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開。”

血液在厲墨行的血管裏狂躁的湧動,他的眼睛也逐漸變紅。

為了不讓秦意遠看到他毒發時的樣子,他用力將她推開。

其間因為動作過大,又有鮮血從他嘴角湧出。

看他又吐血了,秦意遠更嚇得不輕。

“白公子,你沒事吧?”

千萬別搞出人命啊,不然這人情她可還不起!

長年獨自在外行走,秦意遠最怕欠人家人情,一旦受了人家什麽好處,她都會想著馬上還給對方。

厲墨行又哪裏知道她的想法,看她執意不肯離開,隻得自己站起來,踉蹌著朝門口走去。

此處雖然沒有玄陰池,但找個冷水潭泡了下,再用內力將毒性壓下去,也不是不行。

隻要這個女人不要再在他麵前晃就行。

如此想著,厲墨行勉力不讓自己失控,快速衝出古廟,朝山林裏走去。

秦意遠被他推了一個趔趄,雖然有些生氣,卻也不敢放他這樣離開。

再怎麽說人家今天都幫了她大忙,她不能見死不救的。

“白公子,你別太有心理負擔,我不會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的。”

她邊說邊從後麵追出去,到外麵的時候正好看到厲墨行消失在樹林裏的背影。

秦意遠被刺骨有夜風吹得打了個哆嗦,咬牙在砂地跺了下腳,快步追上去。

厲墨行已經在爆發的邊緣,雙眼也因為毒性的發作越來越紅,衝到樹林深處的時候,他終於發現了一個水潭,立刻一躍而下。

追來的秦意遠聽到撲通一聲,暗叫不好,追至水潭邊,就看到一片白色的衣角浮在水麵上。

哇靠!不會因為這一點小事就要尋短見吧!

雖然狐疑,但她還是毅然跟著縱身躍下,隻怕水裏的人真的遇到危險。

厲墨行在水裏泡了一會兒,感覺血管裏咆哮的血液似乎得到了一絲絲平複。

然而不等他開始調息,就感覺一股溫熱的感覺從後麵靠近,接著懷裏一重。

“白公子,你還好吧?”

秦意遠一下水就後悔了。

深山裏的潭水真是太冷了,凍得她牙齒打架。

她一邊擔憂的詢問,一邊顫抖著朝水裏人靠近,希望對方聽到她的話後給點回應。

厲墨行渾身一僵,堪堪壓下去的狂暴情緒又卷土重來,像是要把他吞噬一樣。

“你來做什麽?!”

他咬牙極力忍耐,使得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猙獰。

秦意遠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生氣,連忙放軟了語氣道:“白公子,你別擔心,我不會把今天的事說出去的,再說你是為了幫我才受傷的,我怎麽能讓你有事呢?”

她邊說邊拉住男人的手,溫聲道:“你跟我回去吧,有什麽事咱們好好說,不要做這種事好不好?”

厲墨行整個人繃得緊緊的,生氣一鬆懈下來,就被內心湧起的暴戾淹沒。

“你自己回去,不用管我。”

他試圖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卻被秦意遠和執拗而溫和的力道纏上。

“我怎麽能不管你呢,你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我們回去再說好不好,這裏真的好冷啊!”

秦意遠說著,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然而處於失控狀態的厲墨行卻根本沒注意到她的異樣,隻想趕緊把她打發走,好在這裏釋放一番。

可他一動,秦意遠就換個動作跟上來,兩人在水裏一陣推搡,厲墨行終於破功。

他雙眼變得赤紅,令人戰栗的殺戮氣息從他身上不斷傳來,讓秦意遠瞬間感覺到了危險。

她有些著急的看著他:“白公子,你怎麽了?”

厲墨行惡狠狠的瞪著她,突然伸手用力扣住她的肩膀,低頭朝她襲來。

秦意遠魂都嚇飛了,以為自己就要被他弄死時,卻隻感覺脖子上傳來一陣刺痛。

“啊——”

她痛呼一聲,寒意直衝天靈蓋。

MMP的,這男人該不會真想弄死她吧!

正想著,一陣陌生的濕糯的感覺突然從刺痛的地方傳來。

她渾身一個激靈,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抱著她的男人竟然在吸她的血。

哇靠!

秦意遠悚然一驚!

她該不會是遇到什麽髒東西了吧?畢竟她初來乍到,對這個世界的物種還不熟悉。

雖然有些恐懼,便吹拂在脖子上的灼熱氣息,和傷口處傳來的溫軟濕潤感,又讓她又有種曖昧的錯覺。

不管怎麽說,抱住她的可是個男人!

而且這男人又高又帥又拽,跟她前世的理想型非常接近,若真的跟他發生點什麽,她也不排斥……

正暈乎乎的想著,秦意遠就感覺扣在她肩頭的力道慢慢鬆開,噴在她皮膚上的灼熱氣息也逐漸平靜下來。

她宕機的大腦立刻清醒,意識到自己剛才在想些什麽,不由得臉上一熱,慢慢低頭埋在她脖子上的男人看去。

厲墨行此時的意識也恢複了清醒。

剛才在即將爆發的前一刻,他用最後一點理智壓製住了殺人的衝動,一口咬在了秦意遠的脖子上。

這種感覺跟一年前的那晚一樣,甜美而又帶著血腥。

腥甜溫熱的鳳血入喉,似有魔力一般,很快就壓製住了他體內橫衝直撞的毒性。

不過他知道這種情況隻是暫時的,鳳血對毒性的壓製確實快而有效。

但真正能替他解毒的,隻有與擁有鳳血之人魚水交、合,陰陽雙修。

他邊想邊鬆開咬在秦意遠脖子上的唇,有些僵硬的放開扣在她肩膀上的手,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秦意遠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作何反應。

她是該嬌羞的捂著胸口,嚷嚷著要他負責,還是該若無其事的告訴他,大家都是成年人,偶爾做點這種羞羞的事情也沒什麽。

隻要不搞出人命來就行。

“你快回去吧。”

然而不等她開口,男人冷淡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不帶一絲溫度,像凜冽的寒風將她腦袋裏的粉紅泡泡全部吹滅。

“你什麽意思?咬了人你還有理了?”

多少有點惱羞成怒。

她是個女人誒,發生這種事情不是該比他更理直氣壯嘛!怎麽反倒被犯錯的人給壓製了?!

秦意遠抹了把臉上的水,想到剛才是自己自願跟著跳下來的,便重整旗鼓拉起了防禦的戰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