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七章 心虛 二
?“難道不是嗎?你以前根本連正眼都不瞧她一下,可是現在你已經變相默認她少奶奶的位置了!”沈倩怡嫉妒地反駁。
憑借女人的第六感,她敏感地覺察到他的不對勁。
“自作聰明!”
江介瞥了他一眼,怒喝。
他一向極善隱忍,這遠不是他憤怒的底線。
可因沈倩怡的這些“推測”,他竟被輕而易舉地激怒。
他沒有細究,自己今天的易怒,是不是因為別人的話,觸及了他心靈深處的那抹懷疑?
“阿介,你醒醒吧!趕快離開那個惡毒的女人,隻有我,才是這個世界上真正愛你的人!”
沈倩怡攀住江介粗壯的手臂,兩隻嫵媚的大水眸閃著淚花,情緒像是快崩潰了一樣。
而她的眼淚,卻讓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反而,憶起那張無辜脆弱的臉!
可惡!他到底中了什麽邪?
難道真的如沈倩怡所言,自己對她……
可,這絕不可能!
江介不願去深思對箬心的感覺,隻是偏執地認定喜歡上她是下下輩子都不可能的事。
江介挑起陰鬱的俊臉,修長的手指邪妄地支起沈倩怡漂亮的下巴。
“要我再說一遍?”他眯起闃黯的眼。“我對她完全沒有感覺。”
“箬心,老爺子回來了,老夫人要您去把少爺叫到大廳來。”陳姨從廚房叫出來。
“哦,好的!”
她的唇角漾起純淨的笑容,放下手中的針線活,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門未關上,隱隱留出一道縫,箬心好奇地望進去——
“真的嗎?”沈倩怡閃動著凝潤的眼眸。
“當然,你是杞人憂天了,本少爺隻不過從來沒和孕婦上過床,一時圖新鮮,拿她消遣取樂而已。”
門外纖細的身影頓時僵硬,再也邁不開步子……
“討厭!你可真狠心,連我都要為沈箬心那個蠢貨感到可悲了!嗬嗬!”
她尖細地笑,蔥白的指尖劃過他結實的胸膛,反而更緊地往他懷裏鑽,用自個兒嬌軟的身子有致地往江介胸口磨蹭。
“對自己厭惡的女人需要手下留情嗎?”他笑得詭譎。
沒有發現,門外的女人蒼白麻木的小臉。
厭惡……至今都未改變?
“那你對倩怡會不會也這麽狠心?”倩怡用著酥麻入骨的口氣與之調情。
“你和她是天囊之別,她隻不過是窮丫頭,玩弄過後隨手可丟。”
這話一說出口,在他的心裏掠過一絲疑惑……
但很快被他否認。
“阿介,您說的是真的嗎?您對那個鄉下女人,完全連半絲半毫的好感也沒有?”
沈倩怡千嬌百媚地嬌語,杏眸含著楚楚可憐的水澤——
那個蠢女人,怎會是她沈倩怡的對手?
江介突然伸出一腳,將她撂倒在大**,眼眸中閃動著危險鷙猛的因子。
“看來,我還是用行動證明比較實際!”
“啊!不要嘛……”
江介三兩下就剝光了沈倩怡的衣服,而身態婀娜的女人則欲拒還迎地嬌喚著。江介輕蔑地勾起一笑。
“真不要?”
他作勢要放手,沈倩怡連忙半坐起身,用自己**的身子緊緊攀附住男人懾人心魂的體魄,原先佯裝出來的羞澀之意立即當然無存。
“阿介,你真壞,倩怡現在的衣服都已經脫完了,你怎麽舍得扔下我走呢?”
沈倩怡嬌嗔,江介止步。
“你不就喜歡我壞嗎?”
“啊——”
他嘴角的邪笑勾深,又狂野地講她掀倒在**。
“阿介……”
沈倩怡星眸迷離,杏口微張。
小手順勢而下,在他的徘徊。
江介邪惡地一笑,解下褲頭,抓住沈倩怡的腳踝,使力撐開她的兩腿,猛地jin入……
“啊——”
倩怡興奮地蜷起身子。
江介冷眼看著在他身下**的女人,迅猛的動作不停,嘴角揚起一抹“意料之中”的詭笑。
男人沉重有力的粗喘和女人欲仙欲死的嬌吟,交織在一起,擊潰了她僅存的、薄如蟬翼的意誌……
“阿介,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
淚水早已泛濫成災,箬心捂住撕裂的心口,在心中悲泣。
她不願意相信這一切,這些日子以來,他對自己真的很好……她看不出他隻是耍著她玩的呀……
“喜歡嗎?”
低嘎男音再次響起,瞬間穿透了她的耳膜——
他的每一歌字都如敲打在她的心頭,無情地刨刮著她的心……不可遏製地**……
“嗯……阿介……倩怡還要……”她無恥地嬌吟。
左右已不是第一次,在十五歲那年她就同同班的男同學初試雲雨過了。
“小**!”
江介曖昧地嗤笑。
“倩怡知道……可倩怡不管……”
帶著急促嬌喘,沈倩怡煽情地道。
接著是一陣更為濃重的喘息聲,夾帶著女人銷魂的尖聲銳叫……
**繚**的**畫麵就這麽赤/裸/裸地呈現在箬心麵前!
她按住胸口,像不能呼吸,像快要死了。
就在不久前,他也才對自己做過同樣的事,而現在,他是如此坦然地趴在其他女人身上!
她像個莽撞的冒失鬼,突然闖進他人的領地,偷窺別人的好事!
找不到絲毫力氣,拖動不了沉重的步履。
抓緊胸口的衣襟,仿似捧著自己破碎的心,能感覺到的隻是刻骨的疼痛。
“嗚——”
一聲難抑的嗚咽下意識地逸出喉頭,她的頭腦一片暈眩,雙腳癱軟,一下子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啊!有人!”沈倩怡扯過被單蓋住赤條條的身體,大叫起來。“是哪個不長眼睛的!”
江介定住身形,往門外一看,當視線接觸到那張驚顫、慌亂、慘白的小臉時,他的目光頓時變得呆滯——
她那雙迷離的淚眼和幽怨的神情莫名地刺痛了他……
等他反應過來,他迅速抽/離了沈倩怡的身體,係好皮帶。
那是什麽感覺?他竟然覺得心虛,像是丈夫被妻子抓/奸一樣心虛!
這是從未有過的感受,他不應該是理直氣壯、理所當然的嗎?
“疼……”
箬心靠倒在床邊,下腹裝來陣陣地劇痛,疼得冷汗直冒……
“箬心!”
他已感到門外,緊緊抱住麵如白紙的女人。
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居然已經自然而然地喚出了她的名字。
“你怎麽樣?”
他擰緊眉頭,看著她因疼痛而扭曲的小臉,他的心莫名地抽痛起來。
“疼……肚子……好疼……”
箬心的小手吃痛地攥緊自己小腹上的衣物,她的關節處泛白,原本平整的衣服被捏得皺巴得厲害。
江介預感到不妙,深沉的眸子往下一掃,眼前猙獰的景象讓他不自覺得瞪大了眼睛——
從她的裙擺裏,正源源不斷地流出猩紅刺目的血液,瞬間奪去了他的呼吸!
“你撐住!”
江介將她攔腰抱起,穩穩地接在懷中,依舊霸道的語調卻多了一絲溫柔。
箬心看著他深鎖的濃眉——
他,是在緊張嗎?
即便是,也隻是對她的孩子,而不會是她……
“阿介,您要為了這個女人離開我嗎?”
沈倩怡不知死活地攔住去路,她才不管箬心是死是活,死了更是少了個障礙!
“滾開!”
他臉色陰沉,口氣冷硬如冰。
“阿介?”
沈倩怡簡直不敢相信剛才還和自己巫山雲雨的江介,竟一轉眼翻臉無情。
這樣的在乎,怎麽會是他之前所說的隻是新鮮好奇?
“不要讓我再說一次!”
江介暴戾地吼道,淩厲的眸子閃出噬人的凶光。
沈倩怡被這股猛然的力量懾地講不出來話,不自覺地讓開。
“少爺?”
江介抱著箬心衝到樓下,在大廳碰到了陳姨。
“呀!少奶奶她怎麽了?我隻是讓她幫忙上樓請少爺吃飯,怎麽一眨眼功夫弄成這樣?!”
陳姨瞪大了雙眼,驚得張口結舌。
江介陰翳地眯起猩紅的晦眸——
她跑上來就是為了叫他吃飯?
“快去叫老張把車開出來,她流了好多血!”他狂躁地大喊。
活了二十多年年,第一次感到——
害怕?
江介緊緊抱著箬心孱弱的身子坐在後座,猙獰鮮紅的血浸染了他大片的西褲。
“老張,你給我開快一點,為什麽這麽慢!”
後視鏡中倒映一張焦躁的俊臉。
“少爺,我已經很快了!這裏限速是80,我都開到120碼了!”
老張也急出了一身冷汗,一路上他都不知被拍了多少張照了,隻感覺到眼前一直閃。
箬心虛弱地喘著氣,秀麗的小臉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她下意識地拉住江介的襯衫袖口。
“介,我和孩子會不會死……”
掙紮著微睜開眼睛,箬心氣若遊絲。
“不會的!”
他堅決地否認,在回答她,也是在回答自己。
她覆下長睫,喪氣地囈語:“如果我們死了……那也好……”
說這話的時候,她溫熱的淚珠滾落眼眶。
倘若她和孩子真死了,所有人都可以得以解脫了吧?
“你胡說什麽?!”
他吼她,凶得連自己都被震驚到。
箬心垂下長睫,沒有吭聲,但是眼角的淚水仍源源不斷地淌落。
他沉下臉,意識到自己過激的口氣,他稍稍緩和了語調。
“有我在,你不會有事!”
“好……”
她閉上眼,心如死水……
假如沒有了她這個累贅,他也就不用再花費力氣同她起爭執,而她也不用時刻擔心會不會再觸怒他。
誰的世界,都會歸於平靜……
孩子掉了,醫生盡了最大的努力,仍然沒能保住。
“怎麽回事呀這是!我的大孫子就這樣沒了?!”淩芷燕鬼哭狼嚎,激動地使勁跺腳。
剛才產房的護士告訴他們,落掉的胎兒是個男孩。
“唉,你就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江泰唉聲歎息。“箬心這孩子醒了,我們進去看看她吧。”
“我不去!她太讓我失望了,我還以為再過幾個月我就可以抱孫子了!”淩芷燕扭頭發脾氣。
她怪箬心沒能保住她的寶貝孫子。
“嗨!真不想說你!流產又不是箬心想的!”
“誰讓她那麽不小心!叫她好好休息,總是跑來跑去,這下好了吧,孩子都跑掉了!”
“無動於衷”地聽著江泰和淩芷燕爭執,江介深鎖濃眉,從箬心被推進手術室到此刻,他一直呆站在門外,雙手和衣服上還沾滿她的鮮血,尚未來得及清洗,眼裏不斷浮現的是她被抱進手術室前放棄的表情。
他們的孩子,就這樣沒了?在他和其他女人**的時候……
突忽其來的一切,簡直在折磨他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