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瑾城帶著一行人徑直去了二樓。
人都走了,黃鶯依舊熱情不減,興奮地對同桌的幾個人說:“怎麽樣,帥不帥?是不是驚為天人?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這麽帥的男人呢。”
她捂著胸口,誇張地做出一副花癡狀,“看他的臉,他的眼,那眼神殺,簡直了,比男明星還帥呢,我的小心髒都快要蹦出來了。還有那雙大長腿,都快趕上我的身高了。我的天啊,愛了愛了,簡直就是我的天菜,有他還追什麽星啊?”
旁邊的同事酸溜溜地打擊她,“帥有什麽用,又不是你的。人家雲笙至少曾經擁有過,你啊,這輩子都別想了。”
“誰說不是呢。”黃鶯頓時像被針紮過的氣球,一下子就蔫了,惋惜地歎了口氣,注意力移到我身上,“哎,雲笙,你們倆因為什麽原因分的手?”
第一次分手是因為我和蕭凜結婚。
第二次是因為他罵我是條喂不熟的“狗”。
第三次是因為他要和南宮妍訂婚了。
我笑了笑,對黃鶯說:“過去的事了,不想提了。”
同事們互相對視一眼,交留了下眼神,眼神充滿揣測。
黃鶯忍不住好奇,試探地問我:“是你甩的他嗎?上次他來找你時,看你的眼神還挺深情的。”
旁邊同事順嘴說道:“怎麽可能,肯定是那高富帥甩的雲笙了,人家那麽帥又那麽有錢,找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
我端起桌上的紅酒杯遞到唇邊,抿了一大口。
正說著,有穿西裝打領帶的侍應生拿著一瓶紅酒走過來,放到我們桌上,打開,倒進醒酒器裏,恭恭敬敬地對我說:“雲小姐,城少送您的,請慢用。”
等侍應生走後,黃鶯拿起那酒瓶,反複查看,甚至還上網查了查,查完一臉驚歎,“這可是羅曼尼·康帝幹紅葡萄酒,1990年份的哎,換算成人民幣要二十多萬。我的天啊,這,這喝一口都要趕上我一個月的工資了吧?”
其他同事也紛紛湊過來,好奇地對著酒瓶看起來。
黃鶯給自己倒了大半杯,抿了一口,誇張地做出“好好喝”的表情。
喝完,一臉八卦地看向我,“雲笙,剛才那侍應生說的是城少,城少是不是就是你前男友?”
我點點頭。
“雲笙,笙……”她忽然一拍腦門,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驚呼一聲,“這家餐廳該不會是,是你前男友特意為你開的吧?Circle of life是以你的名字命名的?”
我近乎機械地說:“是。”
黃鶯一臉惋惜,“這麽好的男人,長得帥有錢浪漫還深情,要是換了我,死也要抓住了。”
我手指無意識地蜷起,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站起來對她們說:“我去下洗手間。”
拿起手機朝衛生間走去。
身後傳來同事對黃鶯的說話聲,“你沒看到雲笙臉色都變了嗎?還一個勁兒地問問問,有沒有點兒眼色?”
黃鶯委屈地說:“我沒什麽惡意的,就是覺得可惜嘛。”
今天聚餐,是人事部經理組織過來的。
赫連梵音在開場的時候來露了個麵,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經理是個不到三十歲的男人,皮膚白皙,長得挺斯文的。
等我回來的時候,他正站在我們桌邊,說些好好工作之類的官方話。
因為工作室女同事居多,所以經理也沒有什麽架子。
看到我過來,他端起酒杯笑著對我說:“雲笙,歡迎你從今天起正式加入我們的大家庭。”
實習期一個月,這是通知我過了的意思。
工作室跟那種上市的集團大公司相比,沒有太多規矩,管理也比較人性化。
我拿起酒杯同他碰了一杯,笑著說了聲“謝謝。”
經理一仰頭,把一杯紅酒全幹了。
我喝了一半喝不下去了,就把杯子放下了,紅酒不是這麽喝的,要慢慢品才行,喝這麽快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經理看了眼我杯中剩了一半的紅酒,表情略微一滯,倒也沒說什麽,端著酒杯往下一桌去了。
等他走後,黃鶯小聲對我說:“雲笙,你有沒有發現剛才經理看你的眼神好溫柔啊,都舍不得勸你多喝酒。剛才你沒來時,他可是往死裏勸我們喝的,一人一杯,誰都不許剩。”
我笑了笑,沒注意他的眼神,秦瑾城的眼神溫柔起來比他的溫柔多了。
聚餐結束後,我走到門口去打車。
黃鶯跟我住的地方順路,跟我一起站在路邊等出租車。
能看得出來她一直在強忍八卦之心。
為了轉移話題,她沒話找話地跟我開玩笑:“雲笙,你長得這麽漂亮,等會兒上出租車一定要警惕些。前些天剛出了個新聞,女大學生因為長得太漂亮,深夜乘坐出租車被害了,死得挺慘的。”
大晚上的,忽然聽到這種新聞的確挺恐怖的。
我怔了下,對她說:“你也小心點,上車後少說話,別跟司機一聊起來什麽都往外說。”
正說著,忽然一輛黑色邁巴赫在我們身邊戛然停下。
緊接著車門打開,走下來一個人。
還沒看清那人的麵目,他忽然一把抓起我的手臂,就把我往車裏塞。
動作迅速得像閃電一樣。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按到座位上了。
一抬頭對上一張臉,熟悉的俊美麵孔,棱角鋒銳,漆黑深邃的眸子深如寒潭,看不出真實情緒。
我蹙了蹙眉,問他:“秦瑾城,你要幹嘛?”
他也不說話,眉眼沉沉地看我一眼,忽然抬手按住我的後腦勺,把我拉到他懷裏,垂首就來吻我,吻得十分用力,近乎暴力。
密密麻麻的吻像疾風驟雨般,凶猛得無法抵擋。
我伸出手用力去推他。
推著推著,手臂力氣漸漸變小,最後軟了下來。
我睜大兩隻眼睛看著麵前的男人,他閉著眸子用力地吻著我,漆黑濃密的睫毛垂下來,因為清瘦了一些,五官越發深邃,棱角分明。
直到把我吻得快要窒息了,才鬆開我。
他氣息微喘,看著我,深邃的眸子像漆黑平靜的海平麵,下麵是湧動的暗潮,一抹欲氣隱隱抬頭。
我麵上氣憤,心思卻萬千。
剛要說什麽,手機鈴聲響了。
我從包裏摸出手機,按了接聽。
是黃鶯打來的,聲音焦急帶著哭腔,“雲笙,你沒事吧?你是不是被綁架了?我馬上報警!”
我急忙說:“我沒事的,不用報警,是認識的人。”
“是熟人?嚇死我了,一眨眼人就沒了,還以為你被綁架了呢。”
“是熟人。”
她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不是綁架我就放心了。”
掛掉手機後,我看向秦瑾城,“有意思嗎?”
他薄唇微啟,表情傲然,“有。”
“停車,放我下去。”
“不放。”
“你到底想做什麽?”
他的手依舊勾在我的腰上不肯鬆,眉眼微垂望著我,低沉聲線帶一絲輕慢,“是你想對我做什麽吧?明知Circle of life是我的地盤,還跑來這裏吃飯,不就是想勾引我嗎?好,我滿足你。”
我皺了下眉頭,“地點是人事部經理早就定好的,我到了才知道。”
他勾了勾唇,聲音帶著笑意,“可你沒走,是不是心裏盼著我能來,好趁機勾引我,嗯?”
我無語了。
他是從哪裏看出我要勾引他了?
在前麵開車的秦默,忽然出聲說:“笙小姐,你別聽城哥這樣說,是他自己想見你,麵子上抹不開故意這樣說的。他剛才同客戶在雍雅閣應酬,聽餐廳經理說你在這裏,馬上扔下客戶趕過來見你。”
秦瑾城抓起手邊的紙巾盒朝他後背上扔去,“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秦默幹笑了兩聲。
秦瑾城抬手按下按鈕,升降擋板緩緩降下,把前後隔開。
他抬起指腹在我的唇瓣上輕輕揩了揩,語氣輕佻,“都濕了呢。”
明明是他剛才親的。
故意說些模淩兩可的話,惹人浮想聯翩。
我瞪了他一眼,別過頭不理他。
他抬手捏住我的下巴,讓我和他對視,“對個陌生男人都能笑得那麽好看,對我就這麽凶。再這樣,我可生氣了啊。”
我仔細想了想,我對哪個男人笑得那麽好看了?
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他說的應該是我們人事部的經理,除了經理就是侍應生是男的了。
可他當時不是在二樓用餐嗎?
忽然想到什麽,我問他:“你是不是去監控室裏看我了?”
“不然呢?倒是想跟你坐一桌,你願意嗎?”
自然是不願意的。
他捧起我的臉,細細凝視,漆黑漂亮的眸子裏情意湧動,帶著一絲絲留戀,“還是這樣看得清楚,還能摸。”
說著指腹在我臉頰上細細摩挲,像把玩名貴玉器似的。
我閉了閉眼睛,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心口位置沉痛又酸澀,脹脹的。
等再睜開眼睛時,正對上秦瑾城的眼睛,漆黑眸色越發深重,表情動容。
他忽然抬手把我按進懷裏,聲線喑沉黯啞,“笙兒,你就一點兒都不想我嗎?我可是天天都在想你,想得全身都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