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易嬋,秦瑾城眼裏的慍色更濃,“是蕭奕的媽嗎?”
“是,我現在就給她打電話,讓她告訴你事情真相。”
“真相?”秦瑾城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你跟蕭奕勾搭成奸,他那麽喜歡你,他媽自然向著你,她說的話能信?”
我冷笑,“她的話不能信,林綰綰保鏢的話就能信?她的保鏢是她的人,自然也要向著她了。”
秦瑾城眸色微沉,朝秦沉看過去,吩咐他:“讓經理去監控室調監控。”
秦沉應聲。
林東升眼裏閃過片刻慌亂,馬上說:“監控是看不到溫泉池的。”
秦瑾城略一思忖,對秦沉說:“調出入口的監控。”
剛才那幾個保鏢說林綰綰流了好多血,他是想看這個。
秦沉領命,轉身朝門口走去。
秦瑾城走到林綰綰身邊坐下,垂眸看向她脖頸的傷口,不知在思索什麽。
林東升眼珠微微一轉,馬上跟過去說:“綰綰受傷後,被保鏢送去欒氏醫院,是欒醫生親自幫她包紮的,你可以打電話問他。”
照他這樣說,傷口肯定是在去醫院之前,就用刀割破了。
我對秦瑾城說:“你派人去把林綰綰坐的那輛車裏的監控,調出來看看。”
林東升眼神警惕地問道:“雲笙,你想幹嘛?”
“我懷疑林綰綰的傷口,是她在車裏自己割的。”
“你胡說!”林東升揚起手就朝我臉上扇過來。
當他的手掌剛要碰到我的臉頰時,我的手臂上忽然多了一隻手,緊接著那隻手把我往後用力一拉。
下一秒,我跌進一個高大寬厚的懷抱裏。
回頭一看是秦瑾城。
秦瑾城鬆開我,對林東升說:“監控調出來之前,不許對雲笙動手。”
眼眶一潮,我差點哭出來。
這次他居然向著我。
要麽就是良心發現,要麽就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秦瑾城拿起手機剛要給秦沉打電話,林東升馬上說:“綰綰坐的那輛車,沒有車內監控,沒有小黑匣,隻有行車紀錄儀。”
行車紀錄儀,隻能紀錄車前的狀況,照不到車內,沒用。
秦瑾城收起手機,放到茶幾上。
秦沉那邊調監控需要一些時間。
林綰綰直到現在還昏迷不醒,這麽多人說話也沒吵醒她。
不知是真昏迷,還是假裝昏迷。
依著她的尿性,假裝昏迷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為有些話,從林東升的嘴裏說出來,要比她自己說更有說服力。
秦瑾城垂眸看了她一眼,幫她把包著傷口的白色紗布用膠帶小心翼翼地粘好。
他拿起手機要給欒川打電話,卻被林東升攔住,說:“不用打,綰綰就是出血多了,身體有點兒虛,躺一會兒就好了,別麻煩欒醫生了,他那麽忙。”
秦瑾城也不勉強,放下手機,走到沙發上重新坐下,伸手按下電熱壺開關。
等水燒開後,他拿起電熱壺泡了壺茶,給自己倒了一杯,修長手指拈起小小的紫砂茶杯,遞到唇邊抿了一口。
抿完,他抬眸看向我,冷聲道:“坐。”
我盯著那個裝有滾燙開水的電熱壺不敢動。
生怕我一靠近,他臉一翻,再把那一整壺熱水澆到我頭上。
許是察覺到我的心思,秦瑾城唇角牽了牽,說:“放心,監控調出來之前,我不會動你。”
我這才敢走過去,在離他半米遠的地方坐下。
秦瑾城拿起茶壺,替我倒了杯水,眼神示意我喝。
折騰半天,的確口渴了,我伸手端起小小的茶杯,遞到唇邊剛要喝,忽然想到什麽,馬上又把茶杯放下了。
秦瑾城眸子一抬,眼神不悅,“什麽意思?”
“怕你在水裏下毒。”
“心虛?”
“我心不虛,隻是信不過你。”
秦瑾城端起茶杯連喝兩口,“你看,水我也喝了,我活得好好的。”
“你有解藥。”
秦瑾城被我氣笑了,“雲笙,在你眼裏我就這麽惡毒?”
我“嗯”了一聲。
林東升馬上斥道:“雲笙,怎麽跟阿城說話呢。這些年阿城對我們林家,對雲遠多有照顧,如果不是他一直幫襯,集團早就撐不下去了。”
我抬頭看向林東升,眼裏帶了譏諷,“既然林先生這麽無能,不如把雲遠集團還給我。”
林東升一聽我這樣說,頓時火冒三丈,“給你?你能做什麽?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除了吃喝玩樂,會畫個畫,學過幾年服裝設計,你還會什麽?就是把集團交給你,遲早也會破產。雲遠集團效益不如從前,並不是我經營不善,而是大環境不好。再說集團是我名下的,憑什麽拱手讓給你一個外人?”
外人?
我是外人?
看他這副理直氣壯的模樣,一點兒鳩占鵲巢的羞恥心都沒有。
雲遠集團創始人是我外公雲致遠,被他林東升用非法手段霸占去,我這個雲家唯一繼承人卻成了外人。
我氣得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
秦瑾城忽然側眸問我:“對經營公司感興趣?”
雖然不知他什麽意思,但我還是如實回道:“並不感興趣,可是雲遠集團是我外公的心血,總不能一直讓外人霸占著。”
秦瑾城墨眸微眯,凝視我幾秒鍾,收回視線,拈起茶杯繼續品茶。
而他的準嶽父,就一直杵在那裏。
秦瑾城沒讓他坐,他居然連坐都不敢坐。
隔著秦瑾城,我偏頭看向躺在一旁的林綰綰。
她麵色蒼白,雙眼緊閉,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可眼睫卻在極輕微地顫動,不仔細看,壓根發現不了。
是裝暈無疑了。
忽然心生逆反。
我彎起唇角,朝秦瑾城身邊靠了靠,把下巴放到他的肩膀上,軟著嗓子柔聲對他說:“阿城,幫我把雲遠集團奪回來好不好?”
秦瑾城肩膀肌肉一緊,眼角餘光瞥我一眼,剛要出聲揶揄我幾句。
我馬上伸出手臂摟住他的腰,心口抵著他的手臂。
覺得還不夠魅惑,我又抓起他的手放到我的腿上,唇瓣擦著他的耳翼,我妖妖嬈嬈地說:“等拿回雲遠集團,你派人經營,賺了錢我們五五分成,答應我好嗎?阿城。”
秦瑾城呼吸一滯,過幾秒,喉結翕動,並不回答我的話,卻也沒把手從我的腿上拿開。
我勾起唇角,看向林綰綰。
果然,她再也裝不下去了,緩緩睜開眼皮,抬手摸著額頭看向秦瑾城,一臉無辜地說:“瑾城哥?我怎麽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