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豔豔知道現在唯一能救她肚子裏的孩子的隻有江寧了。

她單手護著自己的肚子,咬著唇硬生生朝著江寧那個方向爬去。

“江寧,我知道你恨我跟程浩私通,但是我肚子裏的孩子是無辜的,你要打要罵都衝我來,求求你別傷了我的孩子。”

張豔豔哭得要多慘有多慘,隻求江寧能夠心軟放過她肚子裏的孩子。

江寧皺著眉退了一步,躲開了張豔豔朝她伸過來的手。

“表妹這是哪裏的話,我又不是儈子手,哪能害了你的孩子,你要求也該去求姑父。”

江靜月看到張豔豔這麽屈辱地求江寧也沒得到半點原諒,心裏越發覺得她沒用。

她瞥了一眼張萬全,給他使了個眼色。

張萬全抿著唇,陰沉著臉朝她們這邊走過來。

“混賬東西,到現在還不知悔改,這個孽種來路不正,你還當寶一樣,不要臉的東西!”他抬起手就扇了張豔豔一巴掌,她本就有些紅腫的臉立馬又腫脹起來。

張萬全打了兩巴掌後,見沒人上來勸,便覺得是打得不夠狠,立馬抬腿去踹張豔豔的肚子。

“爸,別打了,求求你別打了!”張豔豔一邊護著肚子,一邊往後退,哭喊聲響徹在江家院子上空。

江寧看著這一幕,不自覺地皺緊了眉頭,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張萬全,你給我住手!”

江敬和沒想到張萬全下手這麽狠,教訓女兒打臉也就罷了,竟然還往人肚子上踹,這是真打算在他家門口把張豔豔肚子裏的孩子給打掉嗎?

他可不想讓自家院子沾染上不幹淨的血。

“你想幹什麽?當著我的麵想殺人嗎?”江敬和犀利的眼神落在張萬全身上,他冷著臉,語氣中夾雜著幾分怒意。

張萬全聞言,趕緊住了手。

“大哥,我哪敢呐,我隻是想要給這死丫頭一個教訓而已,寧寧可是大哥的寶貝疙瘩,她受了這樣大的委屈,我這個做姑父的,肯定要為她討回公道。”他弓著腰,句句都在說為了江寧,將他動手打人的事全部都推到了江寧身上。

他想讓張豔豔恨透了她,江寧可不敢背這麽大的鍋。

“姑父這話可真是有意思,人是姑父打的,怎麽說得好像是我指使的呢?”江寧斂了斂情緒,滿是譏諷道,話裏話外都透著一股刺人的意味。

從前她覺得張萬全是個老實人,現在這滿是心機的樣子著實是讓她開了眼。

她上前去把張豔豔拉了起來,又替她拍了拍身上的灰,“說來我還得謝謝表妹,要不是昨天知道了他們的事,恐怕我還被蒙在鼓裏,現在我和程浩也已經達成了共識離了婚,往後婚嫁各不相幹,也算是好聚好散了。”

她恨張豔豔,卻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擔了張萬全給自己扣下來的帽子。

剛才要不是她爸製止了張萬全,恐怕今天張豔豔肚子裏的孩子絕對保不住。

到時候自己可不就成了害死她孩子的凶手,圍在這裏的人可都是證人,那他們就被張家人給拿捏住了。

張豔豔聽到這個消息,眼神閃了閃。

她抬手抹了一把眼淚,柔弱地倚靠在江寧身上,帶著幾分哭腔道:“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害得你離婚,都是程浩哄騙我占了我的身子,也是我自己昏了頭才到了可今天這個地步,都怪我!”

“知錯就改善莫大焉。”江寧看著她眼角滴落下來的鱷魚眼淚,心裏卻是忍不住的冷笑。

江靜月見狀,連忙上來攙扶自家閨女,“寧寧,還是你心地善良,你放心以後會好好管著豔的。”

“小姑,趕緊帶表妹回去休息吧,她情緒起伏那麽大,別影響了肚子裏的孩子。”江寧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孩子到底是無辜的。”

江靜月自然聽出了江寧話中的意思,尷尬地笑了笑,趕緊帶著張豔豔離開了。

張萬全則滿臉愧疚的衝江敬和道:“大哥,今天是我做的有點過了,實在是不好意思,既然寧寧不願跟豔豔計較了,以後我會對她多加管束,不會再讓她出來惹是生非,希望大哥不要因為這件事,就跟我們生出嫌隙來。”

江敬和半眯著眸子,盯著他看了會,也沒說什麽,就衝他擺了擺手讓他離開。

張萬全離開後,江寧就讓圍在外麵的那群人趕緊散了。

鬧事的時候,葉景鈞並沒走,他是外人,不好插手江家的事,在看到江寧安然無恙後,他才放心離開了。

進屋後,江敬和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隨後將目光落在了江寧身上。

“今天的事,你怎麽看?”

江寧坐在桌邊,抬手揉了揉額角,歎了口氣,“小姑的心思昭然若揭,剛才要不是您讓姑父停手了,估摸著我就要成為眾矢之的了,今天他們搭的戲台倒是讓我大開眼界了。”

江敬和一直清楚他那個妹妹不是個省油的燈,看來之前都是自己太慣著他們了,已經讓他們不知道東西南北了,現在都已經欺負到自己閨女頭上,既然他們要這麽整,那自己也沒必要再顧著親緣關係。

“程浩沒欺負你吧?”江敬和沒想到離婚的事進行得那麽順利,倒是讓他有些詫異。

江寧搖了搖頭,“他欺負不了我。”

不過今天的事,程浩應該也會記恨上自己,以後她還得提防著點,畢竟他這種人一旦走投無路,恐怕會做出讓人意料之外的事情來。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她未來的藍圖。

“爸,我想創業!”江寧看向江敬和說道。

“胡鬧!”江敬和皺緊了眉頭,開口斥道,隻覺得她想一出是一出。

“你現在懷著孩子,創什麽業?”

江寧知道她爸肯定不會那麽輕易鬆口,她直接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爸,現在是最好的創業時期,過不了兩年,公社改鄉的政策就會下來,到時候集體經濟利益就會受到嚴重損失,我們就得靠別的辦法掙錢。”

江敬和聞言,臉色越來越凝重,他總覺得自家孩子好像不太一樣了,“你怎麽知道上麵會改革?”

江寧神秘一笑,隻見她抬手從搪瓷杯中沾了點水,在江敬和疑惑的眼神下,輕輕在木桌上畫了一個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