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狐妖感覺自己的生命正在一點點地流逝。
它的靈氣反過來被三件法器吸走,原本飽滿的軀體漸漸變得幹癟,像是一顆快被曬成葡萄幹的葡萄。
它的毛發上的光澤黯淡下來,腳到小腿又漸漸化作木頭,一直不斷向上蔓延。
“為什麽會這樣?第二道咒是什麽?”它不甘地看向燕冰清。
“要怪就怪你太貪心!第二道咒是物歸原主咒,你吸食了多少靈力,便要雙倍返還法器多少!”燕冰清冷笑。
狐妖的身子快要化為木頭,可白藤跟幾個黑衣人更用力地掐住它的脖子。
它細長的喉管簡直要被捏成兩半,頭跟身子分離。
狐妖兩隻眼珠子外凸,眼中盡是驚恐,它如同日薄西山的老人,“我錯了,饒了我,不要毀掉我的真身,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真的知錯了。”
“你不是知錯了,你是知道自己快死了!”燕冰清眼中閃過鋒芒,她抱著胳膊,如同一個上位者。
話音剛落,狐妖的身體裏傳來骨頭分離的咯噔聲。
白藤跟黑衣人力氣著實大,在狐妖徹底化為木像前,將它的肉身給毀了。
狐妖的喉管真的被捏斷了,它的腦袋詭異地向後背折了下去,它死透了。
一陣風刮過,狐妖的軀體化作一陣粉末,消散在空中。
燕冰清解開巽風、林道長的穴道。
他們的眼神恢複清澈,二人不約而同地捂著臉。
“你們沒事吧?她擔心地問。
“沒事。”
“沒事。”
二人環視一周,沒有看到狐妖的蹤影。
盡管對方才發生的一切沒有印象,但他們知道,狐妖被燕冰清解決了。
巽風齜牙咧嘴地捂著臉,“嘶……就是臉好疼。”
“我的臉也是,脖子也好疼。肯定是白藤那個老賊打的!”林道長揉了揉脖頸。
“他個龜孫!一會兒我要他好看!”
兩個人罵罵咧咧。
“……”燕冰清尷尬得欲言又止。
她在心裏暗想,真相還是不要告訴他們二人為妙,免得將來他們尷尬。
“王妃,你之前說留了一手,究竟是留了什麽?”巽風梗著脖子問。
燕冰清指著雙眼渾濁,筆直地站在洞口的白藤跟黑衣人。“我的天眼也會迷惑人,他們也被我的咒術迷惑了。”
“原來如此!妙啊!狐妖身邊人,其實全都是細作!”巽風對燕冰清豎起拇指。
林道長也欣賞地看著燕冰清。
就在這時,草叢後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三人回頭一看,隻見墨滄溟帶人跑來。
棠梨、燭離、玄鐵門侍衛以及眾多衙役。
“如何了?”墨滄溟氣喘籲籲地問。
她笑望著他,“解決了。”
他舒了口氣,眼神從木訥的白藤身上刮過,“孩子呢?”
“應是在山洞裏,我帶你們進去。”巽風衝侍衛、衙役勾勾手,他打頭陣率先進入山洞。
山洞盡頭,一群孩子漸漸蘇醒過來。
他們麵如紙色,皮膚泛著不正常的白,怯生生地看著眾人。
“還好!他們還活著!”巽風激動地大叫。
“太好了!快帶孩子下山看大夫!”
棠梨哄了好一會兒,才取得孩子的信任,衙役才背著、抱著孩子下山。
山洞外。
燕冰清對著白藤的方向,輕揚下巴,“你打算如何解決?”
“我聽你的。”墨滄溟道。
燕冰清走上前,麵對著白藤以及黑衣人,她的眼底閃過黃色的光,“挨個排隊,從懸崖上跳下去!”
“是。”他們異口同聲。
白藤率先抬腳,直挺挺地朝懸崖走去。
黑衣人緊隨其後。
白藤走到懸崖邊緣,雙腿一屈,身子往崖下縱身一躍。
整個人直挺挺地栽了下去。
黑衣人接二連三地往下跳。
眾人看得解氣,拍手稱快。
山下驚起了幾隻飛鳥……
“主子,太好了!事情都完結了!咱們快下山吧,蕭大人跟蕭夫人在山下備了酒菜。”棠梨笑道。
燕冰清頷首。
她望著棠梨、燭離、巽風,視線最後定格在墨滄溟臉上,“這一年多以來,大家都辛苦了……”
巽風嘿嘿一笑,“不辛苦!”
“奴婢隻管聽主子吩咐,奴婢也不辛苦。如今大事了結,奴婢終於可以料理烤鴨鋪了!”棠梨玩笑道。
一陣天旋地轉,她眼前一黑,失去知覺。
“王妃!”
“清清!”
……
燕冰清再次醒來,映入眼簾的便是紙糊的天花板。
她輕眨了眨眼,意識漸漸恢複了清明。
藥香味彌漫在空中。
屋外隱約傳來熟悉的聲音。
“王妃精力耗竭,再加上身懷有孕,不堪重負才昏迷不醒。胎兒康健,攝政王放心。”
“王妃可康健?”低沉的男聲緊接著問。
“攝政王放心,王妃已無大礙,莫要操勞,多加休息即可。”
燕冰清渾身重的起不來,她撫摸著隆起的肚皮,心裏微微安然。
還好,孩子尚且平安。
吱——
門被推開。
墨滄溟看著她睜眼,快步走到她身邊坐下,他握住她的手,柔聲問:“身子可有不適?”
“沒事。”她有氣無力。
他俯身在她眉間輕吻,他哄道:“清清真厲害。”
“……”她癟癟嘴,實在不知墨滄溟為何要誇她。
忽地,她想到什麽,她瞥向窗外。
窗外已然漆黑一片。
“子時可過了?”她蹙眉。
墨滄溟神情警惕,“還未過子時,怎麽了?可是有咒術未解?”
“墨滄溟,生辰快樂。”
她與他十指相扣。
他微怔,他將她的手心貼在臉頰上,連連頷首,他的眼圈泛著紅。
“今年的生辰禮物是最好的。”有她有孩子,一切平安。
她狡黠地露出一排白牙,嗤嗤地笑了,“放心!我不會讓你變成鰥夫的。”
“諱言。”他捂住她的嘴。
聽聞燕冰清醒來,謝瑤端來魚湯。
墨滄溟親自喂燕冰清喝。
謝瑤看著二人露出欣慰的笑,她沒有打擾,默默地離開闔上門。
“若是不出意外,墨軒轅應當已經登基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她問道。
墨滄溟搖搖頭,“不急!我雖不在京城,但朝政我都在把持,不會出大事。你隻管安心養胎,待孩子出世再回京。”
“嗯。”她綻放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