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年假過去後,看能不能聯係到蕭凜的助理,側麵打聽一下婚約協議的下落。
省得林綰綰打著給秦瑾城“捐腎”的名義,不停地向他索取。
索取錢財和資源也就罷了,關鍵還不停地惡心我。
憋了半天,我的視線落到林綰綰脖子的傷口上。
傷口恢複得不錯,並沒有留下太深的疤痕,稍微打點粉底也就蓋住了,過段時間估計就淡得看不清了,也就是說傷口當時割得並不深,或者隻破了一層表皮。
按說看毛巾上的血,流了那麽多,傷口應該很深才對。
林綰綰見我一直盯著她脖子上的傷痕看,嬌笑著捂住脖子說:“是不是好奇這麽淺的傷口為什麽流了那麽多血?”
“是。”
“你彎下腰來,我告訴你。”
我彎下腰,她在我耳邊說:“是經血哇。”
我一愣,“經血?”
頓時被惡心壞了。
真是下作啊,連這種招數都能想得出來。
以前用血包,現在改用經血,下次估計得用鼻血嗎?
“是啊,是不是感覺特別委屈?”林綰綰捂著嘴笑得咯咯響。
是特別委屈。
她用一個淺淺的傷口,加惡心的經血,搞出那麽大的陣仗,害我被秦瑾城關進溫泉山莊,還被那個男人擄進鄉下民房關了三天三夜。
又冷又餓又渴,擔驚受怕還難受,不能坐不能躺,生不如死。
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
不行,得想個法子治治她,否則難泄我心頭之憤。
林綰綰見我不語,以為打擊到我了,嬌笑一聲說:“還有啊,我已經成功靠姐姐洗白了呢。”
我一怔,“什麽意思?”
林綰綰拿出手機,點開她的微博給我看。
微博上發的是我和她在溫泉池子裏穿著泳衣“親密”擁抱的照片,照片發了九宮格,全都選的她又美又甜的照片,至於我的,雖然照的比較糊,但挑的是笑著的照片。
配的文字是:和親愛的姐姐一起泡溫泉,好開心。
幾張照片配上這樣一句話,既破了她媽害死我媽的“傳聞”,又表明我和她關係“很好”。
難怪又複出了呢,還拍上了秦瑾城投資的電視劇。
還真是靠我洗白了。
掃了眼發微博的時間,正是我被關進鄉下民房的時候。
我差點兒被活活餓死,她卻拿姐妹情深來炒作洗白。
真是莫大的諷刺。
林綰綰見我沉著臉不語,撒嬌道:“看姐姐的樣子一直都不知道吧,你都不關注我的嘛,好歹我也是個不大不小的明星哇。”
我拍拍她的肩頭,“先別得意,笑到最後的才是真正的勝利者。”
她眉眼皆是挑釁,“好啊,那我就拭目以待,看姐姐有什麽本事。”
“放心,不會讓你失望的。”
之前一直想離開秦瑾城,現在忽然不想離開了。
那麽好的一棵大樹,我得好好抱著才對,為了惡心林綰綰也得好好抱住,不是嗎?
從林綰綰的病房裏出來。
坐進車裏後,秦默對我說:“林小姐不想被城哥安排去相親,昨晚服安眠藥自殺了,被家人發現後送來洗胃。”
我無聲地勾了勾唇,不想相親,於是上演自殺的戲碼。
真虧她想得出來,不過貌似挺管用的。
秦默又說:“昨晚林夫人給城哥打電話,城哥趕過來,衣服被林小姐吐髒了,於是進病房自帶的浴室衝了個澡。他身上的衣服是我回老宅取的,怕你多想,沒讓我回觀瀾苑取。”
原來如此。
昨晚林綰綰的聲音有點喘,有點啞是洗胃造成的。
洗澡也是因為秦瑾城的衣服被吐髒了,他有潔癖,一刻都不能忍,所以就在林綰綰病房裏的浴室洗了。
可林綰綰卻故意說得那麽曖昧,甚至誇大其辭,惹我誤會。
我問秦默,“他為什麽不親自解釋?”
非得繞這麽大一彎子。
秦默微微一笑,“城哥說,親眼所見,要比用話語解釋更容易讓人信服。”
的確,親眼所見,勝過千言萬語。
可他卻打著讓秦默帶我來看腦子的名義,氣有點兒不順。
不過現在順了,順得很。
發動車子,秦默繼續說:“笙小姐,城哥的脾氣你也知道的,如果不是特別在意你,不會跟你複合,畢竟不是每個男人都能容忍你四年多年前對他做過的那件事。你們能複合不容易,別被有心人挑撥了。”
難怪秦瑾城今天派秦默送我來呢,雖然兩人長得一模一樣,秦默可比秦沉會說多了。
偏偏我耳根子軟,聽著心裏十分受用。
我笑了笑說:“你的性格跟你的名字可真不像。”
秦默笑得一臉燦爛,“挺像的啊,我的默是幽默的默,而我哥的沉,是沉默的沉。我幽默,他沉默,人如其名。”
說得倒也是。
回到觀瀾苑。
秦瑾城今天沒出去應酬,正在書房處理公事,隱約能聽到他打電話的聲音。
我提了藥箱走進去。
昨晚把他的後頸給抓傷了,抓得挺深的,他也沒塗藥。
昨晚在氣頭上,隻覺得解恨,如今誤會解開,我又覺得愧疚。
推門進屋,看到秦瑾城坐在黑色的大轉椅上。
穿一件深黑色襯衣,領口扣到最頂端,銀質領扣泛著一層冷色的光。
正在接電話,一會兒法文,一會兒中文的,不時切換,說的也是專業術語,我聽不太懂。
我靜靜地站在一邊等著。
等他打完電話後,我打開藥箱,對他說:“昨晚的傷口,我幫你處理一下。”
秦瑾城收起手機上下打量我一眼,表情淡淡地問:“吃過藥了?”
我一怔,“什麽?”
“沒吃藥,腦子怎麽變聰明了?”
明知故問麽。
我走到他身邊,抬手去解他的襯衫扣子,卻被他按住。
男人修長手指在我手背皮膚上輕輕摩挲,眼尾微挑看著我,眼底蘊著層淡淡的魅惑,“怎麽,昨晚沒吃飽嗎?”
線條修長的脖頸,說話間喉結一上一下翕動,我眼神恍了一下。
這男人不隻臉長得好看,哪怕喉結都精致得像藝術品。
長得好看的人,隨便一個動作都像在撩人。
過幾秒,我才強行鎮定地說:“大白天的想什麽呢,幫你把脖子上的傷口處理一下,省得發炎了。”
男人依舊撫摸著我的手,深邃漂亮的眸子睨著我,“笙兒,你是不是欠我點什麽?”
欠他句道歉。
因為昨晚誤會他了,還賭氣離家出走,且是一聲不吭,不打招呼就走的,惹他生氣了。
他提赫連城不過是個借口,真正生氣的是我明明答應他不走的,卻出爾反爾,且寧願相信林綰綰,也不肯相信他。
人真是奇怪,當時腦子一熱,什麽都看不清,今天卻什麽都看清了。
這件事是我不對,我是該向他道歉,可我卻不會向他道,因為他欠我的更多,要道也是他先道才對。
秦瑾城身子往後靠了靠,與書桌拉開距離,拍了拍自己的腿,“坐上來。”
黑色西褲包裹下的雙腿,修長,緊實。
我聽話地坐上去,肩膀抵著他的胸膛,整個人被他圈在懷裏,隔著襯衫都能感受到他硬硬的肌肉線條。
男人修長手指輕揉我的唇瓣,薄冰質感的聲音在我耳畔環繞,“說句‘對不起’就那麽難嗎?你的嘴開過光?”
我的臉和他的臉靠得極近,甚至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
眼觀鼻,鼻觀心,我的心跳緩緩加速,說:“先塗藥好嗎?”
他笑了笑,“我的笙兒真是有骨氣,說一句‘對不起’比登天還難。”
我頓了頓,“你先道。”
“我沒錯,道什麽歉?”
“你以前對我做過那麽多,就沒一件錯的嗎?”
他抬手摸摸心口位置的傷,“不是已經抵了嗎?”
怎麽能抵得清呢?小逸丟的可是命。
我垂下眼睫,強忍心中痛楚,麵上卻看不出什麽情緒。
他知我性子,不再強迫,視線垂下,落到我的腿上,“你的藥塗了嗎?”
我低聲說:“早上塗過了。”
他低低地笑,笑聲像從胸腔裏發出來的似的,帶著蠱惑,“下次乖一點,說不定我會對你溫柔一點兒。”
溫柔個鬼,每次都如饕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