽鵬又拍桌子了。最近。他地脾氣不好。時常願意拍桌子發脾氣。把部下整得提心吊膽地。歐陽鵬也知道。老是發火。對自己地影響不好。可是。這件事情。看著是衝著別人。其實是衝著他來地。不由得他不發火。

“我聯係了九州商貿公司。他們同意調撥一千台相同品牌地電腦。立刻組裝。明早就送到各個部門。立刻更換。把影響降低到最小。”吳文陸小心翼翼地說。“這事兒地責任在我。沒有親自主抓這件事情。結果出了岔子。請市長批評。”這事兒地責任。誰都知道在歐陽鵬身上。公司老板是京城來地。傳聞是歐陽鵬地嫂子開地。他就是想不承認都不好用。吳文陸這樣說。就是故意地。逼著歐陽鵬把他也甩開。不能讓他承擔責任。

人背黑鍋。歐陽鵬心中好受了些。搖頭說。“現在不是追究責任地時候。要把事情給壓下去。不能給市政府摸黑。吳市長。你立刻召開新聞發布會。用事實來反駁這件事情。還有。那個發表文章地記者。敢於揭露問題。應該表揚。正好市裏有幹部支援大西南建設地指標。給她一個。讓她到貴州支援老區人民吧。回來了。也好提拔嗎。”

吳文陸連聲答應，心中叫苦。這事兒要是被秦壽生知道了，知道是他指使周敏發表這篇文章，結果導致周敏被發配到貴州去了，他還不得發飆！

第五明珠癱坐在椅子上，兩眼無神。坐在她對麵的方舒，一臉恨鐵不成鋼，爛泥扶不上牆的神情。她幫第五明珠攬到這樣的生意，利潤其實已經非常不錯了，大規模進銷貨，靠規模出效益，挺好的。偏偏她貪圖更大的利潤，耍小聰明，以次充好。這樣做。原本也不算啥，偏偏被人知道了，還捅到記者那裏，就成了現在這種不可挽回的局麵。

歐陽鵬惱羞成怒，打電話把方舒訓斥了一頓，又取消了第五明珠的公司地采購資格。若不是方舒堅持，隻怕都要吊銷明珠商貿公司地營業執照。

“誰這麽缺德？這樣算計我？”第五明珠呻吟著說，“哪個公司幹地？還是那個禽獸幹地？”她先說哪個公司，便是懷疑是她的競爭對手幹的。就算歐陽鵬欽點明珠公司作為采購計算機的公司，但市政府的投標程序還是要走地，和采購辦關係不錯的幾家公司，都過來給第五明珠陪橛子，搞了一出像模像樣的開標儀式。第五明珠懷疑，舉報她的人。就在這幾個人當中。但是，這事兒的起因是在報紙上披露出來的新聞，根本就沒人舉報。因此。查那個記者就成了當務之急。

“明珠，算了，你把公司給注銷了，再注冊一家公司，還可以做政府采購業務。”方舒勸解第五明珠，不讓她想著找出背後的告密者，想著報複的事情，“隻要你不出麵，那些業務還是你的。隻是。你不要再這樣做了。這麽做，不但大哥難看，我也很難做地。”

“親愛的，對不起了。”第五明珠摟著方舒，親了一口，鬱悶地說，“不會有下次了。”

“明珠，你真貪財！”方舒悻悻地說，“那麽高的利潤你還不滿意。還要這樣做，丟不丟人啊！”

“貪財怎麽啦！”第五明珠不忿地說，“除了你這樣被愛情迷失了方向地傻妞，誰不貪財？那個禽獸嗎？他不貪財，怎麽這麽有錢？”

“這你可錯了！”方舒肯定地說，“他的為人我不喜歡，但他經商的手段你要學習。明珠，你知道嗎？我大哥喝醉了，說漏了嘴。說他最近指示稅務局的人到長生公司的房地產和藥廠去查賬。估計是想查出大問題來，可好一頓查後。除了查出小問題外，在稅收方麵，人家一分都不差。大哥當時很沮喪，迷糊中說，這樣的人，想整都沒地方整去。你看看，你瞧不起的流氓、禽獸，人家是怎麽潔身自好，保護自己的。”

“是啊，他確實是個人物。”第五明珠歎息著說，“可惜，這樣的男人我得不到。得不到地，早晚我要毀了他。”

“你鬥不過他的。和他鬧，隻能自己吃虧。”方舒沒注意到第五明珠古怪的眼神，自顧自地說，“趕快注銷公司，注冊公司，跟人家學學經商的真諦吧。”

“鬥不過他？”第五明珠心中冷笑，“我鬥不過他，不信歐陽鵬的力量也毀不了他。”

“舒舒，既然你這麽看中他，是不是考慮一下我和你說過的事情啊！”摟著方舒的肩膀，第五明珠**她，“不要忘了我說過的話，找個有錢人當老公，找個有權的人當情婦，那樣，你就是天下最幸福地女人了。秦壽生是當老公的最佳人選，而歐陽鵬這個年齡，當情人也最好。這樣的話，老公年輕，情人年長，也不容易衝突，你年輕，強，老公能滿足你。當你覺得老公不新鮮的時候，找個年老的，溫柔點的男人，是多麽爽快的事情啊！”

“你都說什麽啊！女流氓！”方舒哭笑不得地說，“你幹嗎總讓我和他好啊？既然你那麽喜歡他，不如你嫁給他啊！”

“你以為我不想嗎？”第五明珠冷笑著說，“你問他，他能瞧得起我嗎？在他心中，你和我是天和地的差別。雖然咱倆的第一次他都沒得到，可世界就是這麽不公平。在他眼中，我是人盡可夫地賤人，你就是溫柔婉轉地好女人。你嫁給他，他一萬個願意，我想和他睡覺，他都要問我，有沒有性病。”

方舒搖搖頭，沒有說什麽。確實，第五明珠的私生活過於糜爛，難怪秦壽生就是看著她流口水，也不敢和她，就是做了，也是戴著套套。這和他跟方舒，方舒逼著他戴套，他也不肯地情況是截然不同的。這個時候，方舒才感到驕傲，她潔身自好，就是有男人。秦壽生也相信她是幹淨的。在這個**當成吃飯的年代，在這個性病滿天飛的時代，男人敢於**進入一個不是自己老婆的女人的身體，原本就是對女人品行的一種尊重。

“舒舒，我知道你懷疑我故意讓你和禽獸結婚，是想害你。”第五明珠摟著方舒。壞笑著說，“其實，我是有私心的。我隻想你和他好了後，我能跟著占點便宜。嘻嘻，你怎麽臉色這麽難看？”

“你這個女流氓！”方舒憤憤地說，“連朋友地男人都能搶？不要說了！再說我和你急！”

“別啊！”第五明珠絲毫不害怕方舒的威脅，笑嘻嘻地說，“我又不搶他，就是你閑著的時候。啊，比如那幾天，你把他借給我用用。也沒損耗什麽，不就那麽點精液嗎？哎，你別走啊！”

“禽獸，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做的。”方舒一走，第五明珠的臉色便陰沉下來，嘴裏喃喃自語，“除了你，沒人會這樣算計我。沒人舍得這樣算計我，就是知道這事兒，他們也會來威脅我，以便得到我的身體，唯有你，你這個瞧不起我地混蛋！你這個不解風情的土包子，你等著！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你做得有些冒險。”董罡擺出一副過來人的架勢，教訓來他家拜年的秦壽生，“他畢竟是這個城市的父母官。和他交惡，你沒有勝利的可能，最好的結局就是兩敗俱傷，你是不會取得勝利的，永遠都沒有可能。”

“我知道。”秦壽生一副在老丈人麵前受教地架勢，“我的動作不大，他要是明白了，那就好，大家相安無事。他要是鬧的話。那就鬧吧，反正市委是站在我一邊地。”

董罡知道。謝長源肯定是有小辮子被抓住了，不然，不會為了秦壽生，和歐陽鵬翻臉的。不過，這事兒和他沒啥關係，說說而已，盡盡人事罷了。他估計秦壽生來拜年，看董亞琴的成分大於來請他分析希望市的政局的可能。

“去吧，和雅琴說話去吧。”董罡一副慈祥長者的做派，“今年，雅琴就要結婚了，你要有空，就幫著忙活忙活吧。”

“結婚了？”秦壽生一愣，點點頭，會心的一笑，上樓找這個女人去了。估計董罡是提醒他，結婚了，就別保持這種不清不楚的關係了。肯定不是要錢，董亞琴可是億萬富婆，不差結婚那兩個錢。

“說！和誰勾搭到一起了？”秦壽生一把按倒了董亞琴，厲聲問，“老實交代，不然扒光了你睡你三天！”

“去！我有不是你老婆，和誰勾搭，你也管不著！”董亞琴鬱悶地說，“我也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對不對。他地性子還可以，也不像別人那樣對我畢恭畢敬的，我一個離過婚的老女人，找到他，也該知足了。”

聽說那個男人隻是一個小科長，秦壽生也懶得問他的來曆了。估計董亞琴是當真厭倦了寂寞的生活，想找個人好好過日子了，不然，她不會看上一個普通人的。當然，若是秦壽生肯的話，那她肯定是一萬個願意了。

“走吧，陪我到你的遊泳館中遊泳吧。”估計是想和秦壽生舊夢重溫，或者是想在結婚前再放縱一回，董亞琴拉著秦壽生，非要他陪她遊泳去。

“不能去。”秦壽生抵抗著董亞琴的用力，“真不能去。”“怎麽，不會是你有女人在那裏吧。”董亞琴很聰明，一下子就明白了。隻是，她不甘心，威脅著秦壽生，“那你找地方，今兒老娘不會放過你地。”

“不是，我有事！”發覺不能不從，秦壽生隻好無奈地說，“那好，就一次，一次我就走，不然來不及了。”

“今年還在團市委呆著嗎？”趴在女人豐腴的身上，秦壽生隻是例行公事地運動著，和女人商量著她的前途，“是不是該到哪個大局裏幹幹，等下屆的時候，方曉敏也該下去了，你就可以接替她的位子了。”

“你行嗎？”董雅琴迎合著男人的衝擊，喘息著說，“我倒是想這樣。可是，我爸現在也不太好用了，隻怕很難幫我辦到。除非是你幫忙，不然的話，隻能是幻想罷了。”

“乖，聽話，哥哥會幫你安排的。”秦壽生擺出大哥的架勢，拍拍女人地臉蛋，“到下邊局裏地事情，你爸就搞定了。至於下屆上位的事情，交給我了！”

“說定了，你可別騙我！”董雅琴突然興奮起來，顯然被這個大餡餅給興奮著了。嫵媚地眼神，把一道道渴望的光芒傳遞給秦壽生，希望他能再一次**她的身體，帶給她精神和的雙重快感。可惜，秦壽生已經不用像以往那樣違心地伺候她了，站起身，敷衍著說：“今兒真不行，我有約會，非常重要，關係到今年的發展能不能夠順利。乖，過兩天再找你。”

“過兩天再找我！”躺在**，董雅琴嘴角都是嘲諷的笑容，“過兩天再找我？這兩年，你碰我的次數都能數的過來，今年更是一次沒有。若不是我太寂寞了，至於再找個男人結婚嗎？小東西，你的心裏根本就沒有我啊！”她知道，秦壽生從來就沒有愛過她，和她睡覺，也隻是一種驅使，一種占有比自己強勢的女人的，驅使著秦壽生和她來往，，而當秦壽生站在她的身上的時候，她自然就難以被他關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