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燃文

辛成,季梅婷家裏,出了一件一家人都說不出口的事。

有一天,季梅婷突然收到一個莫名其妙的短信:“小心小三。”她打電話過去,對方就是不接。她找朋友查了下,對方姓曹。

難道是曹軍?

她匆匆來到程偉的電腦公司,程偉不在。她問一位工作人員,那人說那曹軍一周前與程偉鬧了矛盾,被開除了。

不一會兒,又是一條短信:速到你家小區門口。

季梅婷想,那曹軍如果真的被開除了,他的話也許可信。

她匆匆來到自家所在的小區門口,悄悄貓在一塊景觀石後麵。

果然,不長時間,她就看到程偉帶著一個妖裏妖氣的女人有說有笑地向她家走去。

季梅婷決定抓他個現行。她打電話通知了公公婆婆,也叫來了爸爸和媽媽。季梅婷並不說明怎麽回事,隻是說要他們馬上到她家裏來。親家見了麵,季梅婷也不許他們寒暄。

人員匯集完畢,她帶領著大家,悄悄打開自家家門。五個人魚貫而入。

臥室的門是半掩著的。季梅婷輕手輕腳地向臥室靠近,老天爺,兩個奸夫**婦正在**,因太入情了,並沒發現有人進家。

這場景,你就是在av大片裏也看不這麽真切呀。

季副市長和季媽媽也順著女兒愣神的方向看。

“我的媽呀,這是怎麽了。”季媽媽撲了過去。季副市長更是搶先一步,把半掩的門一腳踹開。

隨著“轟”的一聲門響,兩個快活的家夥才恍然回過神來。女的一聲尖叫,把被子死死地蒙到自己的身上。程偉,這個季家的乘龍快婿,頓時全祼地呈現在大家眼前,急得扯了個被子角去捂下體。

“你這個該殺的,你這個不要臉的,你怎麽這麽坑人呀……”季媽媽可受不了了。大罵起來。季副市長更是怒目而視。當了這麽多年的領導,什麽樣的**都見過,自己還沒出過軌呢,真沒想到女婿倒會這樣享受!

程偉的爸媽一直跟在後麵,目睹眼前的一幕,竟不知說什麽好了。老兩口呆在那裏,張著大嘴,隻是望著。

季梅婷先是哭,然後突然停住。她拿出事先起草好的離婚協議,讓程偉簽字。程偉一臉乞求的樣子。希望對方饒過自己。

季梅婷說:“不想簽?那好。衣服你們也別穿了。我馬上叫記者來給你們拍拍寫真。”

程偉向爸媽求助,老兩口能有什麽辦法,隻是搖頭,很沒底氣地眼神瞟著兒媳。

實在是沒半點辦法了。程偉隻好鑒了字。

季家人到客廳裏坐了,讓兩個穿好衣服。

好一會兒,兩個人才扭扭捏捏地出來。那女的遮遮掩掩,但還是讓季梅婷一下認了出來。

“李菲?你……”季梅婷指著那女的說。

這李菲是誰?竟然是季梅婷的同事魏忠的未婚妻。他們是怎麽會勾搭到一塊兒?聽著奇,說出來就不足為奇了。原來,魏忠和李菲已經領了結婚證,天天盤算著舉行結婚典禮。談到對未來的憧憬,魏忠就經常提到程偉,說他如何如何有錢。自己開一輛奔馳不說,又給老婆訂了輛保時捷,這在辛成怕沒有第二家了。這李菲是兩年前才分配到辛成教育局裏去的,在財務室做會計,每天看到來來往往那麽多錢。就好妄想。正巧程偉要找一個兼職的會計跑跑稅務局報個表什麽的,他們就通過朋友關係聯係到了。

那程偉見李菲長得漂亮,嘴又甜,自然時時照顧著。他雖然結了婚,可跟季梅婷很長時間不在一塊兒了,自己也有妄想。久而久之,一個拜金女,一個好色男,竟然不顧廉恥地粘糊到一塊兒並做出如此苟且之事。

男人小壞,女人更愛;男人太壞,女人大受其害。

季家人臭罵了一頓,喪氣地回家了。程偉的爸爸一直不敢說話,但他媽瞅機會在兒子身上狠狠地扭了好一把,直讓兒子的臉都變了形。

季家當然也安寧不了,尤其是季副市長,早就因工作的事憋得慌,現在又出了這樣的稀奇事,隻能朝著季媽媽沒完沒了地發火。這個家,如果不是妻子喜歡當家主事,怎會壞到這步田地?

那季媽媽自知理虧,隻能沉默著。

季梅婷也無話,自個兒躲在自己房裏,腦子裏一團糟。

且說在辛縣,方心寧正去看望紀媽媽。他剛走到精品店門口,卻讓正要去泰靈上學的何麗華給喊住了:“老師,這麽巧?我就今天到外麵來買東西,結果碰上了你。你說這算不算是緣分?”方心寧回頭說:“小心回去晚了挨老師的剋。”何麗華跑到他跟前,問:“這個精品店應該是紀老師家的吧?你怎麽還來?”方心寧不耐煩地說:“小孩子,管那麽多幹什麽?”何麗華說:“我知道紀老師的事,我們剛到泰雲上初三的時候,有同學背地裏已經在喊她‘師母’了。”方心寧一驚,問:“為什麽?”何麗華說:“她不教我們,可對我們班的同學別提多好了,就跟她的親學生一樣,有時還找我們女生談心呢。我們都在猜她跟你的關係。”

方心寧越來越覺得,紀紅飛對自己一直以來的關心與幫助,真是無人能比。

何麗華看方心寧不說話了,忽地現出那種女孩特有的天真來,說:“方老師,這個周末我們加課,下周就可以休息了,到時候,我去泰雲找你。”方心寧毫不客氣地說:“把你的學習搞好吧,小姑娘家,整天想什麽?”何麗華嘟著嘴站在那裏看著他走遠。

精品店又停業了,門無精打采地開了一條細縫。

方心寧來到二樓,見紀紅飛一胖一瘦兩個舅媽在家裏陪著紀媽媽。她們就如紀媽媽的守護神,用審視的目光看著方心寧。

紀媽媽見了方心寧,眼圈又紅了:“小方呀,就按紅飛的意思,你還是盡快地找個姑娘吧,要不的話,她在那邊也不安心。”方心寧說;“媽,我來就是想跟你商量這事的。”紀媽媽說:“給紅飛買的東西一直沒用,拿回去就是。”胖舅媽說:“那可不行,出了這種情況,又不是我們反悔,這聘禮哪有退回的道理?”瘦舅媽也說:“兩家又沒成親,你叫的哪門子媽?”方心寧說:“兩位舅媽,我不是來要東西的,我是想跟我媽說……等我們結了婚,接我媽過去住。”胖舅媽說:“誰是你媽?接去哪裏住?你自己還沒有房子呢,打什麽主意?”瘦舅媽說:“就是,說不定是想都接過來住吧?”紀媽媽說:“你們兩個別說了,小方不是那種人。”胖舅媽說:“反正有我們在,誰也別想糊弄了我老姐。”

看兩個舅媽虎視眈眈的樣子,方心寧隻好先告辭了。

正鬱悶的方心寧一路上心事重重,不經意一抬頭,看見了那棵大合歡樹。樹的軀幹粗壯,與橫斜的枝椏共同托起巨大的樹冠,活像一個巨人擎著一座小山。其時花兒盛開,一如丹青妙手在碧翠的山頂點綴上的粉紅輕雲。他忽然想到了黃鋒老師,想到應該去拜訪一下這個老前輩。自從方心寧知道黃花生就是父親的同事黃鋒老師後,他就想著要再見見他。可走近了一瞧,守攤的卻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男子。

黃老師呢?方心寧打聽個明白:“請問,黃老師沒來嗎?”男子說:“你是說我老舅嗎?去北京了。小攤交給我了。”方心寧問:“去北京做什麽?”男子說:“我表哥在北京工作,沒法照顧他,多次勸他去,這次總算說服他了。”方心寧說:“哦。”男子突然叫住轉身要走的方心寧說:“請問,你認識一個叫方心寧的老師嗎?嗬嗬,我……看你挺像老師。”方心寧奇怪地看著他說:“我就是。”男子說:“剛才我聽你喊黃老師,我就猜著你可能就是他要找的人。這裏有你一封信,是我老舅留的。”

方心寧打開信,隻見上麵很工整地寫著下麵的文字。

吾侄心寧:

看到你背後那顆痣時,已確認你是方老師之子,一直想不出該如何與你相認,怕太唐突,怕無言以對,但一直在關注你的進步。近聞泰雲學校大不如前,因生掛念。人生如履山,有起就有伏,走在低穀之日,即是巔峰在望之時。

你的事我已轉告我的一位學生,希望他能幫到你。

欣陽小區有房一套,不大,完婚可用,無須推辭。

伯父:黃鋒

天!這漂亮的字不正是軟抄筆所寫嗎?讀古書對他的影響,從這幾句話裏就能看出來。這兩年來,自己收到的軟抄信果然是黃伯所寫。這個可敬的老前輩,做了一輩子老師了,到老了還想到用這樣奇特的辦法去指引一個晚輩走好每一步。

男子把一串鑰匙遞給方心寧說:“我舅說房子本就是你的,讓我一定想辦法把鑰匙還你。”方心寧說:“不,我不能要這房子。”男子說:“我表哥在北京有大公司,很有錢的,早就想讓老舅去北京養老了。這回要不是因為還你房子,他興許還不想走呢。人老了,戀家。”方心寧說:“不,房子還是留給老人家,什麽時候想家了,他可以回來住住。我寫張字條,等有機會麻煩你把鑰匙一塊兒還給他。”

方心寧不管男子同不同意,就寫了幾行字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