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的人都沉默著。上午10點整，太陽剛好照進陽台，整個屋子暖烘烘的。
到處都充滿了慕瑤喜歡的陽光的味道。
慕瑤再次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懷裏抱著一個黃花梨的小箱子。這個箱子是爺爺送給他的寶貝孫女的。爺爺說：“我的孫女麵相好，有福！”
可是爺爺啊，慕瑤的福，什麽時候來呢？
“慕瑤。這個箱子，你不是從來不肯給人家看嗎？”裴尓有些驚訝，這個箱子自從慕瑤住進她家，她都沒見她打開來過，怎麽？
慕瑤不回答，坐在珈洛身邊示意他打開。裏麵是她從小到大一直都非常寶貝的東西。
珈洛打開，將裏麵的東西一件一件拿出，放在茶幾上。
第一件，是小寶寶的銀手鐲，手鐲上還有兩顆小鈴鐺。手鐲有些舊了，似乎是以前戴過的。
珈洛有些不解，用眼神示意慕瑤，希望她講講由來。
慕瑤結接過手鐲，有些惋惜地笑了：“這本來是我小時候戴過的，我想讓我的孩子戴。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
聽到孩子這兩個字，珈洛吸了口冷氣。她是想要個孩子嗎？
慕瑤放下手鐲，從箱子底掏出一張照片來。照片有些泛黃了，但照片上的人，依舊幹淨迷人。是17歲的珈洛。
“這是我跟鍾小賢買的第一張照片，10元錢，之後的一個星期我都沒有早餐吃。說實話，我那時覺得如果不吃早餐就能換來珈洛，那以後餘生的早餐我都不吃了。是不是很天真？”慕瑤自嘲般笑了，“可是我當時就是這樣做了。結果沒有珈洛，連胃都差一點沒有了。”
鍾小賢接過照片。看著照片裏的人罵了句：“你他媽就是畜牲。”誰知卻被慕瑤打了頭：“就算是罵也隻有我可以罵。”
像是護犢的母親。
她的珈洛，誰都沒有權利罵他。
加洛不知為
什麽很想笑，他很開心。
自己的女人不會爭風吃醋，不知道該怎麽將這個男人綁在自己身邊，以為隻要自己不說，誰都不知道她愛他。
可惜，不是瓊瑤阿姨挑選的女主角，演技很爛。
慕瑤指著一把化妝刷，笑得很溫馨：“這是在技術學校裏一個同樣學化妝的男生送給我的。他說學化妝怎麽可以沒有化妝刷，這是對這門學問的不尊重。於是，他把他新買的刷子送給了我。這是我長到17歲第二次收到男生送的東西。後來，他說他喜歡我，如果我不喜歡他把刷子還給他。可是進了我慕瑤的口袋，就別想再拿出來。”
珈洛聽到這裏，一把搶過化妝刷就丟進了垃圾桶：“真好笑。慕瑤你就值一把化妝刷的價錢嗎？你是有多便宜！？隨便哪個買你就肯賣嗎？”
話說得那麽狠，就像是諷刺。
“珈洛你夠了啊！拿走慕瑤所有第一次的是誰你應該最清楚！”裴尓拍了桌子站起來。
再鐵的關係，她裴尓也不允許他指責慕瑤一句不是。
“我的確給了那個男生一個第一次。”慕瑤頓了頓，紅了臉。珈洛看著慕瑤的笑立刻站起來想要往外走，卻被一雙手拉住衣角，“第一次當實驗模特。”
她耍壞，因為她想知道這個占有欲極強的男人會怎麽做，這個願望是那麽迫切。
珈洛冷哼一聲重新坐下來：“一點兒眼光都沒有。找模特也找一個漂亮的呀。”
鍾小賢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唉，兄弟。一般吃不到葡萄的人都說葡萄酸。再說，慕瑤是你老婆，眼光最差的是你。”
二十五六歲的男人女人，像回到少年時期般開懷大笑。
“那個男孩，叫何彬。”慕瑤從垃圾桶裏撿回化妝刷，小心翼翼重新放回箱子裏。
何彬，一天到晚出現與電視，介紹怎麽化妝的漂亮男人。之所以說他漂亮，是因為他的五
官，比女人的更精致。
“喔哦。帥哥帥哥。”裴尓拍拍慕瑤的背，“可以找他！我是說以後離婚了你有歸宿了。”
氣氛瞬間爆冷。慕瑤沒說話，一直用眼神殺著裴尓。
好久，珈洛冷冷地丟來一句：“我不離，叫那小子死心。”
陳述句的語氣，似乎沒有退讓的地步。
慕瑤輕笑，拿過一對戒指。戒指是劣質品，上麵的水鑽也已掉了不少。很簡單的樣式，可是讓十年前的小慕瑤興奮了很久。
那是珈洛在他們第一次約會時送給她的。
“我知道你不記得了。可是我很寶貝它們。二十塊錢的劣質戒指，。尺寸也完全不合適，可是那是一對戒指。套住了，便是一輩子。”慕瑤把戒指握在手心裏，凹凸感使她覺得很疼。
“小狐狸。”珈洛拉過她的手，有些愧疚。慕瑤輕輕回握他：“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都知道。你不想娶我我也知道。我也覺得是隻壞狐狸，逼一個男人跟我結婚。珈洛，這是結婚證，你如果想跟我離了，就拿走結婚證吧。”
紅色的本本，當初他還覺得4.5元就把自己賣了那麽不值得，可是，這4元5毛錢現在變得好重，重得他喘不過氣來。
裴尓和鍾小賢沒了笑容，他們沒想到，慕瑤最後會這樣說。
見證兩個人的離婚嗎？這個任務可真是重啊。
珈洛搖頭，把結婚證放回箱子：“我不離。除非你先跟我提。”他並不是覺得自己喜歡慕瑤而是因為責任，他們結了婚，他娶了慕瑤，這樣離婚，不是他的作風。
有時候做一件事，總有很多很多理由。珈洛選的理由是最讓自己舒心的。他懦弱，懦弱到還沒法整理自己的感情。草率地將真心付出，隻因為身邊這個女人能陪伴自己。
那麽多年，他從未想過，對李素楊，是愛，還是依賴？對慕遙，是責任還是本能需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