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麒向來是個強勢的人,**床下都是。

他話落,屋子裏沒有一個人敢開口,他視線環顧的地方也沒有一個人敢跟他的視線對視。

入了政途,所有人都希望能有一番作為,雖然為人民服務是他們的宗旨,但是這條路上,想要平坦,人情世故也是必不可少。

更何況,陸雲麒開口針對的就是高官。

但陸雲麒又是法律界有名的人,人脈無可估量,能搭上他的確也是坐上了順風車。而且陸雲麒還是京城陸家的九少爺,陸家底蘊深厚,這種old money的能量都是驚人的。

一時之間很難取舍。

顧澄本來還覺得,陸雲麒還沒上任,就借著職位之便給她處理父親的事情,會讓陸雲麒為難。

但是陸雲麒一句話點醒了她,他們現在做的事情,不是隻為了幫助一個人,是因為汪義哲這個人本來就存在問題,他們身份人民檢察,就應該上抓貪官腐敗,下為人民服務,她的事情不止是她一個人的事,汪義哲之流的人在,還會威脅到更多人的生命財產安全。

她微微靠向陸雲麒,眼眸輕垂,淡淡開口,“我是經商的,思想覺悟上麵可能沒有從政的人高。而且商人的特點就是權衡利弊,任何事情利益至上。

但是,我的身份不僅是商人,還是國家公民,是為人子女,是為人妻,是錦程八萬七千二百一十名員工的領導者。

在利益之上,我要上對得起國家,父母,下對得起丈夫和信任我的員工。如果我隻權衡利弊,不擔負起身上的責任,那我覺得擔不起不擔,不要誤人子弟,也不要明知故犯,那樣對別人,對自己都不會是一個好結果。

我不知道各位如何想,我隻知道,無為等於縱容,知道裝作不知道等於助紂為虐。

我並不是懇求各位替我做主,而是向各位實名檢舉揭發汪義哲有謀殺貪汙等重大嫌疑,並且有一定的證據。

當然我有檢舉權,各位也有經過判斷拒絕接受檢舉的權利。我隻要選定了這條路,就會一直走下去,我會繼續用我的檢舉權在相關各部門進行檢舉。”

說完她站起身,露出一個職業假笑,“各位,如果我沒記錯我未婚夫還沒上任,各位來拜訪的有點不是時候,搞不好還以為各位是來提前上禮的,那多不好。”

在座的人麵麵相覷,誰也沒想到一個穿著兔子衣服的軟萌女人,一頓連削帶打把他們竟然說得毫無還手之力。

你說人家陸副廳長以權謀私,顧澄說她實名檢舉。你說陸雲麒苛責下屬,人家顧澄說他們提前上禮。

更重要的是,如果這女人真的到各個相關部門去檢舉汪義哲,到時候再扣他們一個不接受群眾舉報的瀆職罪,他們別說升遷了,現在的工作能不能保住還不一定。

而且這是錦程集團的董事長,鬼知道她會有什麽門路,接觸到什麽樣的人。

看著是軟兔子,實際不是披著兔皮的狼嗎?

眾人也是進退兩難,一時間竟然病急亂投醫看向了陸雲麒。

陸雲麒頗為慵懶地靠在沙發椅背上,是很放鬆的姿勢,就當沒看到他們一樣,另一隻手就很違和的把玩著顧澄兔子衣服上的長耳朵。

就挺像變態的!

顧澄看向眾人,“各位請吧,今天不方便接待各位。”

有人扛不住這架勢,決定想要表態,不論如何都站在陸雲麒這一邊。

但顧澄,沒給任何人開口站隊的機會,把眾人一一送了出去。

待別墅大門關上,顧澄看向陸雲麒問道:“我把他們送走了,不會耽誤你工作吧?”

陸雲麒就那麽看著她眉眼溫柔。

他不說話,顧澄撓了撓頭,解釋道:“我是覺得,他們這個時候表態都是被迫的,就算站到你這邊不一定什麽時候就有叛變的心思,還不如給他們一個考慮的機會。

你在這個位置上,看似有實權,但是權力越大越危險,身邊的人都不能信任,以後就會如履薄冰。他們想選擇我們,我們也要考慮好要不要選擇他們。

至少在我們遇到事情的時候,不能被同伴背刺。”

陸雲麒還是不說話,就那麽看著她,顧澄這次是真不會了,含情眸瞪向陸雲麒,“我到底有沒有壞你的事啊,你這樣我很方。”

陸雲麒唇角彎起,顧澄沒想到他第一句說的話竟然是,“不是說為人妻嗎,叫聲老公聽聽。”

顧澄知道陸雲麒對這兩個字有多看重,兩個人在一起了這麽長時間,他就算意亂情迷的時候也沒叫過她老婆,也沒讓她叫過老公。

雖然這兩個詞在快餐化的社會中可以隨意被叫出,但是陸雲麒就是覺得,隻有真正下定決心一輩子走下去的人,才可以用這樣的詞彼此稱呼。

顧澄走到陸雲麒身邊,靠進他懷裏,很乖巧地叫了聲,“老公。”

陸雲麒形容不上來這一刻是什麽感覺,就像是四肢百骸都是暖流,又像是渾身都通了低壓電,又酥麻又溫暖。

他捧過顧澄的臉,鼻尖輕輕蹭著顧澄的鼻尖,啞聲道:“再叫一遍。”

顧澄抬眸對上他水光瀲灩的桃花眸,輕輕叫他,“老公。”

陸雲麒突然笑了,顧澄發自內心的說,她從來沒見過陸雲麒露出這種笑,讓她忍不住想說一句,“傻子。”

陸雲麒懲罰似的壓下身子,咬住顧澄的唇,這個吻不帶絲毫的情欲,但是卻昭示著他的欣喜。他暗中蟄伏,悉心盯了八年的兔子,終於還是讓他連人帶心徹底捉住了。

綿長的一吻結束,顧澄推了推壓在她身上的某男人,“你大概要什麽時候去上任?我想在卓城的時候把沒解決的人和事都解決了。我爸那個保險箱,我想打開看看,我預感裏麵一定有驚人的事實。”

陸雲麒將人拉坐起來,撫摸著她衣服上的兔耳朵說道:“卓城的事卓城了,我回京城的時候會帶著梁悅還有司遠山一起回去服罪。而且,我會讓他們咬出整條利益鏈上的人,徹底把汪義哲拉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