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綻放笑顏。

“我在附近擇了一處宅院,你隻管安心住下,不會打擾到蕭長清。”他知道她的顧慮。

正說著,燕冰清的肚皮動了下,她將手貼在動的地方,感受著孩子的生命力。

燕冰清的心簡直都要化了。

接下來的幾個月,燕冰清都在宅院養胎,而墨滄溟辛苦開辟著屋外的土地,他們像極了民間的普通夫妻。

唯一不普通的是,鄉裏沒有不透風的牆,墨滄溟種不出來東西的事不脛而走,一傳十十傳百,村裏人都知道了。

鄉裏的婦孺、老漢整日指著墨滄溟的脊梁骨戳。

“他們家男人好沒用,聽說連蒜苗都種不出來。”

“長得好看有什麽用?能當飯吃?”

“小娘子跟他真是慘呦,還懷著孩子,孩子日後也慘嘍。”

“他們家好些人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幹正經生意的,不會是山匪吧?”

聽到這些,侍衛都瑟瑟發抖。

墨滄溟一拳砸到了牆上,通身戾氣驟然爆發。

棠梨、燭離麵麵相覷,臉嚇得慘白,大氣不敢出。

“把他們轟走。”墨滄溟命令。

“是。”侍衛立刻去辦。

燕冰清聞風走到墨滄溟身邊,她將他的拳頭從牆麵上拿下。

他的指關節都快被磕破了。

她對著他的傷處吹了吹,“滄溟,你別聽他們胡說,你會種出東西的。”

“清清,別安慰我了。”

燕冰清拉著他的袖子,帶他去屋裏坐著,她給他的傷處上藥,“待孩子滿月,我們便回京城吧。此處的生活我體驗夠了,我還是想回京城。”

“好。”墨滄溟伸手輕撫燕冰清的隆起的腹部,“孩子這幾日可乖?”

“活潑極了,時不時就會動。”燕冰清笑道。

他道:“近日別外出了,產婆說了,恐怕這幾日就要發作。”

“知道了。”

正說著,幾個婦人挎著一籃子雞蛋,或是手拎一袋子紅棗、茶葉進門。

“燕娘子、燕娘子……”幾個婦人邊進屋邊喚。

村子實在小,燕冰清會算命的事情沒幾日就傳開了。平日裏鄉親遷墳納吉、喜喪大事全找她來看。

這些日常的風水八字,對燕冰清而言小菜一碟,正好解悶。每次看卦,隻要拿幾個雞蛋或是一包紅糖作為報酬就行。

這幾個人是村裏有名的長舌婦,什麽事隻要到了她們嘴裏,不出半日,十裏八鄉都會知曉。

幾人進屋後,看到墨滄溟,眼神閃過幾分嘲意。

燕冰清沒抬眼,“何事?”

“燕娘子,我家新修了個豬圈,您幫我看看風水吧?”

“我兒子快要成親了,您可否幫我看看八字?”

“還有我!快要鄉試了,您能不能算算我家小兒子能不能考上?”

燕冰清雙眼如刀鋒,刮過她們的臉,“你們另請高明吧!”

幾個婦人尷尬的對視,幾人遂低頭看著手中的茶葉、紅棗,“嗬嗬嗬……燕娘子是不是嫌我們的心意太薄了?我們再回去拿就是。”

“是啊!我再送來一筐雞蛋!”

“我讓我男人割一對豬耳朵送你們。”

燕冰清的卦實在靈,按照她的風水布局一擺,家裏的牲畜不僅大量存活,還牲畜興旺。

她的出現直接讓村頭的半仙沒了生意。

十裏八鄉的村民都對燕冰清帶著三分恭敬,甚至有村民走上半天,隻為求她算上一卦。

“不必了!我是不會給你們看卦的。”燕冰清板著臉。

“為何啊?燕娘子,是不是我們哪裏做得不對,得罪了您?”一個婦人慌了。

燕冰清不帶感情道:“因為你們在外詆毀我夫君,讓鄉親戳我們家脊梁骨!就憑這些,夠了嗎?”

“……”此話一出,把三個婦人臊得杵在原地。

一個年紀稍長的婦人白眼一翻,嘴一撇,“燕娘子,我們說的還不是實話?隨口說說罷了。”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我們不說,早晚也會被鄉親知道。”

“自己眼光不好,嫁了個小白臉,還不讓人說!嘁,誰稀罕找你算命?”

被戳了短,幾個婦人拚命給自己找場子,她們邊說邊灰溜溜地走了。

幾個人嘴裏還不停叨叨,“誰稀罕她算命,我看村頭的王瞎子就很好。”

“就是!誰稀罕啊!我以後都不來了!”

燕冰清冷嘁,“你們下次若是再來找我算命,就在我家跪上一天!”

幾個侍衛將她們轟走了。

墨滄溟的唇瓣彎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他輕拍她的背脊,“當心身子,為那些烏合之眾生氣不值。”

“誰讓她們說你壞話?我都舍不得說你。”她的一對黛眉擰著。

他不禁腹誹,清清的確甚少責怪他的不是,因為她每次直接動手打他臉。

“主子,王妃,要不要給她們些教訓?”燭離寒著臉問。

墨滄溟看向燕冰清,一切由她決定。

燕冰清望著門外,篤定的說:“何須親自動手損陰德?犯了口舌,她們自然會遭報應的。”

她最討厭這些說人閑話的碎嘴子,在鄉下的這幾日,她深刻體會到了這些長舌婦的可怕。

這讓她想到現代時看的笑話:我在城市送外賣,她說我在城裏賣。

……

年齡最大的婦人回家後,將手中的紅棗放下,得意地搖頭晃腦。

她是村裏最能說閑話的,就算是一隻狗從她麵前過,也會被她講上兩句。

“怎麽樣了?算出來沒?咱們兒子今年鄉試能考上嗎?”男人問。

“別提了!那個燕娘子不知好歹,不肯給我們算命,怪我講究她的小白臉!我把她臭罵了一頓,也算是給咱家報仇了。”婦人嘿嘿一笑。

男人瞪大了眼睛“什麽?你說你把燕娘子給……罵了一頓?”

“誰讓她不給咱算命?一個破算命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婦人激動地說著,吐沫星子直飛。

男人氣的胸腔顫動,他揚起巴掌朝著她的臉甩了過去。

啪——

“你個醃臢婆!你怎麽得罪她了?她這麽靈,要是給咱們兒子悄悄使絆子,兒子一輩子就毀了啊。”說著,男人雙管齊下,兩隻手一齊打她。

“嗷……別打了……”

“嗚嗚……救命啊!”

“嗷……”

屋內不斷傳出女人的慘叫。

而另外兩個婦人的遭遇如出一轍。

三人都被打得鼻青臉腫。