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同誌說笑了,我若是想投機取巧,大可以直接讓家父過來解決難題,何必自己跑一趟。”

江寧抿唇輕笑,不卑不亢的模樣讓廖永安多了一絲好感。

“你說話倒是直接。”

江寧心想,她能不直接嗎?

且不說她不清楚廖永安的性格,就從剛才他說的那些話,她就知道自己要是不把心思和盤托出,肯定會引得他反感。

廖永安是廖叔的親兒子,萬一廖叔回來,聽他說了些對自己不利的話,那她今天就白跑一趟了。

江寧可不想打失敗的仗。

“不直接一點,恐怕就要被廖同誌趕出去了。”江寧認真的看了他一眼道。

廖永安聞言,下意識抬手摸了摸鼻尖,莫名地有些心虛。

“我可沒說過。”

江寧隻是笑笑不說話,他記性這麽差嗎?剛說出口的話都能這麽若無其事的反駁,不過既然對方這麽厚臉皮,那她也沒什麽可說的。

兩人坐在客廳又等了大概大概半個小時,廖凱終於回來了。

聽到外麵開門的聲音,廖永安立馬起身迎了出去。

廖凱開門看到兒子回來了,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聲音冷漠得幾乎能凍死人,“你還知道回家來啊?還知道家裏有我這麽個爹?”

廖永安沒想到他爸一回來就黑臉訓自己,當即就當著他的麵輕咳了一聲,示意他給自己留點麵子,畢竟家裏還有客人。

廖凱沒瞧見江寧,自然不知道這回事。

他抬頭見廖永安眼睛眨巴的樣子,頓時眉頭一皺,“你這是幹什麽?眼睛抽筋了?”

廖永安肩寬體闊,江寧在他身後就跟個小土豆一樣,把她整個人都擋住了,讓旁人瞧不到一點兒。

江寧似乎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她連忙從廖永安身後探出了一個腦袋,十分熱情地跟廖凱打了個招呼。

廖凱頭回見家裏來了個小丫頭,原本嚴肅的表情瞬間就被一抹驚喜給代替了。

他一直以為自家這小子是個不開花的鐵樹,沒想到這次竟然這麽直接,連招呼都沒給他打,就把人給領上門來了。

“好小子,我還以為你這次回來是來看老子的呢,沒想到竟然把女朋友給帶回來了。”廖凱喜笑顏開地放下了手中的釣魚竿,看著眼前這個長得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小丫頭叫啥名兒啊?”

廖永安覺得他爸真是想兒媳婦想瘋了,看到個女的就覺得是他兒媳婦是吧?

“爸,你亂說什麽呢?這不是我女朋友,她是來找你的。”廖永安長歎了口氣,解釋道。

“找我的?”廖凱詫異地挑了挑眉。

不是他的女朋友,那是誰?他可不記得自己有個這麽大的私生女。

“你是?”他疑惑地看向江寧,問道。

“廖叔,我叫江寧,家父是江敬和,我爸前些天本想過來看看你,沒想到出了點意外,正巧我今天上街路過這邊,就想著過來替我爸問候您一聲。”

“看您身子這般健朗,我爸要是知道,也就放心了。”

江寧表現得中規中矩,不過她不知道廖凱的古怪性子,一來就踩了雷。

“原來你是那老家夥的女兒,我說呢?他哪有這麽好心,是想讓你來看看我死沒死吧?”

“江敬和那老不死的怎麽了?出意外了就不能過來瞧我了,難不成是斷了兩條腿?”

廖凱冷哼了一聲,繞開了江寧,朝著客廳走去,態度可以稱得上是極其冷漠,壓根就沒有給她一點好臉色。

廖永安緊跟其後,聽到他爸這話,臉都黑了,他知道他爸是個毒舌,卻沒想到他能說出這麽難聽的話,這不是在詛咒人家呢嗎?

他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抬手給了他一個手肘,“爸,咱能不能好好說話?”

“你這小子,還管起老子來了是不?我跟小侄女說話呢,你給老子閉嘴!”

廖凱沒好氣地橫了廖永安一眼,覺得他多管閑事。

“怎麽?他讓你帶了什麽過來?”

廖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一手搭在沙發邊上,不羈的模樣讓廖永安看得頻頻皺眉。

不過就算他看不慣廖凱這些壞習慣,他也沒辦法,隻能忍著,誰讓他是老子自己是兒子呢?

在來之前,江寧就有些好奇廖凱究竟是什麽樣的古怪脾氣,竟然會讓江敬和覺得難搞,如今一瞧,確實是個有脾氣的人,不過她有的是法子讓他沒氣死。

“瞧您說的,我爸說了,您壽比神龜,哪裏會那麽輕易死。”江寧說著,走到了客廳的茶幾旁,從盒子裏拿出了兩盒茶葉,笑著道,“我爸知道您最喜歡釣魚了,這不讓我特意給您帶了兩盒茶葉,說是給您提提神。”

廖凱一聽,眼神犀利地瞥了江寧一眼,心想這小丫頭看著不大,嘴巴倒是伶俐得很。

他跟江敬和處了這麽多年的兄弟,怎麽可能不清楚他是什麽樣的性格的人,這種話他是斷斷說不出來的。

這小丫頭字字珠璣,這話乍一聽沒什麽毛病,但是細細琢磨一下,就知道是在罵自己了。

廖凱被她氣笑了,“這話真是你爸說的?”

江寧笑了笑,跟個小狐狸似的,圓滑地把皮球丟到了廖凱腳邊,“廖叔這是不信我的話?”

廖凱一聽,瞬間就對這小丫頭多了幾分興趣。

“好好好,但是沒想到江敬和那老頑固竟然能生出你這般伶俐的小丫頭。”

說罷,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瞪了站在自己身邊的廖永安一眼。

廖永安不明所以,怎麽他們倆聊著聊著,突然就給了自己一個白眼?

他好像也沒幹什麽壞事吧?

“唉,我就沒這好福氣了,生了個不著家的崽子,都快三十了,還不給我帶個兒媳婦兒回來,簡直是大逆不道!”

廖凱看著廖永安就來氣,抬腿就給了他一腳,“你在這裏做什麽?還不趕緊去給我這大侄女洗點水果來?都這麽大個人了,連這點待客之道都不清楚!”

廖永安無語死了,到底誰才是他親生的?

江寧才來多久,不過是說了兩句話的功夫,怎麽這老頭就跟吃了迷藥一樣,對她這麽和顏悅色?

這世道真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