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瑾城伸手接過我遞給他的酒瓶,忽然一揚手朝山崖下扔下去,緊接著把他手裏那瓶也扔下去了。
山崖下傳來酒瓶碎裂的回音。
秦瑾城側眸看向我,眸底染墨般複雜,勾唇冷笑,“還真是最毒女人心。”
我冷笑,“你呢?無毒不丈夫。跟秦少比起來,我稚嫩多了。”
一個連自己的親骨肉都下毒手的男人,居然好意思說我毒。
他配嗎?
他不配!
良久,秦瑾城冷笑出聲,“我再毒也沒你毒。
我嗤笑,“秦少一口酒都沒喝,怎麽就醉了?”都醉得說胡話了。
秦瑾城眸光直直望著我,望著望著,眸底生出些複雜的情緒來。
他忽然手臂一伸,把我勾進他的懷裏,抬手捏住我的下巴,就來吻我。
這男人真是奇怪,一邊嫌棄我髒,一邊又來親吻我。
明明有林綰綰,還總來找我,一邊羞辱我,一邊還想和我做戀人間才會做的親密事。
把我當什麽了?
我一口咬住他的唇,狠狠用力,直到把他的嘴唇咬出血。
每次接吻,都會搞得滿嘴血腥,偏偏他還不膩,仿佛迷戀上了這種感覺似的。
想到這裏我更加用力,恨不得給牙齒鑲上刀片,這樣就能咬穿他的嘴唇了。
秦瑾城吃痛鬆開,抬手揩掉唇角的血,再看向我時墨眸添了絲邪魅,凜聲說:“怎麽像隻野貓一樣,動不動就咬人?”
我為什麽咬他,他心裏沒數嗎?
嘴裏血腥味肆虐,是他的血。
想吐吐不出,我生生咽下去,心裏默默對小逸說:這是媽咪替你討的一點點利息,等媽咪心足夠硬的時候,一定會連本帶利地幫你討回來。
秦瑾城手指劃向褲兜,掏出煙盒抽出一支煙點燃。
淡青色煙霧下,男人一張冷淡疏離的臉,冷沉聲音順著山風傳入我耳中,“我本來都玩膩了你,可你卻不知死活,和姓蕭的手拉手地跑到我跟前來挑釁。不隻和姓蕭的勾三搭四,還和南宮眉來眼去。處心積慮做這麽多,不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嗎?”
我那是勾三搭四嗎?
是眉來眼去嗎?
誰要引他注意了?
自做多情。
再說,他是我什麽人啊?
像蕭奕說的,他一不是我老公,二不是我男友,三也不是我主子,憑什麽管我?
我涼聲說:“請秦少讓手下人給我發一份行程表,以後凡是你出現的地方,我都會避開,行嗎?”
以為他會反唇相譏或拒絕,沒想到他卻薄唇一抿,“行,回頭你問秦沉要我的行程。”
我才懶得。
“所以秦少大晚上的把我拉來山頂,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現在我已經知道了,以後會注意,可以送我回去了嗎?”
山頂景色雖美,可是架不住它冷,今天看秀,我隻穿了一件小禮服外披一件薄薄的呢大衣,這會兒早就凍透了。
關鍵山頂不隻冷,還沒人,整個山頂除了我和秦瑾城,就不見其他活物。
萬一我一句話說不對,他一怒之下把我扔進山崖怎麽辦?
秦瑾城側眸瞥我一眼,“想走?”
這不廢話嗎?
我“嗯”了一聲。
男人唇瓣微啟,緩緩吐出幾個字,“那你求我。”
我求他?
我翻起眼皮,沒好氣地看他一眼,真想用手摸摸他的額頭,是不是發燒把腦子燒壞了?
我跟他關係很親近嗎?
讓我求他,還不如讓我凍死在這山頂上。
秦瑾城抿唇嗤笑,“看樣子還是不冷,既然不冷,那我就多陪你一會兒。”
明明是我在陪他好不好?
秦瑾城邁著一雙長腿往前走了走,走到懸崖邊的一塊平坦青石上傾身坐下,回眸朝我招了招手,語氣冷冽道:“過來。”
那下麵可是懸崖,深不見底。
萬一他“不小心”把我推下去怎麽辦?
摔下去,要是死透了還好,如果死不透,遭罪的還是我。
上次在監獄撞牆自殺,我可是在病**躺了大半個月,生活不能自理,如行屍走肉般。
那酸爽,記憶猶新。
我站著沒動,雙腿像灌了鉛。
許是察覺到我內心的恐懼,秦瑾城勾唇笑了笑,聲音調柔道:“過來坐。放心,我真想殺你,不會親自動手。”
說是這麽說,可我還是不敢相信他的話。
我怔怔望著他,想猜測他到底什麽意思?
男人失了耐心,眸色一沉,命令道:“過來,別逼我動手。”聲音帶了壓迫感。
他要是動手,我是拗不過他的。
好女不吃眼前虧。
我硬著頭皮,抬起灌鉛的腿朝他挪過去。
終於挪到他身邊,我坐下,離他一米遠。
秦瑾城拍拍身邊位置,“坐近點。”
我隻好往他身邊又挪了挪,離他半米遠。
秦瑾城還是不滿意,抬手勾住我的肩膀,險些把我帶進他懷裏。
並肩坐在一起,他抬眸朝遠處看過去,就那樣一直靜默地看著,墨眸微眯,俊美麵孔變得凝重,不知在想什麽。
我承認,從山頂觀景的確挺美的,森林幽綠,樹頂飄著薄薄一層白雪,墨藍色的天空繁星點點,橘月柔情,美不勝收,尤其和相愛的人一起賞,別有一番情致。
可架不住我冷啊,何況他秦瑾城和我也不再是什麽相愛之人。
正當我凍得瑟瑟發抖時,耳邊傳來秦瑾城低沉不容置喙的聲音,“以後離蕭奕遠點,還有南宮簫。”
又來。
蕭奕是我最好的朋友,在我最難的時候,是他拉了我一把。
而南宮簫,隻是帶我去後台見了他小姨一麵,就被他惦記上了。
這該死的控製欲。
如果是相愛的人這樣做,會讓人覺得甜蜜。
可他,隻讓我覺得窒息。
我挑眉看向他,目光挑釁,“那請秦少以後離林綰綰也遠點好嗎?”
秦瑾城精致眉骨微抬,斜睨我一眼,語氣不屑,“你憑什麽管我?”
我冷笑,“秦少又憑什麽管我?”
秦瑾城忽然站起來,拉著我的手臂把我從青石上拽起來,緊接著雙手掐起我的腰。
下一秒,我雙腳懸空,眼前的世界開始顛倒。
垂眸往下看,下麵是萬丈深淵,深不見底。
大腦瞬間充血,驚恐遍及全身,身體不受控製地發抖。
我想喊“救命”,嗓子卻是啞的,發不出聲音來。
秦瑾城冷沉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就憑這。”
他手一鬆,我身子失控朝下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