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順利的一夜
我們回到了城堡那充滿暖意的華麗大廳中。所有的人都圍坐在火爐旁。從人群中傳出一個輕輕抽泣的聲音。我走了過去,原來是遇害的賈先生的學生——吳悅。這也難怪,一個待他如父一般的老師剛慘死於“惡魔”之手,再堅強的人也會流淚的,更何況是個年僅十三、四歲的孩子呢!我的助手李在一旁摟著他,輕拍著他的手臂,以示安慰。李的全身像我跟韓冰的一樣——濕透了。
“安,我報過警了。但警方說大雪造成了山體滑坡,阻塞了上山的公路,警方正在加緊清除,等清除障礙後才會趕來。”石銳的神情異常嚴肅。他還穿著睡衣。
“醫生那邊的情況也是一樣糟。”小凡伸手想推眼鏡,突然意識到眼鏡沒有架在鼻梁上。
“好的,那隻有靠我們自己了!”我的話一出,大家都用驚異的目光盯著我。
“沒錯!靠自己!讓我們齊心找出凶手!”我強調了一遍。然後示意大家到案發現場去。
案發現場還跟剛才一樣。我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走進房間,來到那恐怖的床邊,看著那恐怖的屍體,又轉身對端木說:“端木先生,你來驗屍好嗎?”
“什麽?!我?!這……這怎麽可能?!”端木的臉一下變綠了。
“啊?你不是外科醫生嗎——有那麽漂亮的一套手術刀?”小凡略帶諷刺地說。
“我……我隻是個在醫院裏負責機械裝備的呀!”端木的頭上掛滿了汗,那弱小的身體不住地顫抖著,像隻嚇壞了的小貓。
“哦!是呀!我早該想到了!”我捶著自己的腦門,悔恨自己不該那麽草率的!
“那我來吧!”我望了一下大家,平靜地說。
“我是大學生,是學法醫的。”我不屑去看大家臉上各種詫異的表情。“石銳,韓冰,能跟我一起嗎?我需要有人作證。”
“好,……好的。”他們兩人勉強地咽了口口水,答應了。
“那麽,小凡,拜托你幫我問一下在場每一個人,他們案發時都在哪裏?”我朝他眨眨眼。
“好的,沒問題。”
我聽後點了點頭,朝案發現場走去……
我們把屍體抬到一間類似與倉庫的空房間內,打開所有的燈,開始專心於我的驗屍工作。
“我看看……”我從城堡裏設置的醫藥箱內找出一副膠製手套。目光在屍體上久久地徘徊。我試圖把那朵“玫瑰”拔出來——這可費了我不少工夫呢!
我雙手小心地捏著那朵水晶製的“玫瑰”,細細地來回打量了一番:精致的花瓣下有著一根細而長的莖,頂端是圓滑的。它的做工甚是考究,花朵的每一個部位都雕刻地惟妙惟肖。“真正的凶器不是這個。”我把它輕輕裝入一個塑膠袋。
“那凶器到底是什麽?”
“別急嘛!一步步來。”我把一本筆記本與一支筆塞給石銳,說:“請幫我做記錄,好嗎?”
“願意為您效勞!”他欠了欠身。
開始了。雖然在學校裏我看多了這種東西,但如此可怕的屍體,我真的還是第一次看到,不免有些緊張。我看了看屍體的臉,說:“被害者被謀殺時,似乎正看到恐怖的東西,你們看,臉部都因為緊張害怕而變形了。看來,他並不是在不知道的情況下突然被殺的。”我看見石銳的臉上露出一副不解的神情,便進一步解說,“就是說,他是看著自己死去的。真殘忍!”
“脖子裏有淤痕——被人掐的。但不是致命傷。”我繼續說。
“看這個。”我貼近他的胸口,看著那兒的致命傷。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弄得我都有些反胃了。“或許應該把睡衣脫了。”我自言自語著。輕手輕腳地解開他的衣扣,緩緩揭開衣服——衣服被凝固的血液粘貼在皮膚上,還必須稍用力地撒扯呢。我敞開了他的衣服,皺起眉,仔細看看胸口的傷:胸口全是血,傷口顯得有些模糊,大量的血形成血塊,又是一股鹹鹹的腥味兒。我一邊貼到傷口上——離傷口隻有8厘米左右,一邊自言自語著:“啊,果然是心髒上!位置相當精確。哎,你們快看……”我猛地抬起頭,示意他們也過來看,但……
“韓冰,你的臉色不太好耶……不舒服的話……請跟我說哦……”我發現韓冰用手緊捂著嘴,額頭鋪著層細汗。
“嗬嗬嗬,膽小的家夥!”石銳諷刺著。
“你有資格說我嗎?!你自己的臉不也是發青了嗎?!”“唉!早知就不找你們倆了!”我看著他們的視線都閃躲著屍體。
“記錄:從屍體致命傷口情況可以看出……凶器很薄……很鋒利——不,是非常鋒利。而且挺長的,握手處應該較刃厚一點,傷口深得很,從這幾點來看,凶器應該是……類似於手術刀一類的東西!”我又望著他們,臉上有些得意。
“手術刀?!”他倆齊聲喊著,續而相視了一下。他們的語氣中帶有不可思議般的感覺。“你是指端木先生?”石銳的眉毛向上揚了揚。
“我……什麽都沒說,隻是把我的推測說出來罷了。”
“對了,說說案發時間吧!”韓冰逃避著屍體。
“大約11:15時,我們發現了屍體,那時的血已經凝固了。血液凝固需要15~30分鍾,所以據我估計,大約在10:45左右。好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我們該去喝杯咖啡了!”我用條白色的床單把屍體蓋住,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