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讓我“失望”啊。
他身上的大衣,不是早上穿出去的那件,裏麵的襯衫好像也不是,領帶也換了。
他大衣和襯衫都是黑色的,有可能會認錯,可領帶卻不會,因為是我親手幫他係上的。
雖然都是墨藍色,但是早上那條是粗條紋的,晚上回來係的這條格紋明顯細一點兒。
晚上十一點多和林綰綰在一起,還洗了澡,衣服也全換了。
很難讓人不多想。
秦瑾城居高臨下地睨著我,陰沉的聲音被冷風吹散刮進我的耳朵裏,“深更半夜的,要去見哪個野男人?”
他怎麽好意思說我?
我冷笑出聲,“你呢?你比我又強到哪裏去?”
男人眸色一凜,剛要開口,視線落到我手裏捏著的手機上,伸手拿過來。
先是看了通話紀錄,看完又查信息。
從前幾天就開始收許多信息,有祝福信息,也有商家發的廣告信息。
太多,我沒顧得上看。
誰知秦瑾城硬是從幾十信息中找出一條,把手機舉到我麵前,手機屏幕幾乎貼到我的臉上了,“是去見他嗎?如果我回來得再晚一點兒,你是不是已經爬到他的**了?”
是一條陌生信息,信息內容是:雲小姐,我帶女兒來海城玩了,有空嗎?一起吃頓飯。
信息是今天中午發的。
號碼是南城的號碼,卻不再是以前那個依次升序的號碼,換了個號碼,因為那個號碼已經被秦瑾城拉黑了。
但是南城加上“雲小姐”這個稱呼,還有女兒,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赫連城,也隻有赫連城。
我剛想解釋,又想,為什麽要向他解釋?
不應該他先向我解釋嗎?
深更半夜的,從林綰綰那裏回來,洗了澡,換了衣服,林綰綰的聲音聽起來還那麽軟,那麽喘,甚至都啞了。
想想就心塞,胃裏像塞滿了棉花似的,堵得難受,難受得要命。
偏偏他臨出門前,還在我麵前做出一副深情款款依依不舍的模樣。
落差太大,給人的打擊都是雙倍的。
秦瑾城聲音驟然提高,“說話啊,你不是很喜歡解釋嗎?”
“你先解釋,你去見林綰綰了是吧?”
“是。所以你就去見赫連城報複我?”
他承認得如此直接,我反倒怔住了。
過幾秒,我無聲地勾了勾唇,看,他連裝都懶得裝了。
我冷笑,“所以你跟林綰綰過就是了,你們倆郎有情,女有意的,為什麽還要找我?”
秦瑾城蹙眉,“我為什麽要跟她過?”
我輕聲嘲笑,“裝得不累嗎?做人就不能坦**一點兒嗎?”
男人眸色一冷,語氣帶了一絲不悅,“雲笙,你腦子沒問題吧?”
“你腦子才有問題呢。”
視線落到我被冷風吹僵的臉上,他拉起我的手,把我按進車裏,“上車再說。”
秦沉發動車子,開進觀瀾苑。
進屋後,秦瑾城拽著我的手臂,把我推倒在沙發上。
脫掉大衣扔到一邊。
他把襯衫下擺從西裝長褲裏扯出來,薄唇落在我耳邊,“你太不乖了,總得吃點苦頭,才能長記性。”
一想到這男人剛從林綰綰的**下來,我就覺得惡心。
我抬腳朝他腿上踢去。
他伸手按住我的小腿,“怎麽,深更半夜送上門去找姓赫連的,卻不肯讓我睡?他給你什麽價位?我出一百倍。”
非得這樣惡心我,他才舒服。
我抿緊唇冷冷地瞪他。
他捏著我的臉頰,手指緩緩劃過我的唇瓣,聲音低沉輕慢,“瞧瞧這貞烈的小模樣,看著就想破壞。”
他俯身來吻我。
我伸手在他後頸上用力抓了一把。
他抬手摸了後頸一下,眸色冷下來,扯掉領帶來綁我的手腕,“非得讓我把你綁起來嗎?嫌被我關著不自由,我倒是想給你自由了,可你老是偷偷跑出去見野男人怎麽辦?”
我狠狠地睨著他,“那你呢?你跑出去見別的女人,我是不是也要把你關起來?”
他眸色微滯,很快回道:“我跟你不一樣。”
他還不如我呢。
我至少沒真的去見赫連城,可他卻是真的從林綰綰那裏回來的。
他身上還帶著陌生的沐浴露香氣,甜膩膩的,和林綰綰身上的香水味都差不多。
胃裏又開始泛惡心了。
也不知被他按著折騰了多久,等最後醒來的時候,我是躺在**的。
動一下,渾身酸痛得要命。
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白色薄紗照進來,落到秦瑾城俊美鋒銳的臉上,額發慵懶地垂下來一縷,眉骨精致。
修長性感的脖頸線條隱在領口之下,頸後隱約可見兩道抓痕,是我昨晚留下的。
抓得有點兒深,血跡已經幹涸了。
他也沒抹藥就睡了。
我手肘撐床,剛要坐起來,耳邊傳來秦瑾城低沉的聲音,“趁我睡著又要偷跑?”
身形一滯,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他拉著手臂按到身下。
他俯視著我,眸底是壓抑不住的冷意,“雲笙,我哪裏對不住你了?就這麽想離開我?”
哪裏對不住我了?
他對我做過什麽事,心裏不清楚嗎?
林綰綰不是過個導火索,小逸才是根本原因。
我盯著秦瑾城深邃漂亮的眸眼,說:“秦先生,你對我這不是愛,是占有欲在作祟。”
眼底綻出一絲薄笑,他說:“那你教我啊,什麽是愛?”
什麽是愛呢?
真正的愛,即使有占有欲,也是有度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天天把我關在家裏,不讓出門,不讓見人,動輒就懷疑我,強迫我,甚至用那種話羞辱我。
更不是一邊對我深情款款,一邊又去和別的女人你儂我儂。
我說:“真正的愛最起碼要互相尊重,互相信任,互相包容,互相理解,還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男人唇角勾起抹嘲諷的弧度,凝視著我的眼睛,明明是在笑,眼神卻沒有溫度,“一生一世,一雙人?說得好聽,你做到了嗎?”
我不出聲了。
就像小逸的死是他紮在我心上的一根刺一樣,我和蕭凜四年婚約的事,也是紮在他心上的一根刺。
他說他努力去忘掉,可是,這種事怎麽可能忘掉呢?
稍微一點兒細枝末節的事甚至一句話,都有可能引爆。
秦瑾城垂眸睨著我,深邃眼眸像漆黑的海平麵,看似平靜,實則下麵風起雲湧,“所以啊,你自己都做不到,憑什麽要求我?再說,你又算什麽,也配要求我?”
是啊,我算什麽呢?
不過是他一個樂子而已。
心情好了,來哄哄我,捧捧我,心情不好了,就拿我的身體出氣。
而我,居然每次被他三言兩語感動得想落淚,心也一點點地被他軟化。
現在想來,真是傻。
我壓下一口濁氣,看向他,“所以你現在把我拘在身邊,裝作對我好,是為了把我捧到天上,再狠狠摔下來對嗎?”
秦瑾城眸色一硬,隨即冷笑出聲,“隨便你怎麽想吧。”
不否認就是默認了。
我默默地拉好衣服,下床。
走到門口,身後傳來他質問的聲音:“去哪?”
“去樓下給你做早餐。”
其實是我自己餓了,昨晚就喝了半碗粥,回來又被他按著折騰了好幾個小時,早就餓得饑腸轆轆了。
秦瑾城揶揄道:“雲大小姐還真是能屈能伸。”
我頭也不回,背對著他說:“寄人籬下總得做點兒有用的事,省得惹您嫌。”
“我捧著你還來不及,哪敢嫌棄?稍有不如意,就離家出走。”男人聲音似嘲似嗔,帶著克製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