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諱安與舒笑掛了電話之後,將電話隨意的丟在沙發上,進了浴室洗澡。這段時間他在拘留所待著,連個澡都沒辦法好好洗,身上都還是穿著那天被警察帶走時穿的衣服。

總之,要做的事情吩咐完了以後,現在他就覺得全身不舒服。

洗完澡回到臥室拿衣服的時候,孟諱安才注意到家裏舒笑的東西好像被搬走了一些,衣服少了一些。

再看看屋子裏,廚房裏似乎也有幾天沒開過火了,熱水壺裏麵的熱水也已經冷掉。還有一個杯子裝著半杯水放在茶幾上,裏麵掉了一些不知道叫什麽名字的蟲子。

總之,就是這裏有一段時間沒人住了。

孟諱安又打了一個電話給舒笑。

舒笑那邊才剛剛上公交。

所幸這個時間段,公交車上並沒有多少人,所以一點也不算擠,隻零零星星的坐了幾個人,位置都還沒坐滿。

舒笑接到電話,又皺了皺眉,每次孟諱安打電話過來都不會是什麽好事。可是她又不敢不接電話,她的命脈被孟諱安掐的死死的。

“喂?”

“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孟諱安躺到**,“你是不是沒在家裏住了?”

“嗯……婧婧出院了,她在家裏沒有人照顧她,我就搬過去跟她一起住一段時間。”舒笑下意識的解釋。

原本孟諱安還沒腦子怒火想要發泄的,聽到舒笑的解釋以後,心情在一瞬間陰轉晴。

這是天助他也,正愁找不到時間下手。

“那你記住了今天答應老子的話。”孟諱安嘴角勾起,說出來的話卻又帶著一絲威脅。

舒笑聽到以後瞬間就曉得了自己說錯了話,她現在恨不得能把自己的舌頭扯下來再用針縫上,一句話都不再說。

“就不能再等等嗎?我剛剛搬過去,不方便下手。”

“我草!等個屁!”孟諱安直接爆了髒口,“在等?等到多久?等到溫子樹曉得老子出來了再下手?你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我告訴你,最好就是這兩天,他們夫妻兩個都以為我還在拘留所,放鬆警惕的時候最好下手。”

公交車停下來,到了一處站點,有人從舒笑身邊經過,舒笑咬著自己的嘴唇,另一隻手放在腿上,抓住了自己的裙子。

過了好半響,她才聽到她自己的聲音,“那你說,該怎麽做?”

“你現在跟方婧成天在一起,她對你的防備也比較低,你找機會,裝作意外,撞她的肚子,把她的孩子弄掉。放心,你到時候隻要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方婧就算心裏再怎麽怨恨,也不會對你怎麽樣的。更加不會對你產生懷疑。她最終也隻能怪自己運氣太差,你想跟她做朋友也沒有任何影響。”

孟諱安說得頭頭是道,聽起來屁股對舒笑一點影響也沒有。

可隻有舒笑自己知道,如果自己真的這樣子做了,她會有多麽的良心不安。

愧疚,恐慌,會被現在這個令人窒息的生活更加讓她無法原諒自己。

方婧一直都是在為她考慮,而她如今卻要幫著夢回家來對付方婧嗎?

可是,舒笑根本就不敢拒絕,他隻能裝作順從的答應。

“我知道了。那……我這兩天要回去嗎?”

“回來幹嘛?你回來不就暴露我已經從拘留所出來了嗎?你自己還是回去跟方婧住,早點完成我給你的任務,我希望在這半個月之內聽到好消息。你知道的,我的耐性一向不是很好。”

是的,孟諱安的耐心不是很好,甚至可以用非常糟糕來形容。所以,他才會一有不順心的事,就用暴力來解決。

“我知道,我已經快要到了。”舒笑看了一眼窗外,公交車已經快要到她要的站點了。“如果沒有什麽其他的事情的話,那我就掛電話了。”

“可以。”

舒笑率先掛了這通電話,她早就想結束了。

公交車停下來,好聽的播報員的聲音在播報著所到達的站點。舒笑腳步有些虛浮的,從座位上站起來,她這才發現她的兩隻手上居然像被伸進水裏一般濕,全是冷汗。

重新調整一下情緒,舒笑盡量使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之後才邁著步子,朝溫家的大門口走進去。

她這幾天溫江所有人都對她很熱情,雖然說名義上是溫子樹請來的保姆,但她在這裏絲毫沒有做到保姆該做的事情,每天就是陪著方婧說說話,陪著柳月聊聊天。

“舒笑,回來了啊!”門口的安保大叔笑著給她打招呼。

舒笑盡力扯起自己的笑容,“嗯對。”

然後不等他再說什麽,舒笑便有些匆忙的從門口進去了,本來想直接進入房間的結果,誰曾想在半路遇到的方婧。

方婧看著她急匆匆的樣子,連忙拉住她。“怎麽啦?怎麽這樣匆忙?”

舒笑現在暫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麵對方婧,含含糊糊的回答了一句。“沒……沒什麽。婧婧,我有些累了,想先回房間休息。晚飯不用叫我了,不想吃。”

方婧看她現在這個樣子,確實也說不出什麽完整的東西。別鬆開了她的手,讓舒笑先回房間冷靜一下。“可以回去休息但是晚飯不能不吃,先進去休息吧,到了晚飯之後我會給你帶上來的。”

舒笑點點頭,準備離開。

方婧在她轉身時又喊住了她,“笑笑,如果有什麽事讓你難過,可以給我說。”

舒笑鼻子一酸,沒有回答,噔噔噔的上了樓回房間休息。

方婧看了一口氣,隻覺得舒笑這一次回到娘家應該又是受了欺負。

她跟舒笑的父母之間有過接觸,真的是對舒笑這個女兒毫不在乎。特別是她的母親,說話囂張跋扈,咄咄逼人,舒笑礙於禮節,自然是隻能生生承受那些侮辱人的語言。

晚上吃飯的時候,舒笑沒有下來,柳月也沒有多問什麽。

方婧吃完飯以後便叫家裏的阿姨重新打了一份給她端上去。

一推開門方婧就看到舒笑躺在在自己的**,背對著自己,聽到聲音後她吸了一下鼻子。

方婧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端著飯菜放在了她的床頭櫃上,坐到她的床邊。“笑笑,起來吃飯吧。”

“不用,我今天沒什麽胃口。”舒笑的聲音從被子裏傳來,甕聲甕氣的。

“笑笑,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有時一定不要藏在心裏你跟我說。”方婧把舒笑從**拉起來,強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你告訴我今天發生了什麽事?”

舒笑看著她,有些猶豫。糾結了許久之後,她最終還是決定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婧婧,孟諱安從拘留所出來了,他今天給我打了電話。”

方婧聽到這個消息也著實是一驚。

舒笑繼續說:“他叫我……他叫我找機會撞掉你的孩子,我不敢反抗他。”她有些淚目,“婧婧,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他拿離婚要挾我。今天我媽他們問到我要錢,婧婧,我真的很害怕,我也不想害你,可是我真的沒辦法。”

方婧雖然這個時候有些驚慌,但麵前的舒笑哭的厲害,她也隻能先安慰她。

舒笑被方婧抱住,方婧伸出手在他後背上拍著安慰她,“好了好了,說出來就沒事兒了,這些事情我會叫子樹解決的,你不用再擔心了,現在好好的把這些飯吃掉,然後再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起來就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好嗎?”

“可是,婧婧,孟諱安那邊……”

“噓,不要再說了。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今天都不要再說了,你相信我我會解決好的,你看我真叫了保姆給你做了你最喜歡吃的菜,吃了好好休息,你相信我,相信我們家會保護好你,也會保護好我的”

方婧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端起床頭櫃上的食物,放到了舒笑麵前。

舒笑看了一眼方婧,她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舒笑不知道自己應該還說些什麽,端著那一碗粥,緩緩地舀起來喂進嘴巴。

方婧一直在這裏看著她把飯吃完才離開,還給舒笑掖了掖被子。“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她端著空掉的碗筷從房間裏出去,關上門之後那一瞬間,她麵上所有冷靜的表情全部化為虛無,轉而代替的是驚慌。

把碗筷遞給仆人以後,她第一時間打了電話給溫子樹。

溫子樹去出差了。

電話已被接通,方婧就迫不及待的說出了那些事情,連嗓音都帶著她不曾察覺的輕顫。

溫子樹聽到消息以後,也不由得感到心煩,不過他也沒有表現出慌張,首先安撫了方婧的情緒。

那天晚上方婧一直都沒有睡著,心裏一直都七下八上的。

第二天一大早溫家老宅就來了另外一批人。溫子樹的電話也在此時打過來。

這些人是溫子樹連夜請來保護方婧的保鏢,都是一些退伍的軍人,經過精挑細選的。

並且溫子樹告訴他們在方婧出行的時候,也一定會跟在方婧的身後。

舒笑見到多了這麽多保鏢,也稍微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